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所有言语,皆在这笑容中。
翻身上马,一路疾驰,直奔武兴城。
东王治下边境,占地极广,二十城,分为四个区域,分别在不同方向,容宝城距离东王府最近,约二百多里路程。武兴城略远些,离东王府约三百里,和容宝城范围距离一百余里。
方才策马疾驰了两个时辰,才出了荣宝五城的范围,也可见这容宝五城,占地之广。
东王府养的马匹极好,耐力极强,疾驰了两个时辰,略作修整,再跑了两个时辰,远远的,便看到了武兴城。
这武兴城远远望去,却比之前看到的容宝城,小了很多。武兴五城,主要用来操练军士,日常东王治下城池的百姓,若要从军,都会到这武兴城来,包括容宝五城,东宣五城,平金五城。
东王治下二十城,约有人口二百余万,城池作用各有不同,分别负责不同的部分。荣宝城负责军饷税务,武兴城负责新增兵源,东宣城负责后勤粮草,平金城负责军甲刀兵。
虽说区域负责的方向不同,但其治下的百姓,还是安居乐业,各做各的。不过侧重点和方向不一样。
容宝城的百姓,多做生意,因为有容宝城的便利条件,坐起生意来也得心应手。而武兴城,多数百姓还是种地为生,不过守着武兴城的便利条件,若想参军赚功名,却是方便的多了。
武兴城占地面积没有容宝城广阔,但城墙却是差不多高的,兄弟二人策马来到武兴城门口,却未在门口看到什么额外的街道,城门前只有少量的几处小摊位,卖些茶水点心之类。路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此刻已近黄昏,虽然看着还早,但已是夕阳西下了。
赶了一天的路,兄弟二人早就疲累交加,加之一天水米未进,此刻皇宇辰看着路边摊上卖的点心,都有点走不动道。
皇元武却并未停留,拉着马匹缰绳,直奔城门而去,皇宇辰只得在后面跟着。
皇元武向守门的军士出示了东王令牌,几名军士立刻单膝下跪,拜见小王爷。皇元武却没什么心情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皇宇辰跟上。
两人进入武兴城,顺着主街,径直向正前方的城主府行去。
武兴城的街道,比起容宝城来,要冷清的多,虽左右两侧也有很多商铺,商品林林总总,数量繁多,但却没有武兴城那种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情形。皇宇辰左右看看,这武兴城的街道还算宽阔,地面也是由青石铺成,很是工整,和容宝城相比,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肃穆。
向前走不多时,便来到城主府门前,这城主府的构造,到和容宝城类似,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门口的守门石兽,不再是之前的狮子,而是变成了班额猛虎,看着栩栩如生。
皇元武二人已有些精疲力尽,皇宇辰上前敲门,不一会,大门打开,一个仆从从门内探出头来,一脸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在看到皇元武的时候,大惊失色,立刻从门内出来,单膝跪地,高喊道:“见过小王爷。”
“快起来,你们城主在不在府内?”皇元武低声问了一句。
“在的在的,收到了小王爷的消息,叶城主算着今日小王爷来,便一直没出门。”说着,这仆从站起身,上前接过两匹马的缰绳,道:“小王爷赶紧进去吧。”
皇元武点了
点头,从正门进入城主府,皇宇辰在他身后跟着。这仆从牵着两匹马,从偏门进了院内,伺候马匹去了。
武兴城的城主府,看着比容宝城城主府热闹些,起码在院内能看到活动的人,几个仆从见到皇元武,纷纷单膝下跪,皇元武也没什么表示,顺着青石板路,径直进了正房,皇宇辰跟随而入,外面单膝跪地的仆从这才起身,各干各的去了。
一进正厅,只见一人正坐在正座上喝茶,此人头发胡须尽皆花白,面容白净,胡须略短,面无皱纹,但看面容,却像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眼神漠然。看的却温文尔雅,从容不迫。见到皇元武二人进来,面露微笑,起身迎了过来,口中道:“元武小子,好久不见了。”听声音,却有些苍老沙哑。
皇元武赶忙上前几步,抓住这人伸出来的双手,殷切道:“叶前辈,好久不见。”
“哈哈哈。”叶观哈哈一笑,抬眼看了一眼皇宇辰,皇宇辰只觉这叶城主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直插自己双眸,不由眼睛一闭,不再直视。
“这是你的新副将吗,看着有点眼熟啊。”叶观看了一眼皇宇辰,笑着问皇元武道。
“是,是。”皇元武哈哈一笑,道:“新人,带出来历练历练。”
“好!坐吧!”叶观笑了一声,示意皇元武上座,皇元武上前几步,直坐在叶观下手,却并不是坐在主座上。皇宇辰上前几步,恭敬的站在皇元武身后,一言不发。
“说说,这次来的这么匆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叶观坐好,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叶前辈,先别说这些了。”皇元武见叶观不紧不慢,有些发愁,道:“我们从容宝城一路疾驰,路上未做停歇,早就饥肠辘辘,到了叶前辈地盘,怎么也先管一顿饭吧?”
