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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谁人识天机(1 / 1)

按乔姐与我通话的时间起卦,得到山水《蒙》卦,动爻为初爻。根据董先生强调的法则,像比辞重要,所以,我先按像分析。

此卦六爻中,除第四爻当位之外,其余五爻均不当位。显示出错乱的特点。这比较符合当前我的处境。

按卦像体用吉凶分析,上卦无动爻,则为体卦,艮为山属土。下卦有动爻,为用卦,坎为水。土克水,体克用。虽然能够保持自身的安全,但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

按卦辞分析。“亨。匪我来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这个卦辞有启迪蒙昧的意思,也有勇于承担责任,不要再三犹豫的意思。

按爻辞分析,初六爻,爻辞为:“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

此卦是指向非常困难的一卦,阴阳不当位,主客不当位,前进舍不得,后退又回到蒙昧,进退两难之中。里面既说到“刑人”,表明有凶险的成分,又脱其桎梏,这又是自由的意思。

在我多年实践中,遇到这种指示性极其模糊的卦像还很少,尤其面对自己的问题时,感情因素是避免不了的,就更加糊涂了。

在糊涂的时候,该怎么行动呢?

一种方案是,不动。但此卦又说不动也不行。第二种方案是,随心而动。但此卦又遇上阴阳不当位,不知道该向哪里动。

按此卦的象来比喻,这就好比一个孩子下山,遇到一条大河,前进吧,前途未卜。后退吧,又是险峻的高山。进退两难之间,需要名师指点,打开蒙昧。

但此卦并未有打开我的蒙昧,如果按常规的方法,我再测一卦,得到更清晰的指示。但此卦已经说明白:“再三渎,渎则不告。”意思是,一个问题再三问,而不去行动,则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算卦本来是要解吉凶、找方向的。但此卦却让我更迷糊。天机谁能知?依据我的经验,只能根据此卦的片言只字来寻找线索了。

从大方向来说,这个卦总体上有一个“亨”字,说明还不至于太凶险。这个卦还有积极行动的意思,怎么行动呢?按老师的话来执行吧。老师是谁呢?

如果命运偷袭者让乔姐作使者,或许就是要听她的吧?

周六去参观比赛之前,我还是作了一些准备的,与几年前张哥认识我的时候相比,我的形象也有所变化了。加上发型墨镜等装备,他如果不是很注意,是不会发现我的。

我有意迟到了些,在进入球场外大厅时,参赛选手和观众已经进去了。此时,只有会所练习场的经理还在大厅,当她看到我时,惊喜到:“庄总,您还是来了,今天很帅哟。”

“看热闹嘛,张哥来了吗?”我问到。

“哪个张哥?”经理想了想:“想起来了,你上次问过他,他来过了,已经进去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下?”

“不需要,我自己进去就行。”

我进去后,六位选手已经开杆了,大家坐电瓶车,都向第二洞的方向赶去。当时在出发点,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的只是他们的背影。

我要了一个电瓶车,让他开着我向最前面那一拨队伍赶。在依次超越中,我利用余光观察辨认,终于发现了张哥,他在第三辆车上,身边好像坐着一个年轻姑娘。当然,这也不稀奇,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张哥发现我。

我让司机故意放慢速度,我把脸别一边,不让张哥看见我,让张哥他们的车跑前去了,然后再跟住最后一拨人到了第一落点。下车后,在人群的最后面,观察张哥的动态。

他真在铁道部的那个领导后面当观众,我离他大约有二十米,但我不能跟得太近,不能跟铁道部官员那一组观众,也不能跟李主任,因为他的观众中,明显有几个熟人,上次打球在一组的,那两个空军的军官也在。

有一个传说中的某二代也在打球,我跟住了他。他的观众群中,中老年人比较多,我也不认识,比较安全。

此时,我就是那个偷窥者,相对于张哥来说。

他身边始终是那个年轻的姑娘,还挽着手,这明显是情人关系了。但这并没有什么,我内心中并不反感。乔姐是我的情人,张哥做生意,在外面有个把情人,没什么稀奇。

我拿出手机,假装拍风景和比赛选手,悄了几张照片,当然是张哥与那个姑娘。

跟着队伍走,有时前有时后,我的目光总在张哥身上。高手们打球的进度起伏,有小鸟球没打成的,也有前面领先,但击球失误打入深草的,从领先变成了落后。观众的队伍位置互相交叉错落,但我始终将张哥锁定在我的视线内,但又不能让他发现我。

