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元易文表情阴沉。
陈杰虽是他雇佣的保镖,但显然并没有被元易文完收买,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
“那艘邮轮已经被当局遗弃了,再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你怎么知道那艘邮轮被当局遗弃了?”一直沉默寡言的周青突然开口,看向陈杰的目光带着几分犀利。
之前为了避免恐慌,船长并未对外公布这个消息,得知此事真相的人除了船长那边的工作人员外,就只有自己这边的团队。
陈杰是元易文的保镖,如果他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很有可能……邮轮上大多数的人已经知道了真相,并且引发了暴乱。
陈杰懒得理会周青,“总之我不同意返航!”
“我也不同意!”元易文的另外一个保镖高扬也站了起来。
元易文气得青筋诈起,“我雇你们来给我作对的?”
陈杰说:“反正返航也是死,继续往前飞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感染七级真菌!”
在座的每一位都见证过七级真菌病发后的样子,先是高烧不退,再是呼吸困难,后期真菌扩散到身,身体上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严重者浑身都是腐肉,甚至会散发出尸体一样的恶臭。
哪怕是死,陈杰也不愿意选择这种死亡方式。
他的几句话立刻引起了高扬的共鸣,他知道,光靠语言是说服不了元易文的。
元易文是这架飞机的主人,要想继续往前飞,首先得拿下元易文才行。
于是,他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时,解开安带,摸出了别在腰间的枪。
就在他朝着元易文扑过去的那一秒,一个药盒突然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击打在他的手臂上。
是那个瘦弱的小男孩,他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高扬。
“别动!”南歌一脚踩在高扬握枪的那只手上,及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时,陈杰灵机一动,掏出枪对准了小男孩的脑袋,挟持着他走到驾驶舱门口,踹了一脚驾驶舱的舱门,“开门。”
周青趁着陈杰和高扬放松警惕,打开队内通讯器,及时把客舱的监控视频发给了江生。
江生浓眉微蹙,告诉乔画:“希希在他们手里。”
乔画知道,一旦打开驾驶舱,所有乘客的安危都会受到威胁,但如果不开门,希希就危险了。她答应过希希的奶奶,一定会带着他安着陆的。
“再不开门我就开枪了!”陈杰压紧扳机。
乔画没得选,只能打开驾驶舱。
“掉头!”陈杰把孩子随手一丢。
江生迅速解开安带接住孩子。
乔画刚松了一口气,就感受到陈杰的枪口抵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掉头,不然大家一起死!”
“好好好,掉头。”
乔画抓紧操纵杆,递给江生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能帮我个忙吗?”
不等江生同意,乔画就自顾自地说:“掉头必须经过刚刚那条有湍流的航线,你帮我……抱紧希希,免得他脑袋撞到舱门上,可以吗?”
说话时,乔画的视线故意往身后的陈杰身上瞟,用力过猛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在翻白眼一样。
江生沉沉地“嗯”了一声,没有给自己系上安带,而是将安带扣在了希希的身上。
乔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只能冒险一试。
“大家抓紧!”她大喊一声,握住总距杆,踩住脚蹬,操纵着直升机的旋翼迅速向右偏转。
扣着安带的人都觉得自己失去了离心力,更别说没有任何稳固设施的陈杰。他被突如其来的转向撂倒,脑袋重重地磕在了舱门上。
来不及松开的扳机不自主地扣下去,一颗子弹与乔画的头盔擦肩而过,飞速射在座舱盖上。
与此同时,江生撑着舱门一跃而起,精准无误的踢中陈杰的腹部,他顺着直升机旋转的方向,利用惯性和自身重量压住陈杰。
南歌见状,抓起救生绳扔过去。
江生接过救生绳,艰难地绑住陈杰,刚要系扣就听到乔画大喊,“江生,坐下!”
飞机驶入强对流天气,穿越雷雨时,就像一只被淋湿的小鸟,根本抵抗不了强风的撞击。
江生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双手绑在一起,一个剧烈的颠簸导致飞机旋转半周。陈杰又借此机会挣脱了绳索的束缚,他扑向地面,试图抓住落在地上的枪。
江生比他更快一步,踹开那把枪的同时,翻身锁住了他的双手。
元易文不知何时摆脱了保镖的控制,捡起那把枪,对准陈杰的左右胳膊利落地开了两枪。
陈杰已经被江生绑住了手脚,元易文大可不必赶尽杀绝。
对上众人谴责的目光,元易文淡淡的收了枪,“团队里一旦有人出现异心,后果肯定是军覆没!”
经过刚刚的一番搏斗,江生身上的隔离服皱得不成样子。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下颌滴低落在防疫面罩里,看起来稍显狼狈。
他没有小憩的时间,因为耳麦里传来了乔画的声音,“风速55节,雷达探测到低空风切变,我们飞不过去了!”
风切变现象时间短、尺度小、强度大,气流从高空急速下冲时,就像向下倾泻的巨型水龙头一样。
乔画说话的同时,飞机先是遭遇了一阵强逆风,又猛地遇到了下沉气流,随后再被强顺风一抛,飞机瞬间就像是被夹在龙卷风里的树叶一样,被抛上抛下失去了控制。
不仅如此,强风还破坏了通讯工具。
不管乔画说什么,客舱那边都听不到。
飞机上噪声太大,不戴耳麦的话,她就算扯破了喉咙声音也传不到客舱。
就在这时,江生叫了一声金发碧眼的男子,“弗西斯!”
男子从江生的眼神里读出他的需求,够着身子递了一个队内的备用耳麦给江生。
姜鸿见他准备解开安带,及时阻止,“江生,别……”
不等姜鸿把话说完,江生已经解开了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