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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欢顺手将地址转发给了陆时年，然后给赤苏回了一个好字。
到了约定点后，程景欢一眼就看到了一头如同绿藻般头发的赤苏。
这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在第二世界也没做任何伪装。
那一头标志性的绿发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是第三军团的第一药剂师赤苏。
程景欢做了一些伪装，看上去就像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还戴了帽子和眼镜，一眼倒是看不出来究竟是谁。
赤苏自然也没认出来她就是陆时年的妻子程景欢。
他见人来了，主动起身，“请坐。”
程景欢坐到他对面后，赤苏开启了隐私模式，保证其他人无法看到和听到他们谈话。
坐下来后，赤苏拿出他制作出来的净化药剂，放到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程景欢将它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至少从外表上来看，和陆时年给她的没什么区别。
“很厉害。”她由衷地夸赞道。
这仅仅只是一株星星草便能做出这么多的净化药剂，这赤苏的确是厉害。
赤苏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见她夸赞了，便追问道：“我能行吗？”
“什么？”程景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行不行的？”
“我能跟着您学习吗？”赤苏非常认真的问道。
程景欢：……
她能说她只出了原材料吗？
看赤苏这样，即便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吧。
程景欢思考了两秒，这才开口道：“抱歉，代理权已经交给其他人了。”
“我不要代理权。”赤苏迅速接道，“我只想跟着您学习。”
他态度恭敬，却有一种急切在。
程景欢长睫一颤，嘴角微微勾起。
“不行。”她直接拒绝了他。
赤苏抿了抿唇，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我不喜欢不真诚的人。”程景欢突然站了起来，“抱歉。”
“等等！”赤苏猛地站了起来，叫住了欲离开的程景欢。
程景欢扭头看向他。
“抱歉。”赤苏低声道，“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跟着您学习。”
程景欢毫不意外的轻挑了一下眉，又重新坐了回去。
她双手环抱着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赤苏。
“那你是想？”
赤苏双手交叉在一起，似是有些不安又似是有些焦躁的按了按自己的手背。
那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我想在现实中复刻出净化药剂。”
他没看对面之人的眼睛，半低着头，盯着自己交叉的双手，有些失神。
他的家人已经完兽化态，没有办法进入第二世界。
净化药剂能够将精神暴动值降低，说不定能缓解精神崩溃症。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他百分之九十的确定净化药剂是能够缓解精神崩溃症的。
但这仅仅是在第二世界。
现实中如何，没人知道。
但他不愿意放弃这个希望，这是他等待了多年期盼了多年的希望。
“我是第三军团的团长。”赤苏声音压低，“第三军团每年有一万亿的收入。”
“除去军团的各项开支，还剩下五千亿。”
“我愿意每年将这五千亿都交给您，只求您在现实中种出同等品质的净化星星草。”
程景欢没说话。
“我知道净化值为百分百的星星草在现实中极难种植成功。”
赤苏继续说着。
“但您是第一个在第二世界种出净化值为百分百星星草的人。”
“如果连您都不能种植成果，整个联邦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种植成功了。”
赤苏将她架得很高，仿佛没了她整个联邦便失去了希望。
但现实中的净化药剂事关重大，她也不能贸然做决定。
而且以她现在的精神力在现实中都还无法驾驶机甲，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赤苏虽然很赤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景欢到底是没松口，“我目前只能在第二世界培养星星草。”
毕竟在现实中她已经培养E级甚至是D级净化灵植了，这F级的星星草她自然没培养了。
嗯……也不算说谎。
“但您也说了，是目前。”赤苏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那浅绿色的眼眸都多了几分光亮，“我相信您的实力，用不了多久就会在现实中也培养成功的。”
程景欢：……
“联邦这么多年都没能培养出来，为什么你这么相信我？”
将希望完寄托在一个他不了解的人身上，实在是太大胆了。
“没有希望了。”赤苏眼眸逐渐冷了下来，“自从研究院的前院长失踪后，整个研究院便像是臭虫聚集地。”
“他们根本不想着研究如何培养净化灵植，只想着如何赚钱。”
赤苏冷笑一声，“难怪程文会失踪。”
程景欢瞳孔微微一缩。
赤苏竟然知道养父。
他会不会知道养父失踪的线索？
“程文？”程景欢假装疑惑开口，“他很厉害吗？”
赤苏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当然。”
“研究院能有今天的地位，可是程文一手提上来的。”
“他为人和善，又心系普罗大众，研究出了不少对普通民众有帮助的药剂。”
正是这些药剂，让普通民众对研究院拥有极重的滤镜，也让研究院在民众心中的厚望极高。
就算是四大军团想要动研究院，也要考虑一下民众们。
听着赤苏的话，程景欢依然有一种恍惚感。
别人口中的养父和她认识的养父仿佛不是同个人。
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养父离开了中央星，就连性格也大变了。
“实不相瞒，如果不是程文失踪，那我想第一个研究出净化药剂的人应该是他。”
赤苏的话打断了程景欢的思绪。
“可惜。”
可惜他失踪了，而他的希望也在二十年前戛然而止，直到店主的出现。
赤苏不肯放弃这个希望，继续劝说道：“我知道店主您有很多顾虑。”
“但我以第三军团的军魂起誓，第三军团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您的事情。”
“一切以您的意愿为主。”
程景欢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沉思几秒。
“代理权我已经交给希望公司了。”
“合同上规定我并不能参与净化药剂之后的一切决策。”
“包括现实中的净化药剂。”
“这个事情你不该找我谈。”
程景欢站起身来，“你应该先说服希望的人。”
她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赤苏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第一军团……陆时年。
可真是不好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