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夜,悄然之间,大战陡然全面爆发,却也是渐渐落下序幕,就好像刚刚上演一场好戏,但还未持续多久,感受其中的精髓之处,却戛然而止,忽然有结束了,时间是那么的短暂,还未来得及回味,让人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而,事实却又摆在那里,让人无法去质疑,不得不相信。
建奴大势已去,狼狈而逃,惶惶犹如丧家之犬,失地渐渐收复
天蒙蒙亮
砰砰砰
伴随着密集的枪声,抚顺南面的一处山谷处,一支数万的鞑子军的后续部队,大概上千人的样子,生生被截了下来,阿敏率领着大军没有任何的停留,进行阻击,进行回援,而是继续向前疾驰,犹如壁虎断尾求生一般,显得很是果断而决绝。
“将军,咱们是不是开火晚了一些?如果再提前那么一时半刻,势必可以截留更多的鞑子,就能斩杀更多的敌人了?”
“你小子懂什么?这是皇上所讲的层层阻击之策,一点一点地削弱敌人的实力,在敌人不断溃逃的过程中,以最少的代价,可以斩杀更多的敌人!”
“好好动动你那榆木疙瘩般的脑袋,若是一下子截留两三千,能和六七千和上万一样吗?若是后者,阿敏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停下来,奋起反击,尽可能的救援。”
“如此就不一样了,一次截留个一两千或者三四千人,让对方觉得损失不大,保存实力的心里作用之下,为了保存绝大部分的兵力,就不会再停下来,和咱们死磕,自然而然地,咱们消灭这些敌人将会更加的容易。”
“噢将军,属下明白了,只要这样层层狙击,多设伏几次,总得算下来,鞑子一样是遭到重创,损失惨重,咱们的折损可谓寥寥,这也就是袁大人一直强调的,围而不全歼,留出一口子,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兜着屁股的追杀鞑子。”
“你小子明白就好,多学着一些,若是按照你那种打法,不能进步,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小卒子,打仗要多多动脑子。”
相同或类似的场景,在沈阳城与抚顺城之间以及周遭,不断地在上演,明军打得那叫个痛快,酣畅淋漓,热火朝天,每每这样一战下来,己方几乎无人阵亡,只是寥寥数人受伤,可谓是大获全胜,史无前例的大胜。
沈阳与抚顺之间的一段浑河附近,袁可立率领着大军缓缓前行,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不断向抚顺城靠近,就在这时,一记铁骑自北方而来,疾驰来到袁可立的身前,嘴里还不断大喊道:“急报——急报——”
“什么事情?”
问话之时,袁可立一拽缰绳,停在了路边,神色依旧是古井无波,平静非常,直直地看着哨兵。
“启禀大人,根据前方的探子来报,抚顺城现在成了一座空城,全然不见了鞑子的踪影,从周围夜不归汇报上来的消息,昨天之时,莽古尔泰还在抚顺城,显然,莽古尔泰趁夜而逃了,若无意外的话,恐怕早就离开了辽东,已经返回了建州老巢。”
袁可立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用左手里的马鞭点了点自己的头盔,看向哨兵的目光少了几分的神采,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喃喃道:“看来,还是小看了阿敏与蒙古尔泰这些人,他们还没有那么鲁莽,也知道大势不可改,保存实力最重要。”
“那,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加快行军?”
这个时候,刘兴祚策马走了上来,问了这么一句之后,看到袁可立并未回应,进而补充道:“大人,辽东多山贼盗匪,抚顺城现在又是一座空城,无兵把守,毫无防卫可言,若是让那些山贼土匪钻了空子,可就非常不妙了。”
“而且,就算莽古尔泰仓促撤离了抚顺城,来不及大肆破坏,但是,也一定遗留下了不少的游兵散勇,若是这些还在城中,为祸百姓,以作掩护,迷惑咱们。给百姓带来的灾难,恐怕并不比那些山贼土匪小。”
“真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攻陷沈阳城和抚顺城,就算没有一次旷世大战,但也绝不会轻松不少,一定是惨烈无比,将会有不小的损失,却没曾想到,这么容易就拿下了这两座城,几乎是毫不费力,一座比一座容易。”
尽管袁可立听得频频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却是突兀的来了这么一番话,更是无视刘兴祚那略带着急和催促的模样,更是叹息道:“恐怕要不了几天,辽东之战就要落下帷幕,彻底结束,收复铁岭卫和安乐州应该将会更加容易。”
“大人”
刘兴祚着急的刚吐出两个字,就要劝说,却被袁可立给打断了。
“刘将军所言甚是,如今的抚顺城,处于空城无主之态,鞑子虽然已经逃离,但城里的百姓将会更加危险,处境将会倍加艰难。”
说到这里,袁可立话语一顿,马鞭在空中猛地一挥,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暴喝道:“全军听我号令,全速行动,骑兵立即赶赴抚顺城,接手抚顺城的城防,维持城里秩序的同时,以防土匪来犯。”
踏踏踏
霎时间,位于最前方的数千骑兵就像一股钢铁洪流,瞬间窜了出去,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矢,夹杂着山崩海啸一般的声势,一往无前,马蹄声隆隆作响,犹如要踏破大地与苍穹一般。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骑兵就已经完全脱离的队伍,与步兵来开了一段的距离,渐渐消失于前方,而落后的步兵,更是紧跟在袁可立的身后,跑步前进。
这一刻,袁可立心里清楚,相比于土匪进城抢劫,抚顺城内的游兵散勇更加的危险,贪婪的催使之下,更有可能哄抢城内的百姓与商铺。
因此,只要这数千精锐铁骑进驻抚顺城,立马就能稳住城里的秩序,那些游兵散勇更是不敢胡作非为,抢劫百姓,而这,就是收拢民心和安抚百姓的第一步,皇上一再交代的事情,也是朝廷重新在这些地方站稳脚跟的根本所在。
刚疾驰出去没多远,袁可立忍不住地回头望了一眼沈阳城的方向,策马继续前行的过程中,嘴里念念有词道:“也不知道孙承宗那边怎么样了?进展是否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