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不躲啊?你,你分明是故意的?”乔诗妍没想到乔诗妤竟然就那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让她砸。看到乔诗妤额头上的血,她也慌了,怕了。
“乔诗妍,你做了什么?”
“妤丫头,你没事吧?”此时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一个是斥责乔诗妍的,另一个却是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乔诗妤的身边。
乔诗妍看着来人,斥责她的正是她的祖母乔余氏,而走到乔诗妤身边的,则是乔诗妤的外祖母楚姜氏。
“祖母,不,不是我,是她,她没有躲,她故意的。”乔诗妍指着乔诗妤,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乔老夫人,这就是你们乔家养出来的女儿吗?做错了事还不承认,竟然还要赖到别人身上。是不是她拿刀杀人,还得责怪别人没有武功避不开呢?”一旁的楚陈氏很不客气的对乔余氏说道。
其实看到这一幕,楚陈氏心下便明白一些,加上之前乔诗妤又派人来传信说,让她们在今日这个时辰来看戏。不过明白是一回事,眼见着自己外甥女受了伤,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加之楚陈氏亲眼看到,也亲耳听到,姜宁的这个女儿,到了现在也没有一丝的悔改之心,此事她自是不可能轻易作罢。这人心嘛,自然是偏的,偏向自己人了。
“去,赶紧去请大夫,还有,却把姜宁给我叫来。”乔余氏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样说过,只是乔诗妤受伤是因为乔诗妍的原因,虽说乔诗妤也是她的孙女,可也是楚家的外孙女啊。本身他们侯府在对乔诗妤母女二人上都有些理亏,眼下乔诗妍又把乔诗妤头给砸破了,人家自是生气,那生气还不许人家说啊。而她肚子里有气也只能冲乔诗妍母女二人发了。
“乔诗妍,你给我跪下。”乔余氏厉声对乔诗妍说道。
此时乔诗妍是真的被吓傻了,听到乔余氏这么一说,也乖乖的跪下。
乔余氏见了,只看了乔诗妍一眼,没再理她,只走到乔诗妤身前,对她身边的丫鬟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大小姐回房躺下。”
丫鬟们听了,这才回过神来,扶着乔诗妤进了屋。
不多时,大夫来了,给乔诗妤检查一下额头上的伤,说只是皮外伤,不妨事的。给她上了些药,用纱布遮住伤口,留下些药,让丫鬟们回头给她换药,交待了几句,让她需要忌口的食物,然后便离开了。
听大夫说并没什么大碍,楚姜氏和楚陈氏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乔余氏了,此时则是把姜宁和乔诗妍带到她的寿康堂去了。这事不管怎样,她也都得给楚家一个交待的。
此时,乔诗妤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楚姜氏和楚陈氏两个人,楚陈氏又让秦妈妈在门外守着,为防隔墙有耳。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若伤的不是额头,是别的地方,那可怎么办才好啊。再说了,要是这额头上留了疤,回头你还怎么嫁人啊?”楚姜氏看着乔诗妤额头上的纱布,很是心疼。
“那就不嫁了呗。”乔诗妤笑着说道,“好了,外祖母,我这不没什么事吗,大夫都说了,不会留疤的,您就别担心了。”乔诗妤安慰着楚姜氏。让外祖母她老人家难过,实非她所愿,她原也是想着,或者不让外祖母来的,可让舅母来,却不让外祖母来,回头让她知道了,说不定还会生气了,所以考虑了半天,最后她还是让外祖母和舅母一起来了。
“你这丫头,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什么啊?就不能用别的法子呢?偏要自己受伤?”楚陈氏也是一脸的心疼,只是口中却是忍不住斥责道。
“若不受伤,若不流血,怎会让祖母重罚她呢?”乔诗妤看着楚陈氏,笑问道。
“你这丫头,你又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对你动手呢?”楚陈氏看着乔诗妤这样,不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
