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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山庄。
听雪山庄外始终热闹非凡,甚至越来越热闹。
不断有人自远方而来。
只为一睹“楷书之母”的风采。
这可是原版。
所以,山庄外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本地大小商贩看到商机,陆陆续续在周围搭起棚子摆开摊位,售卖些茶酒吃食以及地方特产。
当然,也不乏一些投机取巧之辈以陈怀义的名义贩卖一些“陈怀义家桃树种子”“陈怀义用过的砚台”之类小玩意儿。
虽然热闹,却没有人敢乱来。
一则有周承宗和数千天机阁密探暗中维护秩序。
二则大部分人自认为扛不住陈怀义的“一尺寒光”。
偶有醉汉或者不知天高地厚者闹事,也被其他人迅速拉走。
大部分人只想近距离观摩陈怀义的真迹顺带着看看有没有机会沾点好处,可不愿意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搅了局面。
万一惹陈怀义不开心,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啥好处?
其他不说,高品质原创文气算不算?
虽然残留不多,但质量更高,整体效率比自己闭门苦修要高许多。
很多人都盼着陈怀义再做好诗,最好每天来那么两三篇。
也因此,听雪山庄门口越来越热闹。
几天过去,甚至有人开始施工建造新的房舍。
一片荒野,却有进化成乡镇的趋势。
赵青瑶很不忿:“仲宜哥,要不干脆把他们赶走?”
“不用。”
“那,咱们悄悄离开?重新找个安静的地方定居。”
“也不用。”
“就在这里?”
“嗯,只要他们不砸门翻墙就行,反正他们的声音传不到院子里,不影响咱们的生活和修行。”
“就是感觉不舒服。”
“把他们当作免费保镖就行。”
“这倒也是……”
如此。
陈怀义彻底在听雪山庄住下。
几乎不出门。
闷头修炼。
抽空研究赵青瑶弄来的原版《花间刀》。
这原版《花间刀》不止是一套刀法,还自带内功,在江湖上也是中三品的刀法。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真气也有各自的属性,因个人体质、修行功法不同而有所差异,有的能相容,有的却相克,有的武技需要搭配专属真气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再仔细琢磨,真气的修炼与运用还真别具一格。
确实是由内而生,是标准的内炼功法。
与儒道法门截然相反。
威力不如文气。
但更精妙,操控随心,练到一定境界,也颇有神妙。
与金庸小说中内功理论颇为相似。
陈怀义尝试着修炼真气。
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气感。
而且与儒道功法不冲突,各行其道,互不干扰。
有意思!
以前就没有人尝试过?
还是说……尝试过但收益不高?
大概率是后者。
因为获得文位之后,只要用心诵读经典诗词文章便可自行汲取文气,省时省心省力,威力还大,何苦去修炼上限很低的真气?
陈怀义琢磨半响,总觉得应该尝试。
试试就试试。
反正我不用苦苦修行,写几首诗就是海量原创文气填满文心。
花点时间研究真气也不亏。
有收获最好,没有收获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陈怀义看似在苦苦修行,实际上却在对比两个版本的《花间刀》,寻找不同,研究区别,修炼真气。
一时间,院子里处处是刀光。
他俨然一个江湖刀客。
儒道修士可不需要天天苦练刀法。
儒道修士便是学习武技,也多以观想为主,不重招式。
六月,盛夏。
陈怀义的刀法已经逐渐入门。
就连真气也略有小成,可以催动真气在体内做周天运转。
赵青瑶惊叹不已:“仲宜哥,你是真正的天才,不到十天,就已经有三流水平,真实战斗力,更接近二流。”
陈怀义挑眉:“三流水平大约相当于儒道修士什么境界?”
赵青瑶摇头:“仲宜哥,武道没有那么明确的等级划分,因为不同功法有不同的境界划分方式,所以大家就以粗略的三流二流一流和大师、大宗师来区分实力高低,并没有非常明确的界限。”
“混得……挺惨。”
“很正常,毕竟这天下以儒道为尊,我们这些个无法激活文心的文盲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修行之道,已经应该感谢圣人仁慈。”
陈怀义挑眉。
没说话。
却感受到赵青瑶内心的怨气。
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就能激活文心修炼儒道从而走上一条成圣的康庄大道;有的人却只能修炼一眼可以看见极限的武道?
不公平!
尤其赵青瑶这个身份……
赵青瑶身为皇族,不是没办法激活文心,而是迫于圣人以及圣人世家定下的规矩而不能激活文心修炼儒道法门。
这是什么?
弱肉强食。
你想当皇帝?
可以,但必须按照我的方式去当这个皇帝。
你不听话,我就灭了你,随手换个听话的。
所以,赵青瑶这个九公主看似高贵,实则远不如那些圣人世家甚至大儒世家的嫡女们。
换谁也会心生怨气。
不过,他没接这个话茬,只是记在心里。
有些想法,只能藏在心里。
“陈志勇——”
“陈志强——”
“陈飞云求见陈小酒仙——”
这时,三道响亮的声音穿透山庄简单的屏障。
赵青瑶和肖银铃同时警觉。
然后齐刷刷看向陈怀义:“陈氏三兄弟,他们怎么又来了?”
陈怀义没回答,而是扬声回答:“原来是三位义士,请进。”
话音落下,陈氏三兄弟飞身而入,站在陈怀义三人面前。
拱手行礼。
“陈小酒仙,又见面了。”
“我们三兄弟受族长之命而来。”
“请你认祖归宗。”
三兄弟一人一句话,面无表情地开门见山,直接点明来意。
陈怀义叹了口气:“三位,你们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对。”
“我们知道。”
“但我们不得不来。”
三兄弟依然一人一句话。
陈怀义摇摇头:“所以,必须要打?”
“族长说了。”
“要么把你人带回去,要么把你头颅带回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所以,出刀吧。”
陈怀义静静地注视着三兄弟,目光从三人脸上缓缓扫过,感受到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
暗暗叹口气。
这次,这三兄弟不会再手下留情。
这次,总有一方要死。
颍州陈氏族长陈玄青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不死不休?
这件事情,分明有好几种解决方式。
可陈玄青选择了最不明智的那种。
陈怀义心怀疑虑。
却轻笑一声,摇摇头:“不急,你们远道而来,风尘仆仆,饥肠辘辘,容我略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