两人步入到黑洞之内,许寂拿出手电,眼前出现光亮。
上一次进入黑洞,整个探索小队因为内奸而全军覆没。
许寂并没有处理掉对方的尸体,而这次深入的过程中,他却没有发现曾经的痕迹。
娜塔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记得当时听许寂说过,这里曾是他们厮杀的地点。
按理说,时间并不算久远,不应该如此干净。
她看向身旁的许寂,开口问道:“是有人来这里清理过吗?”
许寂不是很确定,“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是马上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紧接着抬手摸向了一旁的墙壁。
顷刻之间,无数的信息涌入了脑海之中,从起源到星球开拓者的制造,再到不久之前的那场冲突,直到如今。
双眼空白的许寂回过神来,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那些信息之中,他亲眼见到了有人出现在这通道之中。
那个人身上披着厚重的斗篷,完全隐蔽自己的身形,看起来像是男人。
他孤身一人搬运走尸体,再将这里尽数清理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若不是许寂掌握着“起源”的神性,未必能够发现这么一个人。
娜塔莎注意到许寂恢复了正常,连忙问道:“怎么样?你发现了什么?”
许寂将自己所见的神秘人模样说给娜塔莎听。
她顿时眼睛一亮,语气坚定地说道:“不会错的,就是他,我的哥哥。”
见她有些过于激动,许寂不禁提醒道:“还不是很确定,在这雪原之中,也有着不少的铁卫迷失其中。”
许寂其实是怕,娜塔莎的希望越大,到时候会越加失望。
娜塔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光凭借只言片语,确实还无法确定。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她的哥哥。
娜塔莎问道:“许寂,有办法找到那个人吗?”
许寂点了点头,通过刚刚的信息,他已经能够确定方向。
与此同时,他从小世界之中唤出了嗡嗡,让它来帮忙引路。
此时的嗡嗡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它,可可利亚为其打造安装了不少高等文明武器。
虽然外表看起来并无两样,但是其体内蕴含的力量不亚于终结者。
嗡嗡链接上了星球开拓者的系统,开启导航地图,上面显示出生命体的所在位置。
除了许寂和娜塔莎两人之外,地图上还显示着第三个红点。
这一次不需要怀疑,星球开拓者的体内确实存在着第三人。
娜塔莎伸手指向那个红点,问道:“是他吗?”
“还是不能确定,但是值得一探。”
嗡嗡在前领路,带着两人向第三个红点的位置前进。
对于此人究竟是不是娜塔莎的哥哥,许寂心中有着别的答案。
他在怀疑,会不会又是那个男人,那个无处不在的桑博。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各怀心事的两人接下来的路程都很沉默。
顺着星球开拓者的头部,两人跟随嗡嗡进入到了脖子处,这里曾是许寂拿走黄金之花的能源区。
而地图上的红点显示,第三人的位置就在能源区附近的一个小房间。
这个房间离发现那位千年少女的位置不远,上一次许寂并未来得及探寻。
站在空荡荡的能源区内,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清楚前方的门后或许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娜塔莎深吸口气,但依旧很难平复心情。
她确实在深夜一个人想象过,要如何面对自己这位哥哥。
无数的场景都曾在脑海之中预演,在寒冷的雪地,在破碎的帐篷,甚至是在巨大的机器人身体内。
娜塔莎料到了所有的可能性,但是这一刻依旧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
许寂抬手牵住她的手,并未催促,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伴。
他并不着急,也相信娜塔莎会调整好自己。
过了片刻,娜塔莎慢慢平静下来,心知该到那一刻了。
她扭头看向许寂,竭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走吧。”
嗡嗡见此转动自己的轮子,第一个来到门前,感应门随之打开,分向两旁,露出其中的房间。
这是一间医务室,白色的床,白色的帘子,白色的桌子,看起来很是熟悉。
不知为何,原本还躁动不安的娜塔莎,在步入房间之后,顿时平静了下来。
她不禁捂嘴,眼中有泪水在抖动,“是他,绝对是他!”
许寂的目光瞥到一旁桌子上的相册,里面的照片是一男一女,女生很明显就是年幼的娜塔莎,至于另一人的身份那就不言而喻了。
娜塔莎缓步走入房间内,伸手轻轻抚摸着身边的一切。
她能够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确信这个房间住着的就是她的哥哥。
房间此时并没有其他人,娜塔莎坐到桌子前,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本日记。
日记本是娜塔莎哥哥的,上面记载着他步入雪原之后,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包括如何抵抗冰寒、从怪物手中逃脱、结识铁卫、研究特效药等等。
光是这些经历,完全足以拍成一部电影或是纪录片。
或许从前的他还是一位漠视生命的贵族子弟,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清楚生命的珍贵。://y
许寂坐到一旁的病床上,并未打扰认真翻阅的娜塔莎。
他能够看见对方眼中滴落的泪水,感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那是娜塔莎血浓于水的哥哥,另一方面,那又是拿下层区人们做着人体试验的无良医生。
若是日记上记载属实,那么此时的哥哥他已经洗心革面。
这让娜塔莎心中开始自我怀疑,当时那么做究竟对不对。
哥哥本质上还是一位好人,若是能够施加正确的引导,或许还有着改过的机会。
完全没有必要将其放逐到雪原之中。
或许,要是自己能再陪伴一段时间,哥哥或许在自己的帮助下,也能研发出真正的特效药。
无数的思绪涌现在娜塔莎的脑海中,让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愈发沉重。
她放下已经有些发湿的日记,捂住了脸,身体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