在队伍的交错中,不注意,我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身影:金姨!她与一个三四十来岁的人在一起,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与身边那个人亲热交谈,他们居然手拉着手,非常自然。

她估计没有发现我,要不然不会如此放松。

我仿佛觉得自己身处一个错综复杂的环境之中,处处充满尴尬和不适。如果按宋处长说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集市啊,钱,为什么充满了貌似感情的色彩?

那些欢呼声、叫好声、掌声,在这个绿草鲜花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在这个生机勃发的环境中,仿佛世界充满了所有可能。

人们的欲望在滋长,关于食物的现代符号:金钱;关于性的现代装饰:爱情。而分配这些的都是权力,但权力在此时却给自己镀上一层生产的外衣。

在收入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分配几乎是个零和游戏。这虽然让分配不至于听起来恶劣,但至少没有生产高尚。生产增加总量,而分配不能。

权力是个巧姑娘,它在打扮分配的形象,在今天这个权钱交易的场所,分配能力极大地干扰甚至支配着生产,仿佛分配本身能够增加社会总量似的,变得伟大起来。大家的喝彩与表现出的兴奋,好像这种伟大是真实的。但我知道,这一切是参与者共谋的自欺欺人。

我的目光不得不经常从注视张哥与那个姑娘的亲密关系中抽离出来,要注意一下金姨的情况了。金姨与那个男人的关系,并不与我的利益迫切相关,但在感情上,我毕竟把金姨当我的亲人,不自觉地转移着自己的目光。

我现在离张哥越来越远了,因为金姨所跟的队伍,明显落后,我还只能跟在这落后队伍的后面,以防金姨发现了我。

但是,有一丝迹象传过来,我的自觉告诉我,金姨一定发现了什么,她已经与那个男人没牵手了,这不太正常。虽然他们还在说话,但已经保持着礼貌般的距离。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程度,有时不单从距离上判断,但从态度和姿势上可以看出。故意的倾向、夸张的表情以及手势,都可以表现。

金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得离开,我一方面要躲避金姨的发现,另一方面,不能将张哥丢失在视线之外,我快步向前走,想跟上前面一个团队。在流动的人群中选择好一个隐蔽的角度,真的是很困难,但没办法,我只能尽量做到最好。

当年班长告诉我,最好的伪装是普通化,也就是丢在人群中找不出来。但我的墨镜估计是个特征,让我有点引人注意。一般平时打高尔夫的人或者观众,都喜欢戴墨镜的,女士的墨镜太阳帽是标配。

但今天,很少有人戴墨镜。因为观众们来捧场,就是要让打球的领导认出自己来。如果你只想看球赛,你尽可以去观看职业高尔夫比赛。今天的观众都是演员,是要让选手看到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集市里,观众才是另一个赛场的运动员。

他们用掌声、赞叹和喝彩来比赛,在众多的观众中要突出形象、表现热情,让选手打分,这真不容易。

这几个小时真难熬啊,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第一,可以确认,张哥在外面有情况。他与那个姑娘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我在现场确认,并留下了许多照片。第二,金姨有情况,但属于什么性质,暂时无法判断。

比赛终于结束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及时地混入了军队团体,与那几个熟悉的人招呼起来。谁知道,宋处长也在里面,我怎么没发现他呢?

原来他改变了装束,一身运动员打扮,为遮住太阳,他居然把衣服的帽子戴上了。宽大的运动服改变了他的身材,头上的帽子掩盖了他的面孔,况且,他一直都在我的前面,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他。

尽管我一直带着墨镜,但他还是一眼把我认出来了:“庄总,你也来了?怎么样,李主任厉害吧,我说他要拿第一,没错吧?”

“宋哥,我怎么没发现你?你这一套装束,居然伪装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我跟他开玩笑。

“但是,庄总,你以为你戴个墨镜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吗?”他这明显是借用一个小品的台词:“你以为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了?”,车上的人都笑了。

宋哥很严肃地说到:“今天不准跑了,结束后到会所,我们组一起给李主任庆功!”

