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饭菜丰盛而且好吃,四人都吃得肚子圆鼓鼓,吃饱喝足收拾碗筷。
平常程珍琴都要看店铺到很晚,很珍惜每一天休息的时间,所以提议一家人一起去散步。
地质六队占地很广,道路平坦,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果树,还有新安装的明亮的路灯。
这里住的都是单位职工,以及很多离退休人员和家属。
到了晚上,大家也都会聚在家属楼旁边的主干道边,老人围着石桌下象棋,或是纯粹聚在一起闲聊,也有年轻人穿着运动鞋夜跑锻炼身体。
在路旁有一处地方灯火通明,那里是一个羽毛球场。
原先这里只有几个水泥和砖头搭建的乒乓球台,上一任队长到来,据说是喜欢打羽毛球,于是六队新建了羽毛球场,还安装了电灯。
现在乔康到任,有人听说他喜欢打篮球,六队又规划出了一大片空地兴建篮球场,已经快建好了,还搭了顶棚,雨天也能打球。
不知道下任队长有什么兴趣爱好,万一好色,恐怕是要兴建鸡圈。
不管如何,建设这些娱乐设施,倒是给六队职工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娱乐消遣场所。
“晓芳,来打羽毛球!”
他们路过羽毛球场旁边,里面有个中年大姐朝他们喊了一声。
“李阿姨,我们刚吃完饭,先散散步。”杨晓芳礼貌的回应。
“有空过来打羽毛球啊。”
“哎,好。”杨晓芳笑着面对。
“吴则,什么时候给我们发喜糖?”那中年妇女又喊了一句。
吴则有些纳闷,扭头仔细看了看那中年妇女的长相,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人是乔康的老婆,没记错的话姓李,叫李艳兰。
“过些日子,李姐,到时候记得来喝我们喜酒。”
“一定一定,你会打羽毛球不?”
“会一点,但肯定没李姐打得好,刚刚我从后面走过来,远远就看到李姐的扣杀,球速真是快啊,都赶上林丹了!”
“是吗?我就是随便玩玩,打得不怎么好。吴则,有空一定要来打羽毛球!”乔康老婆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改天有空一定来!”吴则点点头。
他们继续向前散步,很快远离了羽毛球场。
程珍琴这时才回头问道:“吴则,乔康老婆怎么会认识你?”
“我也不知道啊。”吴则摇头,按理说在此之前是没跟乔康的老婆见过面。
程珍琴又说:“那个羽毛球场晚上打球要不少电费,一般去打球的,都是队里领导的家人。你看刚才在里面打球的,乔康的老婆,刘开齐的妹妹和老婆,还有副队长毕振驰的家人,还有两个是退休领导的家人。”
“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这也正常。”吴则见怪不怪了。
“以前散步经过这里,他们偶尔也喊我去打羽毛球,我也会打点,但不想去跟他们打,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程珍琴很是在意这种环境里的闲言碎语,“他们打球的球拍贵,听说是定制的,讲多少磅多少磅,听都听不懂。还有羽毛球,一个羽毛球一两块钱都有。说实话,我真是打不起。”
“你想打羽毛球就去打,不用非得跟他们打,白天没人的时候一样可以打!”杨胜利不太苟同老婆的看法。
“你要是哪天当队长、副队长,我才好意思去打!”程珍琴回呛道。
“那你以后就别打羽毛球了。”
杨胜利听了这些充满功利心的话,心里更加不舒服
“就你这出息!”
程珍琴哼了一句,然后拉着杨晓芳的手,加快了脚步。
杨胜利的心情倒是没太受到这个小插曲的影响,闲庭信步中,淡淡道:“乔康跟我说了,你接下来会作为技术顾问,参与半山铝土矿项目。你在项目上,还是要好好干,把项目做好点。”
“我会尽全力做好的。”吴则点头。
“我是第一次见单位请私企的人当技术顾问,以往项目碰到技术问题,都是请局里的老专家过来帮忙。你是头一回,算是开了先河。刚才李艳兰主动跟你打招呼,证明了乔康对你很重视,这对你很重要,不要轻易搞砸了。”
杨胜利语重心长的叮嘱。
他看似木讷、呆板,其实早已看穿李艳兰刚才对吴则如此嘘寒问暖背后肯定是乔康的影响。
吴则也觉得刚才李艳兰能认出他,多半是乔康使然。
他也当然知道能得到乔康的支持有多么重要,至少在未来几年,都能从地质六队这里拿到钻探工程。
维持关系,也是一门艺术,也是一种考验。
“我明白。”
“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你是怎么知道融县组和都安组的不整合接触面里面有铝土矿?”
杨胜利自从野外回来,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
尤其是想到出野外前,吴则曾信誓旦旦的跟他说有办法能够解决半山铝土矿项目的难题。
显然在此之前吴则就已经对那里的铝土矿信息了如指掌。
事实也证明他的办法确实管用。
甚至可以说,这个办法是具有开创性的。
一向挑剔的专家组都对吴则赞不绝口,认为他是地质行业年轻一代的翘楚、领军人。
足以可见,吴则提出来的理论思想,多么的震撼老专家们的内心。
当然,也令杨胜利每每想起来,心里既是震撼,又是佩服。
甚至觉得自愧弗如。
不得不说吴则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得很不真实。
“其实也没什么,我最近正好查阅资料,学习省内铝土矿的地质知识,所以就对铝土矿项目有点想法。”吴则试图解释自己表现出来的不合常理的行为。
“我很肯定,过往的项目,或者资料,没有提出过融县组和都安组不整合接触面里面会有铝土矿!”杨胜利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我说我是偶然发现,你相信吗?”吴则实在是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可能。”
杨胜利将信将疑,但也不好胡乱揣测,“你要是偶然发现那里的铝土矿,也证明你在地质方面基本功扎实,居然能发现那是铝土矿!我们单位那么多技术员,他们跑野外填图,看了那么多次,还是没发现那是铝土矿,只是觉得那是普通泥土,或者泥岩页岩。”
“他们也许曾怀疑那是铝土矿,只是不敢肯定,或者不敢说出来吧。我这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就被我瞎猫撞见死耗子了。”
见杨胜利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吴则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是运气好,祖坟冒烟。”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希望你一直运气这么好!”杨胜利会心一笑。
两人慢悠悠的继续散步。
吴则本来想跟杨胜利询问竞争地质所所长职位的想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