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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农夫山泉有点田(1 / 1)

第二五三章农夫山泉有点田

长安城秦王府承乾殿内,李世民坐在承乾殿中的软榻上,但眼睛已经闭上,仿佛已经熟睡了,外面是那样沉寂,但他李世民微闭的眼睛,不时的张望着,仿佛好像仍然在听着什么。

大殿外面大雪仍在飞扬,只有风声。

李世民还是在听着,突然,他的眉毛又抖了一下。

风声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个声音,侯君集的声音,侯君集的声音非常惶急,带着些许的无措:“出大事了,大事不好!”

李世民的两眼倏地睁开了,他目光如电,直视着侯君集道:“老侯出了什么事?”

侯君集心有余悸的道:“宫里刚刚发了旨,要贬老程去康州!”

“康州?”李世民自然清楚康州是在哪里,别看程知节体壮如牛,一旦真发配到了康州,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李世民皱起眉头道:“老程怎么会惹怒陛下?”

侯君集道:“据说老程三个月冒领了六千多斤酒精,被老程喝掉了!”

“什么?”李世民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三个月六千多斤酒精,别说酒精,就连普通的米酒,恐怕程知节也喝不完。要知道六千斤酒精,加上勾兑的水,至少可以上万斤,平均每天就是一百余斤,就算把程知节放在酒缸里,恐怕他也无法在三个月内喝完。李世民瞪大眼睛,膛目结舌的道:“老程怎么可能喝这么多酒精?”

侯君集苦笑道:“老程是什么样的人,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程也就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能跟他麾下的将校分享,像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肯定是见者有份,相比老程麾下那些将校而言,喝口酒算什么?”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房玄龄与杜如晦联袂而来,房玄龄惊讶的道:“殿下以为,这次老程遭贬是跟东宫有关?”

李世民点点头道:“不错,比部郎中,是陈应的人,更是东宫门下,若无东宫的点头,许敬宗敢对付老程吗?况且,老程好酒如命,他平时冒领的酒精也不在少数,要对付老程,早就可以对付,为何会挑在这个时候?”

房玄龄和杜如晦面面相觑。

房玄龄满头疑惑的道:“殿下是这样吗?”

“一定不会错了,前脚陈应被任命为兵部尚书,陈应拒而不授,陛下震怒,下旨将陈应褫夺官爵,下大理寺勘察!”李世民信誓旦旦的道:“在这个情况下,老程敢拒绝这个康州总管吗?”

房玄龄沉默了。

李世民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陈应是前车之鉴,如果不是因为陈应有李建成力保,而且平阳公主病危,恐怕这一次李渊不会让陈应这么轻易迈过这个坎。

程知节一旦是去康州赴任,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真不好说,在这个时代,康州的瘴气实在是太严重了,不仅仅瘴气,还有瘟疫、疟疾,只要南下一次,绝对是九死一生。

侯君集看着李世民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急道:“殿下,一定要保住老程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来人……备车,本王准备进宫,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劝陛下收回成命!”

就在这个时候,杜淹从殿外进来道:“殿下不可,且莫因小失大!”

李世民眼睛一瞪,怒吼道:“难道让本王坐视老程跌入火坑?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本王做不出来!”

“不是不救,只是眼下,我们秦王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杜淹拿着一张纸,指着纸上的字道:“殿下请看,这是我刚刚抄来的塘抄,赵郡王李孝恭在江夏大败!”