“哈哈,这倒是我疏忽了。”叶观闻言哈哈一笑,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去后面自己吃好了。”言罢,叶观叶不起身,自顾自的喝着茶。皇元武见状,直接站起,向前厅后面走去,皇宇辰赶忙跟上,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见后面有吃的,哪还管那么多。
绕过前厅,往前走了没几步,便是一处偏厅,只见里面一张桌子,此刻上面已摆好了各种饭食,正飘着热气,想必是刚才准备好的。
皇元武见状,冲皇宇辰说了一句:“走了一天了,今天就一起吃吧。”
“谢将军!”皇宇辰声音略微有些大,好似故意要让外面的叶观听到。
言罢,两人径直坐下,风卷残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通胡吃海塞,声音四起。
片刻,面前一桌饭食已尽数进了两人腹中,皇宇辰微微打了个饱嗝,再看皇宇辰,吃的满面红光,好似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但看桌上,所有能吃的东西已尽数下肚了,撇了撇嘴,只能作罢。
皇元武轻轻一笑,没说什么,用餐布擦了擦嘴,不再管皇宇辰,站起身,回前厅去了。
皇宇辰见状,赶忙擦擦嘴,跟在皇元武身后,回到前厅。
叶观此刻还坐在正厅内,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似十分淡定。皇宇辰这才开始仔细的观察这正厅。
这正厅看着,却有些朴素,别说和容宝城城主府相比,就算和自己印象中清枫寨的木屋,里面的布置好似都比这里奢华一些。
两侧的椅
子像是用了许久,原本的浮漆已然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木质,一边的小桌也是一样,除却房屋整体的构造雕梁画柱外,屋内的陈设,却像是一个清贫人家。
叶观坐在正座上,慢慢饮茶,一袭朴素的长衫,看不出半点城主的样子来。
这人若是在街上遇到,可能会以为他是个落魄的书生,却绝对不会往武兴城主的方向去想。
“这四城主难道都是什么奇怪人吗?”皇宇辰眉头微蹙,跟着皇元武上前几步,站在皇元武身后。
皇元武坐在叶观下手,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冲叶观一笑,道:“好茶。”
“好个屁。”叶观轻声一笑,道:“我这的东西就是路边最便宜的茶,哪里好了?”
“叶前辈的东西,就是好东西。”皇元武嘿嘿一笑,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你小子别打岔。”叶观微笑道:“说罢,这次你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新增兵源的问题自有官员与我对接,还轮不到你小王爷之尊亲自过问。”
“这个……”皇元武撇了撇嘴,不知到底应不应该如实相告。
叶观见皇元武这个样子,眉毛一挑,问道:“怎么,也有你皇元武难以启齿的事?碰到什么麻烦了?肖一搏那老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皇元武连连摆手,肖一搏和叶观两人脾气有些不对付,平日见面就剑拔弩张的,说话也从不客气,自己可不想卷到这浑水里去。
“既然不是这事,那是什么,你如实说来。”叶观两眼一瞪,看皇元武吞吞吐吐的样子,好似有些气恼。
“叶前辈,您思维敏锐,又是东府的老人了,我若与您说了,您可千万不可冲动啊。”皇元武试探的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叶观立刻眉头紧锁,瞪了皇元武一眼,道:“说!是不是王爷出事了?”
皇元武明显一愣,自己话还未出口,叶观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只能点点头,道:“父王此次出征,确实遇到一些麻烦,此刻被叛贼围在内城之中,千钧一发。”
叶观闻言,没有说话,眉头紧锁,思绪飞转。并没有如皇宇辰意料那样暴跳如雷,直接要上前去营救父王,而是仔细思考起来。
“与知魔前辈齐名之人。”皇宇辰静静的看着叶观,心中暗道:“不知此事他会如何处理。”
周围忽然变得寂静,叶观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皇元武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半晌,叶观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好似很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王爷……已经故去了吗?”
皇元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父王现在生死未卜,但被围困内城,应是凶多吉少了。但从他的心底,他也不愿相信,父王已经故去。
“宁乙呢?他干什么吃的?”叶观忽然眉毛一凝,瞪向皇元武,问道:“他在,怎么会让王爷只身犯险?”
皇元武摇了摇头,道:“前线传回的消息实在太少,知魔前辈现在如何,仍未可知。”
“兔崽子!”叶观忽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我早就与王爷说过,这杨澜居心叵测,让他上表陛下多多留意,怎么就真的让他成事了?真的该死!”
皇宇辰忽然一惊,大哥并未对这叶观说什么,他是怎么知道就是杨澜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