我只好答应,还顺带说了李主任球技高超等话,反正是好话不要钱,适合这场景而已。大家都会演戏,我演技也不差。

回到大厅公布名次颁奖时,我有意落在最后面,免得人群中的张哥发现了我。但是,我感觉背后有人在拍我,我一回头,吓了一跳:金姨。

“小庄,你也来了?”

“金姨,怎么是你?这么巧?”我假装吃惊,假装前面的事情我都没有看到。

“我早就看到你了,你是跟着哪个圈子的?你东跑西跑,是跟军队那一组吗?”

原来金姨早就发现我了,她与那个男人不再牵手,肯定与此事有关。但我不能随便表露出发现她的痕迹,我低头在她耳边说到:“我跟军队组,温州工厂军品的生产,需要。”

金姨恍然大悟到:“对,现在,没有圈子,成不了事。那个厂,对你家来说,最重要了。”

原以为,这一关终于混过关了,谁知道,她跟我说了句:“你等一下。”就跑到另一边去了。

我只好在原地等她一下,过了一会,随她来的,是那个她曾经牵手的男人,三四十岁,很精干健壮的样子。她对我说:“介绍一下,小庄,这是小林。”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林,那一次在金姨家,看到她手机短信上频繁联系的小林。

我只好伸出手,礼貌地回应。我不能叫他林哥,当然更不能叫小林,因为他比我大。更何况,金姨是我的长辈,如何称呼我还是有经验的。

“林老师,您好,我是小庄,金总是我姨。”我表情尽量自然。

“你好,庄总,多次听金总谈起你。果然年轻有为,我是金总的朋友,以后请你多关照。”

“林老师关照我就行,我就是靠金姨的一路关照才到今天的。”我不好客气回应,因为没有得到他们关系的性质,话说到这里,已经尽力了。

“小庄,中午要没事,我们一起吃个饭?”金姨邀请到,这倒不是她客套,因为她对我的真话还是客气话,我是分得清楚的。排除这个林老师,我与金姨基本上是一家人。

“金姨,我已经答应那边军队组了,中午要到会所去,给李主任庆功。”

“碰到一块了不是?”金姨说到:“我们也要到会所去,我们这亚军队,也要庆祝,怎么样?小庄,既然这样,下午在会所,我们聊聊?”

我知道,肯定有事情,金姨才这么迫切。因为,我跟她聊的机会很多的,电话也可,在家也可,为什么非要今天中午应酬后,下午就要聊呢?

“好吧,吃完饭我订个房间,就给您打电话。”我只好答应下来。

“你不用订房间了,我在会所已经定了,你吃完饭就过来,房间号我告诉你。”她告诉了我的房间号,我记住了。

返回途中,宋哥要坐我的车,让我在前面开快点,他要去会所先把场面铺起来。在车上,我问到:“宋哥,部长怎么没来呢?”

“他在会所等着的,李主任在前方打胜仗,他在后方守基地,我是中间联络员。快点开,你这车,应该可以比他们早到十几二十分钟,我有工作的时间。”

“宋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说,我给你打下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到:“还真是,你得帮我了。庄总,这张纸上的人,是今天出席宴会的人。加上你,这得有二十五个人了。桌子倒是三十人的大桌子,但有的新来的,有的离开的,我把名字都发给黄总了。她安排会所给椅子上贴了标签。”

“当然,李主任一号,何部长二号,这没有变。但因人员变化,其他人的座位序号是要变化的。李主任是政治工作领导,很讲究这个顺序的,尤其是跟他来的那两个空军领导,也讲究。”

他说完,就在车上掏出笔来。我奇怪,在他这身运动服装里面,居然带着纸笔,这相当职业啊。联络员如果没有随时工作的准备,是不讨领导喜欢的。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将纸递给我,说到:“你专心开车,下车后,按我标的序号,到餐厅重新调整坐签位置,知道怎么调吗?”

“我知道,在部队干过。中间主席位是1号,他的左侧是2号,他的右侧是3号,以左右左右的顺序,依次往下排,对吗?”

