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还是耿耿于怀,并不是完全同意组建摸金校尉,但忠君的思维使然,尤其是这一年多时间的跟随,崇祯予以的重视和无以伦比地栽培,都使得冷晓磊无法拒绝,唯有执行。
更何况,崇祯的英明决断,深谋远虑,那份为国为民之心,使得冷晓磊为之折服,也就没有再迟疑什么。
“是,皇上,末将这就着手筹建摸金校尉,尽快为朝廷开辟一个财源,减轻朝廷的财政压力。”
“嗯,好。”
崇祯轻轻点头,回应了一句,露出满意之色,这个时候,冷晓磊就要转身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其给叫住了。
“对了,小磊,朝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朝鲜王还没有答应朕的条件吗?”
说到最后,崇祯那原本轻松的神色,微微蹙眉,隐隐有一些不满,冷晓磊知道,对方的这番神情变化,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觉得朝鲜王太过不识抬举。
皇上开出的那些条件,虽然近乎于苛刻,甚至于有一些无礼,但给予的好处,相比于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在建州的边境地区匆匆转悠一圈,应付一下,抢掠建奴的百姓,也算完成任务,朝鲜王还是占便宜的。
一念及此,看到崇祯的神色变得有一些不耐烦起来,冷晓磊连忙回道:“启禀皇上,姜大人和王大人在朝鲜的行动,还算顺利,之所以迟迟没有结果,朝鲜王还未答应,两位大人是想,尽可能地让朝鲜王出更多的兵力,尽可能地深入建州腹地,牵制住更多的建奴兵力,从而策应朝廷在辽东的军事行动,减轻毛将军在建州的压力。”
不得不说,崇祯变脸比翻书还快,他也明白,姜曰广与王梦尹的行为,看似擅作决定,但却是用意颇深,远远不只是自己当初的那个目的。
听到这番的解释,崇祯那不满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现出笑意,不无赞叹的说道:“不错,不错,姜曰广和王梦尹真是深得朕意,知道如何使得大明的利益最大化?”
这一刻,崇祯还有话为明言,姜曰广和王梦尹之所以那么做,让朝鲜王更加的卖力,出更多的兵力,更建奴更大的伤害,不仅仅是上面的原因,还有更深一层次的用意。
一旦朝鲜真得大举进犯建州,对建奴宣战,深入之下,朝鲜军的折损势必大幅度增加,如此一来,势必消耗朝鲜的国力,这样的话,若是大明将来想吞并这个附属国,也容易得多。
即便没有这种打算,国力遭到大幅度削弱的朝鲜,势必更加依赖大明的庇护。
“不过,也要告诉他们,如果真能达到这个目的,当然好了,但也要在一个基本的条件之上,就是不能超过原本规定的日期。”
“是,皇上,末将这就让人将口谕传达给两位大人。”
看着冷晓磊离去的背影,崇祯打开了尘封的历史记忆,关于明末的历史研究,脑海里涌现许多关于朝鲜王李倧的记忆,神色很是不以为然,隐隐有着轻视之意。
这个朝鲜王李倧,看似胸怀大志,具有一定的治国之能,尤其重视本国军事,但却是一个军事白痴,胡乱指挥,特别是“丁卯胡乱”之后,非常的神经,大改朝鲜国内的防御体系。
不错,这个朝鲜王确实具有一定的战略眼光,看到了火器在战争中的重要性,并将其付诸于实际,普及火器在军中的应用,更是重用洋人,将漂流到朝鲜的荷兰水手朴渊等三人弄到军中,让他们制造包括大炮在内的各种火器,以及训练新兵,为朝鲜效力。
然而,李倧却做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军事决定,那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提出了一个新的防御理念,什么“让出大路、修筑山城、配以火器”的防御战略。
如此一来,面对强敌来犯之时,朝鲜就等同于放弃了战争的主动权,敌人可以肆意在朝鲜境内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大军直接兵临汉城城下。
按照这十二字方针,朝鲜军的驻防之地,不是在山上的山城之上,就是驻守于城池之中,等于主动让出了许多军事要地,隘口和关卡。
简单而言,这样的军事部署,看似提高了一城一池的防卫力量,却削弱了朝鲜全境的防御力。
毕竟,谁都明白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擒贼先擒王,不管山上的城池防御力有多么惊人,凭着地势之险,外敌难以攻克,但是,人家没有必要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城略地,可以直接绕过,直抵京师,捉住朝鲜王,战争就结束了。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丙子胡乱期间,这种防御体系是有多么的荒谬,犹如将朝鲜军束缚在山上的山城之内,眼睁睁地看着清军长驱直入,一路东进,畅通无阻,很快就打到了汉城。
若不是火器发挥了作用,给予清军相当程度的创伤,恐怕“丙子胡乱”持续的时间将会更短。
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之后,崇祯平静的神色忽然波澜阵阵,现出一丝丝笑容,透着贪婪之意,嘴角更是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含深意的弧度,更是喃喃自语了起来。
“如此也好,那就让朝鲜王这样胡乱折腾去吧,便宜了鞑子,还不如便宜我大明,到时候,我大明的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一举将朝鲜纳入大明的版图之中,增加一个朝鲜省,就让他李倧当第一任朝鲜省高官,省得再为一个藩属国费心思。”
云南,沐府
大厅之中,弥漫着一股离别的萧瑟氛围,一名中年妇人站在那里,身边跟着一个十岁多的孩童,对面站着两名管家穿着的家仆,交谈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奈,而又充满担心之意。
“太夫人,国公大人不过是十岁多一点,还不满十一岁,就让国公大人孤身一人,赶赴京城,一路之上,虽有官军护卫,可是,太夫人,你真的放心吗?”
“阮管家,老身又何尝不明白,愿意如此?”
“可是,太夫人,那您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