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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于幼薇用手里的帕子掩着面,旁人看来优雅极了。
大家闺秀不过如此光景了。
“她真的是你妹妹吗?”
谢兰舟低声问道。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京城第一才女,他也是略有耳闻。
于家可是当今赫赫有名的丞相于慎,当年先帝在位之时便一直愁着太子妃之位,于幼薇便在人选之中。
但谢兰舟却不曾听闻于家还有一个女儿。
于窈之默然,对于这个所谓的妹妹,她当真是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当年父亲把我扫地出门,已经说过我从此不再是于家女,还请于大小姐自重。”
还记得当年母亲苦苦哀求,跪在于慎面前,毫无自尊可言。
但那个男人,那个自己所谓的父亲,眼底没有一丝丝怜悯,不管是对于窈之,还是对自己嫡母。
“也对,如今的你,也确实跟于家沾不上边。瞧瞧你这一副穷酸样儿,哟,听说你抢亲,难道这就是你抢来的那个男人?”
于幼薇把目光转到谢兰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还好今日出门时给谢兰舟易了容,于窈之不禁松了口气。
“身材倒是不错,不过长得倒是一般,你这眼光果然不怎么样,要不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谢兰舟本就貌若潘安,冠如宋玉。长相清秀,明目皓齿很难不让人心动,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王公大臣想要把女人嫁给他。
听罢谢兰舟嘴角微微勾起,薄薄的唇颜色偏淡,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脸如雕镂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虽然易了容,但也足以称得上是美男了。
“少在这里指桑骂槐!你我现在毫无关系,我夫君相貌堂堂,怎么都轮不到你来说。我们走!”
说着便一把拉起谢兰舟拨开人群。
街上看热闹的不久也就散开了。
“你是于家嫡女?”
两人走到人少的一处,谢兰舟开口问道。
“过去是罢了,现在仅仅是一个刚抢到夫君的彪悍农妇。”
虽然这话带着几分戏谑,但谢兰舟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那处绝望。
鲜少有人知道于家还有一个嫡女,足以见得她当时承受了什么。
“好了,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先想办法填饱肚子,那倒是有招工的,走,去看看。”
只见街边一群人聚在一起。
“京城新开的大酒楼急招工啦!打手,厨子,小二都缺人,能干活的来报名。”
“我我我!”
“还有我!我能当厨子!”
报名的人争先恐后,络绎不绝。
“还有这!我们俩!一个小二一个打手!”
于窈之见状赶紧也举手报名。
“说好了,要是受伤了你可得一直养着我。”
谢兰舟双手在胸前抱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谁要你当打手了,我当啊,你当小二!”
听罢谢兰舟白了一眼。
自己堂堂九五之尊,却要去给酒楼端茶倒水。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自己也需要查清这京城的物价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飞涨。
而酒楼正好是一个能够打探各方消息的地方。
两人顺利被酒楼招入,第二天就可以去做工了。
回到山上便已经接近傍晚了。
围着火炉两人把早上捉到的鱼烤了来吃。
星光灿烂,宛如星河。
谢兰舟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长发透出淡淡的邪气,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在星空之下显得格外好看。
“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你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通缉?而且你姓谢,当今圣上也是,你一定是宫里的人吧?”
于窈之一边啃着烤鱼一边问道。
心里想着这鱼有点焦了,下次火候小一点
“并非,只是家中也姓谢,起名时无意冒犯了圣上,所以才将我视为朝廷命犯。”
于窈之点点头,自己之前在史书上也有记载类似忌讳什么的。
“那圣上也太小心眼了,起名字都要管。那你叫什么啊?”
“谢谢长亭。”
长亭兰舟,寒蝉凄切。
第二天,两人草草收拾了行李如约来到了京城这座新开的大酒楼,各自述职。
“哟,没想到如今一介乡下农妇都能来跟哥几个抢活儿干了,叫声哥哥来听听。”
同为打手的有将近二十个,其中最魁梧高大的壮汉看到于窈之是个女人便开始阴阳怪气。
谁让这里面就她一个女人呢?
要不是昨天跟招工的实打实得过了几招,自己也不会被选中。
“怎么?还瞧不起女人了?你是从娘胎出来的吗?”
三两句便让那壮汉气的脸通红。
“虎哥虎哥!别跟她一般见识,该开工了!走吧走吧!”
身边几个有眼力见的赶紧把他拉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得罪人了,这也并非于窈之的本意,她来这里也只是想赚银子填饱肚子罢了。
打手们按照分配站到自己各自所管辖的地方,要做的无非就是保证不出乱子,把不该进来的人清理出去。
“小二!快倒酒!怎么这么不长眼?”
一个脸颊绯红的公子哥有些不耐烦的抱怨着,手里的酒杯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
“来了来了。”
谢兰舟赶紧哈着腰,恭恭敬敬得给过来倒酒。
这个公子哥要是知道是当今圣上给自己倒酒,估计下一秒就能醒酒。
“裴兄啊,如今米珠薪桂,你倒是天天带着哥几个来喝酒,真不愧是哥几个的老大哥啊!”
这个被叫裴兄的公子哥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只见一眼便知非富即贵。
此人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珠宝商号裴家独子,裴颂。
平时闲着无事就会带着一帮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来酒楼开荤。
“跟着你大哥我,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爹说了,家里银两多得数不完,让我使劲花!来来来,满上满上!”
裴颂本就是个毫无城府的人,在酒桌上就更肆意放荡。
谢兰舟听着不免心中生疑。
裴家虽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珠宝商,但没达到这般地步,其中一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