“完全正确,小庄,在这会所,如果我是联络员的话,你今后当个勤务兵吧。”宋处长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可没那高的级别,当然,你要是想收编我,我倒是非常荣幸。”

“就这么定了,谁让你当过兵,现在又这么能干呢?给军队做了这么多徽章,也算是军队的一员了。对不对?”

这虽然是玩笑,但已经表明,我已经成这个圈子比较正式的一员。勤务兵是小角色,但肯定属于自己人。

到了会所,我飞快地跑到宴会厅,按要求,迅速调整了位置。我发现黄总和王姐都没在这席上,估计是比较正式的了。如果仅属娱乐,美女是少不了的。

在调整过程中,我听到领班在说,晚上他们还有私下活动,下午也各自订了房间,我知道,那才是娱乐的时间。

当我调整完毕,宋哥上来检查了一下,感到满意的时候,他就跑下去了,我本来要跟着他下去,他指示,让我在楼梯拐角处当标兵,我懂了。

所谓标兵,就相当于指路的指示杆。在部队行军途中,用以作位置和路线参照的人员。在阅兵程序中,第一个程序就是:“标兵就位”。

等听到楼下脚步声传来,我挺直了腰板,如哨兵一般。终于上来了,李主任和何部长并排上来的,我用右手指示了方向,说了声:“首长请!”

李主任不熟悉我,微笑着看着我,何部长解释到:“这是小庄,原来也当过兵的。”

李主任笑到:“素质还在啊,小伙子,精神作用强!”

后面的人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赶紧接到:“首长打胜仗,我们有精神!”

气氛瞬时热烈起来。

开席前,还有几个人找我说话,意思是表扬刚才我的应对。但我知道,在这个桌上坐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会议的气氛得按李主任的兴趣来。自己不能抢话争焦点,更不能对身边刚刚认识的人,交浅言深。

在酒桌上,最忌讳的事情有几个。第一个,就是把喝酒当成主要工作。喝酒对于高官来说,太少没有情趣,太多是个负担。但应酬场面,喝酒只是个工具,是说话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由头,如果把酒席当成拼酒的场所,那根本没资格进入这种圈子,那是乡镇干部的套路,上不了正席。

第二个,就是把幽默当成主题。这也不对,幽默只能是作料,不能是主题。况且你的幽默,不能盖过主宾的幽默,也不能为了讨主宾高兴,随意幽默,耽误有求于人的人,他与主宾说话的时间。每一个酒席都是有目的的,你以为这只是庆功酒吗?我想起那个讲座上,然然的师兄所说:不要你以为。

第三个,切忌交浅言深。有的人喜欢人来疯、见面熟、生人说熟话,这只是推销员水平。要知道,你所谓的关心,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负担。你言多必失,也有可能受到别人悄悄的嫉恨。在这场所,不要指望能够交到多少朋友,但至少不要增加自己的敌人。

第四个,忘掉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你身边的人,序号和你差不多,你就礼貌地应对。凡是跳过序号,向大领导敬酒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要随意掺和。安守自己的身份,是保证自己在这圈子中不讨厌的底线。

挤进圈子不容易,做一个稳重而不让人讨厌的人,对于我这个年轻人来说,更为重要。因为,我暂时没有迫切的有求于人的任务,我有的是时间。接触时间长了,一次只留一点好印象,次数多了,领导才会把我当自己人。

就像宋处长,多次接触后,把我拉进来,并且承认我的价值帮他做事,这既是一个承认,也是一种待遇。

果然,有一个搞工程的家伙,成了席上最积极的人。他与李主任敬酒的话,如同打哑迷一般,外人根本就听不明白。

“主任,长期关照我,那个事,您不需要指示,下面的人就办了,我感谢您。”

“关键是你扎实,人家承认,与我没多大关系,我不是没指示吗?”

“谁不清楚呢?主任,虽然别人嘴上不说,但心如明镜。您没指示,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喝酒,干杯。你知道他们说的啥嘛?

估计某笔生意,是这位老总与李主任的下属办的,但下属也是看在李主任的面子上,虽然李主任没明确发话,但下属却看出他们关系的性质,主动办了。大概如此吧。

在生意场上,究竟什么事,办事的是什么人,老总如何扎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也是天机。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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