李世民拿起塘抄匆匆一扫,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赵郡王李孝恭率大唐巴蜀舰队,沿江而下,与辅公祐所部在江夏遭遇,辅公祐麾下的水师部队以小船居多,且战且退,不知不觉中,李孝恭麾下的大型楼船与五牙大舰(还是楼船)引到南梁子湖。

南梁子湖湖区本来水就浅,辅公祐又让人在南梁子湖区沉入大量的沉船,形成一个包围圈。当李孝恭麾下的大型楼船进入南梁子湖区,发现水底的猫腻,在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南梁子湖区四面八方出现密密麻麻的江淮军战舰,这些战舰以小型斗舰、走阿、蒙冲为主,吃水浅,可以无惧水底沉船,而且速度非常快。

为了进入李孝恭麾下的水师,辅公祐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抛钉绳、石灰、箭石、火把、油罐等物助战;

在江淮水师如此凌厉的攻势下,原本战斗力意志不强,训练也差的萧铣降军改编的唐军水师坚持不过一天就崩溃瓦解了。

辅公祐历时一天一夜,大胜唐军将士,俘虏水师官兵一万四千余人,缴获楼船一百三十余艘,并且趁势占领江夏,截获李孝恭麾下的粮草约六万余石。

李世民看到这个消息,激动得想哭。

如今没有李靖助阵的李孝恭果然如他先前预料的那样,轻敌深入,吃了大亏。而与李世民为有竟争力的陈应,又因为李秀宁的病情,无意仕途。

在李世绩、李靖外放的情况下,放眼长安,谁也能阻止李世民挂帅出征江淮军?

李世民眉飞色舞的道:“真是天助本宫,来人备车,不备马,本王马上就进宫!”

就在这时,杜淹却拉住李世民的胳膊道:“殿下,此时为时过早!”

李世民愕然。

杜淹解释道:“在这个时候,陛下恐怕正在召集各位相国与太子入两仪殿议事,在陛下没有明确下达旨意之前,殿下若不如告假!”

在场的自然没有笨人,他们全部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杜淹的用意。

杜淹这是让李世民漫天叫价,借机谋取最大的利益。

……

就在李唐朝廷满朝诸位商议江淮军之乱变局的时候,陈应则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大一小,沿着曲江池的冰面上。

此时,李嗣业与陈谦人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脚上还套着小羊皮靴子,头上带着羊皮帽子,脖子上还围着围巾。

看着小兄弟二人的打扮,总让人感觉忍禁不止。

因为他们两个甩着小胳膊的样子,活脱脱一副企鹅。

陈应提着一柄长柄开山在斧,走在前面。

“阿爹……阿爹”陈应身后响起李嗣业与陈谦稚嫩的声音,小兄弟二人好奇的道:“阿爹……爹爹咱们这是去干嘛?”

陈应轻轻一笑道:“阿爹带着你们去捉鱼!”

陈应挑了一块冰面,然后在冻实的用力的劈着冰面。坚硬的冰面可没有那么容易劈开,陈应先用斧头一点一点的砸,然后看着冰渣子多了起来,再用凿子继续凿冰。

等着陈应忙活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一个直径不过两尺的冰洞终于出现了。

这个芙蓉园是隋朝建立的,这是皇家园林,曲江池里的鱼也没有人敢捕捞,所以这里的又大又肥。当时凿穿冰层,严重缺氧的鲤鱼就从水底上往下跳。

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鲤鱼不一会儿被寒气冻得僵硬,李嗣业与陈谦,赶紧笨拙的拿着小钩子钩鱼。

仅仅一个冰洞,小半个时辰就得到差不多四五十条大鱼,这些鱼大的有十数斤,就算最小的也有四五斤。

陈应将这些鱼一部分送到亲卫折冲府让他们改善改善伙食,一部分则提回去,自己其实不用自操刀,做糖醋鱼,厨娘比陈应做得还好。

看着两个小家伙还像跟屁虫一样,走一步跟着一步。

陈应就带着李嗣业和陈谦来到芳林苑的一间厢房内,陈应桌子上的纸上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然后拿着火折往上一凑。

只刺溜一声,一团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

李嗣业与陈谦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陈应一脸郑重的告诉李嗣业与陈谦道:“这个东西非常危险,你们两个以后可不准偷偷摸摸的玩。”

李嗣业与陈谦赶紧点点头。

陈应将木炭、硝石和硫磺配比好,然后又混合在一起,拿着火一点燃,这一次由于份量足,出现的火光更大,当然连纸下面的桌案都烧了一个黑洞。

陈应望着李嗣业和陈谦道:“怎么做的,你们两个看明白了没有?”

