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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赤苏的精神力在房间里波动开来。
无形的风卷起了两人中间的茶杯，里面还盛着热水，波动着，荡出来了些许，溅在陆时年的袖口，晕染了一片墨色。
灯光若明若暗，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
空气变得逼仄，强压之下竟是隐隐响起了空爆的声音。
陆时年眼神微眯，濒临崩溃的精神力蠢蠢欲动。
理智将那些蠢蠢欲动压下，他缓缓开口道：“赤玉她不会认出你。”
赤苏的眼神明显一黯，但很快反问道：“那又如何？”
“陆时年，我很清楚这里只是个虚拟副本。”
“我既然答应你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绝对不会做。”
“我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在一个虚拟副本中救人。”
“我只是想看看姐姐。”
看看那个曾经还有一丝理智的姐姐。
“陆时年，若是现在出现在那里的人是程景欢。”
“你会怎么做？”
赤苏眼里缓缓升起一抹悲伤的笑意。
“你一定比我更疯狂。”
不属于赤苏的精神力短暂地波动了一下，又很快消失。
赤苏脸上的笑意愈深。
这一场谈判，到底是他赢了。
————
城门旁的小房间里，赤玉已经睡着了。
她似乎并不担心程景欢会伤害她，直接坐下来靠墙就睡着了。
这只是一间很小的操控室，所以并没有床，甚至连张椅子都没有。
程景欢背靠着冰冷的墙，站在那里看着熟睡的赤玉，悄然探出了自己的精神力。
睡梦中的赤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子突然前倾，鼻子耸动。
“甜。”
她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来。
程景欢只伸出了一条小小的精神力触角，莹白色的光浅浅落在了赤玉眉心。
赤玉下意识皱眉，又似乎不能抵抗这一抹来自于精神海深处对它的渴望，任由那一缕精神力进入了她的精神海。
程景欢的精神力顺利进入了赤玉的精神海，她“看”到了一片黑海。
和陆时年那近乎于荒芜又总是罡风肆虐的精神海不同，赤玉的精神海是一片被污染的黑海。
它散发着让她的精神力都隐隐感觉到不舒服的气息。
莹白色的精神力落了一点点在那黑海的边缘，那一抹莹白瞬间变黑。
同一瞬间，程景欢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缠在她精神力触角之上的束缚感。
她看了一眼依然睡得更熟的赤玉，又探出了两缕精神力。
赤玉的精神海中，莹白色的精神力壮大了一些，它朝着黑海靠近。
黑色的污染物质想要将它染黑，但却抵不过它的净化能力。
那一片黑色渐渐被净化，露出了约拇指大小泛着淡淡蓝色的海水。
这才是赤玉精神海应该的模样，它应该是蓝色的海洋，可现在它被污染了，便成了这让人不舒服的黑海。
程景欢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眼神有些复杂。
从赤玉的精神海来看，她应该也患有精神崩溃症，而且已经很严重了。
距离完兽化态估计也不远了。
她突然有些好奇，三十年前的这起事件，那些已经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们究竟是如何进入城内的。
这城门如此厚重，除非用热武器，否则不会轻易被破开。
程景欢的眼神落在赤玉身上，长睫轻颤了一下。
信息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她收起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看起消息来。
组队频道里：
赤玉：你在哪？我们现在过去找你。
程景欢：你们？时年也要过来？
陆时年：嗯，我们待在一起比较好。
程景欢手指敲了一下光脑，又回道：在城门口这边，这里有个操控室。
但赤玉将门关上了，你们应该进不来。
陆时年：马上到。
不到两分钟，程景欢便听到了敲门声。
“景欢，是我。”
陆时年那标志性的性感低沉之声在门外响起。
程景欢挪动到门口，尝试开门，但门被赤玉锁得很死，她暂时打不开。
“门打不开。”程景欢低声说道。
“景欢，你还记得之前的副本吗？只需要进入睡眠模式，副本里的时间会很快过去。”陆时年在外面指导道，“先进入睡眠模式，等天亮了赤玉就会醒来。”
程景欢应了一声“好”，闭上眼睛，进入睡眠模式。
门口，陆时年和赤苏也进入了睡眠模式。
时间转瞬即逝，只过了那么两秒，天便亮了。
程景欢睁开眼睛，虽然她知道自己没睡，但身体却好像睡过了一样，状态又变得非常好。
数据的世界可真神奇。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对面，赤玉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浅粉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疑惑。
她打量着程景欢，不太确定地开口，“你……”
她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嘴角一勾。
“看来你的伙伴来了。”
她不知拨动了什么，门咔嚓一声便开来。
赤苏率先从门外冲了进来，跃过程景欢，直直地冲到了赤玉面前。
他手指颤抖着，就连嘴唇也轻颤着，却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陆时年从后面走了进来，握住了程景欢的手，低声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程景欢摇摇头，“没有。”
她看了一眼赤苏，拉着陆时年走到了门外，低声道：“赤苏和赤玉什么关系？”
“姐弟。”陆时年没有隐瞒，“赤玉是他亲生姐姐。”
“三十年前赤苏来过这里。”
程景欢：？？？
“三十年前？赤苏？来过这里？”
每顿一下都代表着程景欢深深的疑惑。
这赤苏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出头，就算他很显年轻，但肯定不超过三十五岁，那三十年前他不是刚出生？
陆时年像是察觉到了程景欢的疑惑，低笑一声。
“赤苏已经六十岁了。”
程景欢：？？？
“多少？”
“六十。”陆时年笑出声来，“小笨蛋，你不会以为赤苏才二三十岁吧？”
程景欢诚实的点头，“我以为他和你一样大。”
陆时年轻挑了一下眉，“我看上去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