“因为我了解她的个性啊,之前我也做了一些事情,故意的去惹怒她。”乔诗妤说道。当一个人的愤怒到达一定的极点时,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乔诗妤看来,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一个定时炸弹吧,平时会隐藏得很好,一旦被激怒了,那个定时炸弹就会弹起来。那个杀伤力如何,也是因人而异的吧。
“二小姐。”这时,门外传来秦妈妈的声音。
“诗婉来了,这事她知道吗?”楚陈氏问道。言下之意则是在问,是否要让她进来,或者要不要让她知道这事。
“她应该能猜到吧,无妨。”乔诗妤此时半躺在床上,背靠在枕头上,轻摇了摇头。虽然说有些事情乔诗婉并不知道,可在乔诗妤心里,乔诗婉是她的亲妹妹,她相信她,但同时却仍有一些提防着她吧。这种情绪很复杂,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到底她不是真的乔诗妤吧,也或许是因为乔诗婉没有与原主从小在一块长大吧。
“秦妈妈,我姐姐她伤得如何?”在乔诗妤沉思之时,只听门外传来乔诗婉关怀的声音。
“诗婉,进来吧。”乔诗妤开口说道。
门开了,乔诗婉快步走了进来,走到乔诗妤的床前,看着乔诗妤额头上的纱布,一脸的担忧,“姐姐,你的伤?”
“没事的,大夫说只是皮外伤罢了,过几天就好了。”乔诗妤轻描淡写的说道。
“姐姐,昨天和今天早上你那样做,为的就是要激怒乔诗妍吗?”乔诗婉在得知乔诗妍把乔诗妤砸伤后,顿时就明白了乔诗妤之前所做的那些奇怪的举动是为何了。
乔诗妤只是看着乔诗婉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
“姐姐,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呢?”乔诗婉不明白,乔诗妤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诗婉,这事你就别问了,你姐姐她这样做,自是有她的原因的。你回屋去收拾些东西,一会儿你们两个都跟我府去。”楚姜氏此时开口说道。
“外祖母——”
“既然你叫我一声外祖母,那就得听我的话,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未等乔诗妤把话说完,楚姜氏便打断她的话说道。
“是,外祖母,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乔诗婉看楚姜氏这态度,知道这事也就这么决定了,便应声道。
“嗯。”楚姜氏听了乔诗婉的话,点了下头,又对乔诗妤说道,“你这伤可不能白伤。”
乔诗婉看了一眼乔诗妤,便起身走了出去,回自己院子去收拾东西了。
楚姜氏这样做,自然也是有她的目的的,一来是为乔诗妤撑腰,让侯府的人知道,她楚家的外孙女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欺负的,二来也是想着,让乔诗婉跟楚少诚多接触,两个人若能产生感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知道外祖母都是为了我好,我听外祖母的话就是了。”乔诗妤想了想,也觉得楚姜氏这一决定是好的,眼下跟着外祖母回到楚家,也可说是间接的向祖母施压,告诉侯府的人,此事不能这般轻易的算了。
此事乔诗妤本就没想过要轻易放过乔诗妍,不然她又何必演这么一出苦肉计了。只是如今有楚家人给她做主,效果应该会更好。
不过说来也怪乔诗妍她自己,若是她不上钩,那么不管乔诗妤怎么设计她,也是没用的。但乔诗妤太了解乔诗妍了,从小就被姜宁宠着,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侯府的嫡长女,从不把乔诗婉看在眼里,更别说乔诗妤了,兴许在她回府前,她根本也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吧。
然而这一切在她回府的发生了改变,一时间乔诗妍自然也就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了。不过这一切在乔诗妤看来,还算轻的了,该她的,她定会一点点的讨回来。对于乔诗妍,她也定不会心软的。
待乔诗婉离开后,楚姜氏便吩咐着胭红帮乔诗妤收拾了一些东西,等到乔诗婉来后,她们一行人便离开侯府,坐马车回楚家了,甚至是连招呼都没有跟乔余氏打一声。
乔余氏得到消息时,楚家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乔余氏虽说心里很气楚家竟然如此无礼,走时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但同时她心里也明白,这一次楚家只怕是动了大怒。
