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
职业者。
上层宇宙的情况如何,杜兰德不知道。
但至少在下层宇宙,几乎一切位面的所有智慧生命种族,都拥有至少一个分支以上的职业者。
下层宇宙的位面数量众多,智慧生命种族的类型更多,每个种族再细分出不同的职业者,最终衍生出一个庞大至极的职业者体系。这个体系是如此巨大而复杂,而且日新月异,以至于每一个下层宇宙的强大主位面,都会有一批人专门研究“职业学”的人员。
在整个下层宇宙的职业体系中,战斗法师不是先天禀赋最强的。
却是最会观察、学习的一支。
战斗法师的一切战斗技艺、体术法术,都建立在“洞察”的基础之上。
一旦完成了洞察,就可以针对性地决定用什么方式来应对。
众多应对手法之中,有一种在战斗法师内部很流行的应对方式,名为:复制。
即:在极短的时间里,洞察他人的体术、或法术,然后直接进行镜像式的模仿,进而用对手的手段,打败对手。
这正是杜兰德刚刚对温妮所做的事。
温妮在屋里对小叶子施展“偏分之眼”的时候,杜兰德还在屋外和艾莉婕沟通关于“今后以村医的身份在这妖精树屋继续行事”的问题。
杜兰德就那么一边和艾莉婕悄然沟通着,一边已经不动声色地把温妮的“偏分之眼”,强行复制了过来!
“……这家伙,还真是生命学者!”
不止温妮,温妮身后的两名调查员也流露出吃惊之色。
明显没想到会在这样偏僻的一个村儿里,遇到一名恐怕不在落月堡编制之内的“野生”的生命学者。
“不过这个叫杜兰德的,用出来的‘偏分之眼’,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巴顿看着粗豪,实际上心细如发。
他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
巴顿、温妮等人不知道的是,杜兰德在对温妮的“偏分之眼”进行复制,以此表明自己和温妮一样也是一名生命学者的时候,也生出了一种颇为奇特的感受。
“该怎么说呢……
这复制眼的技巧,我前世还是纯粹的战斗法师的时候,施展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从来没有过这一次的这种感觉啊。”
杜兰德表面上一副淡定无比的模样,实际上正在细细感受着。
要知道,战斗法师的复制之力,虽然在下层宇宙的职业圈中很出名,但毕竟是有其极限的。
下层宇宙那么多种族那么多职业,战斗法师要是真能百分百复制模仿出所有职业的所有技术,甚至青出于蓝,那其他职业就不用玩啦,战斗法师直接就无敌了。
杜兰德作为曾经的巅峰战斗法师,很清楚:“我们战斗法师的复制之力,以洞察眼为基础,复制的更多是对手的‘招式之形’,很多时候并不能真正捕捉到对方招式中的‘真意’的。”
换言之,以复制之力对敌,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比对方用的更好,而是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复制对手招式的同时,还是要搭配上其他战斗法师的体术法术,才能赢的。
在战斗法师的历史上,复制眼的创始人,是一位名叫“梭罗”的战斗法师。
但使用复制之力最为出名的,则是那位“马努斯”。
那位马努斯,以复制龙族真形著称,在“洞察眼”和“复制眼”的基础上,进一步开发出了一个全新的流派,不属于体术也不属于法术,名为:拟龙流派。
拟龙流派,顾名思义,即那位马努斯能够自如地变化成各式各样的强大龙族,然后以龙族之姿,施展战斗法师的体术和法术!
青色愤怒马努斯,那是威震了下层宇宙一个时代的名字。
“但,即便以马努斯大人他在复制眼上的逆天造诣,他都曾对我说过:说复制之眼的上限,便是看出他人招式的‘真形’,最内核的‘真意’,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随随便便一眼就看穿、然后复制过来的。”
杜兰德心想,“为什么我现在,居然有种我洞察、复制出了这‘偏分之眼’的‘真意’的感觉!?”
是的,这就是杜兰德觉得非常神奇的一点了。
复制“招式之形”的时候,呈现出的招式,完全是“镜像式”的,会和对手的招式几乎一模一样。因为复制过程,就是一个依着葫芦画瓢的过程。
然而一旦复制了“招式之意”,那就真正理解了招式的本质,反倒不必那么苛求形态上的绝对复制了。
杜兰德刚刚施展出那个属于自己的冰火双系版本的“偏分之眼”的时候,实际上是很放松的。
很多细节,其实都和温妮的“偏分之眼”不同。
却反而更加传神!
这也正是那巴顿隐隐觉得杜兰德的招式,有点怪怪的原因了。
巴顿并不是觉得杜兰德学得似是而非,相反,他是觉得杜兰德这“偏分之眼”……用得也太好了吧!
“所以这还是因为战斗妖精的先天禀赋强于战斗法师,以至于复制之眼的威力,也增加了?”杜兰德心中生出猜测。
但这次,杜兰德隐隐觉得,好像没这么简单。
不能简单地归因于“战斗妖精的天赋更好”。
因为在温妮施展“偏分之眼”的同时,她身后的巴顿,实际上也悄然展开了一道巨大的能量领域,将整个村子包裹了起来,像是无声无息地罩上了一个碗型的防护罩。
这一点,在场除了杜兰德之外,恐怕没人看出来。巴顿的两名同伴甚至都没察觉到。
那防护罩,应该是始祖妖精的某种职业技能。
杜兰德于是试着用复制眼,也复制了一下那防护罩形态的始祖妖精的职业技能,却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真意”,就只有杜兰德比较熟悉的“招式之形”而已。
复制始祖妖精的招式,只是和从前一样,掌握到了对方招式的“形”。
复制生命学者的招式,却是轻而易举、甚至可以说自然而然地,就捕捉到了招式的“意”。
“我去……”
想到这,杜兰德忽然回忆起了什么,“我该不会是和这生命学者,产生‘职业共鸣’了吧?如果没记错的话,‘职业共鸣’的现象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