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路行驶四十分钟,我们到了公婆所在的小王村。
屁股还没坐上椅子,我就被邻居的大娘婶子伺候着,穿上白布孝衣,戴上白帽子,腰间系一条手工搓成的麻绳。
守孝,正式开始。
公婆家住的是二层小楼,灵堂就布置在一楼的客厅内。
一口漆木棺材安置在客厅正中央,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我跟在郑嘉身边,跪在棺材一侧。每每有一拨吊唁的亲朋进来,我都要象征性得陪哭几声。
对于扮“孝子贤孙”,我是有觉悟的。
就凭郑嘉每年给的二十万,也值得我“倾情演出”。
渐渐地,我听到有人开始议论,说“老黄家的大儿媳真不错”。
我像是一个演技得到认可的演员一般,心底生出一抹幸慰,悄悄偷看郑嘉的反应。然而,他始终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午夜后,不再有前来吊唁的人,公婆家的院子里就只剩下本家人。
婆婆心疼儿子,推了把黄宇昊的肩膀“前院子里只剩你奶奶一个人,她胆子小,耳朵也不好,你去陪陪她。”
其实说什么胆子小,都只是托词而已,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让小儿子去补觉了。
按照正常的丧仪程序,儿孙今夜是要在灵前守一整夜的,就算实在困极了,也只能睡在棺材旁的稻草里。
黄宇昊点了头,就往前院走。
不多时,郑嘉说他有紧急工作要处理,在灵堂不方便用电脑,便也拎着电脑包去了前院。
婆婆让他带上我,郑嘉没同意。
说实话,对于他的反应,我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出于形婚的关系,我并不奢求从他身上获取几分温暖。
后半夜,我困得实在受不了了,婆婆让我去楼上卧房睡觉。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四点多了,郑嘉还没回来。
手机没电了,我翻遍自己的行李,都没能找到充电器。猜想,有可能是下火车时,郑嘉收错了?
于是,我趁着月色,去奶奶家,想找郑嘉拿回充电器。
然而,我刚走到奶奶家的后墙根儿,却听见了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奶奶家是三间红砖房,后墙的窗户开得很高很小,站在外面看不见屋内的情况,却很难隔音。
“说,你爱嫂子,还是爱我?!”
“当然是你,只有你……嗯……”
压抑的低吟声混杂着浓重的喘息,听得我满面通红,可是,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寸都移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听着房子里的动静慢慢归于平静。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我竟然会在老公爷爷在丧仪上,撞破他和他异性兄弟间的秘密!
因为工作繁忙,我们在爷爷下葬后,第一时间返回了上海。
整整一个月,郑嘉都没跟我说任何他跟黄宇昊之间的事。
很明显,他不打算告诉我什么,也没有义务告诉我。
而我,本以为自己内心强大到毫无波澜,可是,却再也无法直视郑嘉。
尤其是夜里,最安静的时刻,他压抑、哀求、略带一丝暗哑的低吟声,就会不断不断地回荡在我耳畔……
我,于桃,27岁,是一个拥有成熟身体的正常女人,也渴望被一个壮硕的男人拥抱、疼爱,那是刻在基因里无法否认的本能。
那声音对我而言,无异于燎原之火,瞬间将我点燃!
为了减少跟郑嘉的相处,我开始频繁得出差。
本想着,或许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可是,生活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从宁波出差回来时,打开门,就看到了黄宇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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