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城昨天刚飞去新加坡,还没回来,他平时有多忙,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时云音的声音也在门里传出。
“时苏还活着的这件事,你爸已经知道了,他那里有我盯着,倒是不会有什么太多想法,毕竟这么多年他也没对她上过心。但是易城那边……你确定他私下没有和时苏接触过?”
时云音沉默了片刻后说:“没有。”
“舞蹈学院那个楚教授你还记得?”
时云音手一抖:“您忽然提这个人干什么?”
“他当年因猥.亵罪被判了五年,但因为在执行期间遵守监规,悔过表现突出,还检举了一起越狱事件,立了功,可能会减刑,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试衣间里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时云音犹疑着小声说:“他出来后,会来找我们?”
许亚茹声音压的更低,有几句听不清,但断断续续的也还是有一部分能听得见:“当年给他们下药那件事虽然我们插过手,但毕竟时苏还是逃了……他没能得手……后来他猥.亵舞蹈学院的其他女孩子,不过是他人性中最恶劣的一面被那件事激发出来,才没能继续维持住为人师长道貌岸然的面具……一朝失控,被举报,被判刑……那是他活该……他被抓进去虽然错不在我们,但难免他会不会找我们来算帐……以后你出门记得在身边带着保镖……”
“他找我们有什么用……他应该去找时苏……时苏当年不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吗……对自己的学生起了歹意怪得了谁……我们只是帮他而己,是他自己没抓住机会……”
“谁知道他在里面的那几年会不会越来越变.态……不排除任何可能……如果他知道时苏还活着……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
之后母女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彻底听不清楚。
时苏在门外不动声色的将一直在开着录音软件的手机放进衣袋里,在君姐接完电话回来找她时,不发一言的拉着君姐去了前面的试衣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时苏还在试礼服时,上次见过的门店经理恰好回了店里。
得知今天有两位贵客在,便都去走动走动,殷切又客气的去打招呼。
先是去了时云音那边,打过招呼后便云了时苏那间。
看见时苏的刹那,门店经理诧异道:“时苏小姐,竟然是你?”
时苏转眼,认出门店经理,对她客套的点点头:“好久不见。”
“今天怎么没……”
门店经理下意识要问怎么没见景先生一起来,但是这试衣间里还有其他店员,包括那位时苏的经纪人也在。
门店经理一时也不清楚这话能不能说,便适可而止的收住了话锋,换了另一种方式殷切的笑问:“时苏小姐是要准备去参加蒂兰斯的晚宴吗?”
时苏点头。
门店经理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图册,店员跟她详细说了下时苏刚刚试过的几套礼服,还有她经纪人的意见,然后点点头,让店员先出去。
然后门店经理笑着说:“很抱歉时苏小姐,店员不知道您是贵客,给您推荐的都是市面的常规款,的确虽然好看但却又太过于寻常了些,身为蒂兰斯的大中华区代言人第一次正式参加如此隆重的晚宴,颜值再怎么能打,却也不能在礼服上输给欧美那边的代言女星,您和您经纪人的要求我已经清楚了。”
说到这里,门店经理提起领口上的麦对楼下的店员说:“把今天上午从米兰送来的那套订制款星空裙拿到205室来,包括套的星空钻配饰。”
接到消息的店员一下子就炸了锅。
上面那位什么身份啊?门店经理忽然亲自去招待,还居然把新到的镇店之宝都拿出来了?
影后来了她们都没敢拿出这件……
先不说那套星空钻配饰,只是那件星空裙晚礼服都价值过百万,而且只许售卖,不允许对外租借。
在这一行做久了谁不知道,那些女明星参加国内外的各种典礼时身上所穿的礼服,大都是品牌方借的衣服,没有几个女星有这种实力可以随时随时的买这么贵的礼服,毕竟要出席的场合太多,每一次的礼服还不能重样,那肯定只能由品牌方去租借。
那个时苏……
经理不是在开玩笑吧?
可经理已经发话,没人敢怠慢。
门店经理自有她的理由,惯于察言观色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时苏在景总面前的分量,这礼服裙与配饰的帐是记在蒂兰斯名下还是记在聿景集团名下,都没什么区别,总归都是景先生的面子,这面子太重,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时苏在上面换过礼服后,去三楼试装。
时云音打开门出来时只看见那件星空裙的裙摆在阶梯上一闪而过,当即便盯着那个方向问:“那件礼服很漂亮,我能试吗?”
门店经理在隔壁走出来,微笑回答:“抱歉,云音小姐,不能。”
时云音面色不悦:“不都是在试礼服?还没被定下来,我怎么就不能试?”
“礼服已经被定了,那位是聿景集团的人,您的确不能试。”
“……”
听见聿景集团四个字,时夫人许亚茹赶紧拉着时云音走,免得她一时气不过而说些什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
入夜。
凯星公馆。
时苏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打开音频处理软件,将那段隔着门模糊不清的录音做了处理。
人声增强,空间降噪,波段处理,人声降躁再增强。
她一遍一遍的听,一遍一遍的增强人声清晰指数。
直到电脑中传出来的对话声越来越清晰——
“当年给他们下药那件事虽然我们插过手,但毕竟时苏还是逃了。”
“他找我们有什么用,他应该去找时苏,时苏当年不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吗,对自己的学生起了歹意怪得了谁,我们只是帮他而己,是他自己没抓住机会。”
五年前,黑暗的屋子,难闻刺鼻的酒味,摇摇晃晃向她扑过来的男人,曾经她最仰慕的教授,嘴里说着那些恶心到让人发抖的难堪的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变.态与龌龊。
时苏没什么表情的将录音未处理的原件和处理过后的音频做了几个备份,同时给温柯发过去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