乔余氏也能够理解吧,换作是她,她瞧着自己的家人被人给砸破关,她也会很生气的。因此也就不去计较她们无礼的态度了。只是眼下这事,在乔余氏看来,算是闹大了,要怎么去处理,也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因此,乔余氏等到自己儿子乔承安回来后,便把事情大概跟他说了一下。
“承安,这事要怎么做,才能平息楚家那边的怒气?”乔余氏看着自己儿子问道。
“母亲,楚家那边是自己来的,还是有人请她们来的啊?”乔承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你这是问的什么话啊?”乔余氏听了,不解地问道。
“母亲,你且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再说。”乔承安执意要乔余氏先回答他这个问题。
“当然是她们自己来的,你觉得是妤丫头设计陷害诗妍啊,难道她难算到,诗妍她什么时候跑到她院子里去闹,又能知道诗妍会拿东西砸破她的头?”乔余氏在说这番话时,显得很不高兴,她自是明白自己儿子问这话的意思。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偏袒着乔诗妍。
乔承安听着自己母亲的这一番问话,也觉得是这个理。就算乔诗妤再怎么聪明,可也算不到乔诗妍会什么时候跑去她院子里找她,也不会算到,乔诗妍会拿东西砸破她的头啊。再说了,谁会用自己受伤来算计别人啊。万一伤到的不是额头,或者不只是皮外伤,因此而破了相,那岂不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承安,该不会到现在你还要偏袒着诗妍吧?诗妤也是你的女儿啊,还是你的发妻所生。难道说就因为她娘死得早,就可以任人欺负吗?”乔余氏语重心长的对乔承安说道。
“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只是想着,不管怎样,总得先把事情给弄清楚吧。”乔承安忙说道。
“那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你是一家之主,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管了。”乔余氏没好气的说道。
“母亲,这个家你最大,自然是你说了算啊,该怎么做,儿子自然是听你的。”乔承安说道。这到底是内宅之事,本该由姜宁来处理的,可一来乔诗妍是她的女儿,这事由她来处理,怕是会有失公允。二来楚家那边本就对姜宁不满,若在这件事情上,让姜宁去处理,恐怕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一番权衡之下,乔承安觉得由自己母亲出面去处理此事才是最好的。
当然,乔承安也还有别的想法,他是想着,兴许楚家那边会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不会对乔诗妍提出什么过重的处罚。毕竟乔余氏跟楚老夫人可是一辈的。
乔余氏想得没错,乔承安对于乔诗妍这个女儿自是要比对乔诗妤还有乔诗婉更偏爱一些。人心都是偏的,永远都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对所有的儿女都一视同仁的。
乔余氏听了乔承安这话,不由摇了摇头,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这事还得她出面去解决。姜宁虽跟楚姜氏有亲戚关系,但从楚姜氏那日对姜宁的态度上来看,只怕由她出面去解决此事,会越弄越糟。
“这事既然由我去处理,那该怎么做,如何处罚乔诗妍,你们可都不得有异议了。”乔余氏先有言在先。
“母亲是打算如何处罚诗妍呢?”乔承安看着自己母亲问道。
“不管怎么说,诗妤都是侯府的嫡长女,她跟世子的亲事,又是皇上亲自赐的婚,若是罚得太轻,恐怕就算楚家不会说什么,皇上和世子那边,若是知道了,也会不依吧?”乔余氏看自己儿子的表情,知道他还是在为乔诗妍说情。可是这事眼下并不只是他们侯府关起门来就可以处理的啊。
“是,母亲说得有理,但凭母亲做主吧。”乔承安听了乔余氏的一番话后,心知也是这个道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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