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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寺庙守株待兔杨明烽
心念微动,赵芸笙大步上前,伸手够下那只牌位。
只见正面写着“亡夫昀棠之灵位”,后面写着的生卒之时,分明就是兄长的,再看最后落的供奉人名。
“未亡人…妻,林氏婉柔。”
赵芸笙反复看着上面的字,一阵欣喜。
“嫂嫂,嫂嫂还在…嫂嫂居然还活着。”
她记得大婚那日,是嫂嫂为她梳妆的,分明也在府中,为何她还活着?
嫂嫂既然还活着,那她现在人在何处?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一瞬间,许多问题萦绕心头。
这里人来人往,这样的牌位供在此处,若有心人来查,很容易被人查出端倪,到时候很容易便会牵扯到她的身上,可会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赵芸笙笃定,林婉柔若侥幸存活,一定隐姓埋名的藏在什么地方生活。
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赵芸笙又有些犹豫。
“也许…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的。”
她轻轻叹息一声,将灵位放了回去。
“你能好好活着也好,兄长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这样的血海深仇,她一个人背负就够了,双手沾满鲜血,取人性命的事,也由她一人来做,就足够了,没必要再拉上更多的人。
“哥哥,你可以安息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够了。”
将董昀棠的灵位仔细擦拭干净之后,赵芸笙便离开了祭灵室。
她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取杨明烽的狗命。
手札上写了,每月初一十五,杨明烽都会陪他的夫人来这里上香,而他的夫人会在这里留宿一夜。
她并不打算牵连无辜家人,但是杨明烽,必须死!
站在高山之上,将山下来往的香客看的一清二楚。
不多时,杨家的马车停在山脚青石台阶下,只见杨明烽下得马车,他一袭绛朱色广袖云纹长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多年不见,倒是收起了纨绔模样,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到底都不是桀骜少年郎了。
他伸手接过一位女子,着了一袭浅荷色长衫,离的有些远又被挡住了视线,赵芸笙未能看清对方面容。
关于他的这位夫人,身份极其神秘,她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她到底是哪家千金,难道是之前那位外室?
也是,都为他生了一双儿女,被接回府中抬为姨娘也是正常,但能成为当家主母的,还真是少见。
杨明烽搀扶着夫人下了马车,极为贴心。
“夫人,小心脚下,昨日刚下过雨,台阶滑。”
林婉柔冷着一张脸,并非生气,而是冷漠的无视,这些年杨明烽早就习惯了。
他们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杨明烽就是林婉柔的舔狗,从当初的没有珍惜到失之交臂的遗憾,再到谋算争抢来的失而复得,前前后后缠绕着林婉柔足有十余年之久,为了她,他甚至将那个外室和一双儿女都处理干净了。
后院更无一个侍妾。
“这个杨大人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啊,这么多年,每月初一十五都陪着夫人来福缘寺上香,我听说,每次都添五百两的香油钱呢。”
“不仅如此,我听说啊,杨大人只宠杨夫人这一个娘子,后院里没有一个姬妾,这位夫人与他成亲六年无所出,这要是搁在别人家,不休妻也该纳妾了。”
“所以说呢,这位杨大人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痴情好男人。”
赵芸笙坐在凉亭里听着周围人讨论着杨明烽与他那位夫人的感情,只觉好笑。
当初他不是追着林婉柔的吗?林家一出事就将外室迎娶进门,如今林家早就离开了盛京,回到江南姑苏去了,想来林婉柔也该跟着一道回去了。
离开也好,远离京城的纷争烦扰。
正沉思着,忽然身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给她递来一块糕点,赵芸笙下意识的接过,并未吃,吃一堑长一智,在外面她提防所有不认识的人。
“唉,这位姑娘,我瞧你还年轻,及笄了吗?”
“额…及笄了…”
“那你来此可是求姻缘?许人家了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郎君?大婶帮你留意留意。”
这…这是要给她相看人家?
赵芸笙一愣,面上微微红了,她就是个吃瓜的,哪曾想这些热心的大婶会扯着她要介绍郎君啊。
“啊,我…不,不用的…多谢大婶。”
“什么不用?女子年纪大了哪有不说亲事的?年纪越大越不好说亲事,你长的这般漂亮,很容易说一个好人家的。”
“我,我想起我还有事,就不…哎哟…”
赵芸笙起身想走,被大婶拽住了胳膊,竟又将她扯着坐了回去。
“别害羞啊姑娘,我娘家有个侄儿,在京兆府里当差,长的可英俊了,只是最近被派外出公差了,你要不然留个联系地址,我等他回来了便给你们介绍介绍?”
这位大婶实在太热情了,赵芸笙拒绝了这个,另一个又说起“哎哟,你家那个侄儿都听你炫耀了多少回了,也不见带来叫我们瞧瞧,倒是我家三儿子啊,去年中了秀才,才十六岁,姑娘,你要不要瞧瞧我家小子?”
这些都是热情的娘子们,反而叫赵芸笙有些招架不住。
“像杨大人这般的男子能有几个?咱们羡慕羡慕就好,寻常人家过日子,能找一个差不多的凑合半生,对女子来说便已是幸运了。”
“多谢各位婶婶,我…我其实已经许了人家了。”
“啊?嗨呀…是哪家公子啊?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许的人家应该也很不错吧。”
“就寻常人家,过寻常日子罢了。”
赵芸笙柔声笑道。
正愁该如何脱身,忽见一挺拔身影走了过来,身姿如劲松,撑着一把油纸伞走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视线都集中在了来人身上。
也不知是谁先惊叹了一声,道。
“我若是能嫁得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死了便也瞑目了。”
“哎哟,曹嫂子,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肖想呢?”
“这英俊男子,谁不爱看啊?”
妇人们又是掩唇一阵哄笑。
对方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地方站定,到底拘着男女有别的礼数,未曾上前。
只是当纸扇抬起时,赵芸笙面上忽的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