陈谦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木炭、硫磺还有硝!”

杨梦龙很满意:“不错不错,你们要牢牢记住这个流程,因为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做火药,有了它,还是杀人利器,谁敢伤害你们,你们偷偷拿着这个东西,点燃后往他身上倒一扔,只要份量足够,保准可以把他炸得尸骨无存!”

李嗣业惊呼道:“这么厉害?”

陈应点点头道:“当然了,这是咱们陈家的秘密,传男不传女,只有你们兄弟二人可以知道,谁也不能说!”

小兄弟二人整齐的点点头。

李嗣业疑惑的问道:“连娘也不说吗?”

陈应点点头道:“对,她也不能说!”

陈应与李秀宁、李道贞、许二娘、深田花音围坐在大圆桌前。

餐厅里有暖炉,气温高。两个小家伙脱掉棉衣,解除了束缚,简直如同小老虎一般,吃饭抢得那叫凶残,每个人都抢了足足满满一大碗。

李道贞望着一脸菜汁的李嗣业,一边给他擦着脸嘴,一边问道:“今天跟着爹爹做了什么?”

李嗣业道:“爹爹好厉害,他会……”

刚刚说到这里,陈谦伸出小脚,重重踩在李嗣业的脚上。

由于靴子太厚,陈谦连续踩几次,李嗣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改口道:“爹爹好厉害,挖了一个冰洞,抓了好多鱼!”

嘴里这样说着,李嗣业脑袋里全是火药燃烧声的情景,全是那种火药把钢铁烧红的情景。

然而,李道贞再三追问之下,李嗣业还是道出了实情。

李道贞埋怨的道:“陈郎,你为什么要教他们这些东西?他们还这么小,应该教他们友爱仁义,你教他们这些东西,不是把他们往歪路上带吗?”

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只教他们友爱仁义,只能教出一群人畜无害的绵羊……这世道,吃草的绵羊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人家宰掉卖肉!”

陈应抬起脚轻轻踢了两个儿子的屁股,连声叫道:“男人,要信守承诺,你们答应了我,把矢口否决,这是不对的,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记得早点起床,我要教你们打拳!”

李嗣业与陈谦非常有礼貌的朝着陈应施礼道:“阿爹晚安!”

说着,小兄弟二人就朝着外面走去。

李道贞也随后离开。

许二娘和深田花音则幽怨的望着陈应。

毕竟李秀宁与李道贞都有了孩子,而她们两个的肚皮还是平平的,这让她们感觉到了危机。

不过,看着陈应也有意跟李秀宁同房,她们只好用目光向陈应抗议。

陈应摸摸鼻子,只好抱歉。

没有办法,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他可做不出宠妻来妾,或宠妾灭妻的事情。

李秀宁在陈应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屋外,吹了一会儿冷风,二人缓缓返回卧室之中。

李秀宁突然望着陈应道:“陈郎,你想做什么?”

陈应轻轻的笑道:“我的理想非常简单,农夫山泉有点田!”

李秀宁有点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应。

陈应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李秀宁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相信,关键是阿爹不会相信,你在武德元年进入官场以来,从来没有犯过错,这让阿爹非常为难啊!”

陈应愕然。

原来根子出在这里。

陈应非常年轻,关键是他身上并没有年轻人的那种普遍性缺点,比如浮躁,比如急功近利,比如贪婪,比如……

诸如此类,李秀宁作为陈应的身边人,她感触最深。

何月儿明明是她的人,按制也是陈应的媵妾之一,可是陈应从来不碰她。哪怕如今自己怀有身孕,虽然陈应注意李秀宁的感受。

但是,李秀宁感觉陈应克制自己的欲、望的能力实在太强了。

恐怕也只有所图不小,才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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