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多,郝俊怀揣着合同,赶到了火车站,乘高铁到了郝梦琪的家。
郝梦琪当然欢迎郝俊的到来,荣阿姨和爱萃儿也算是郝俊的熟人了,见到郝俊也挺高兴的。爱萃儿自告奋勇地要帮荣阿姨下厨,今天晚上要和郝俊来个一醉方休。
郝俊赶紧摆手,上一次如果不是火玉莲给力,帮他激发了青铜之体,他就会因为小醉而命丧高架桥下,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多喝了。
其实,真的喝多了也没什么,问题是要喝到接近烂醉的程度,火玉莲才能紧急出动,他才会立刻醒酒。但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不想品尝酒醉难受的感觉。
客厅里只剩下郝俊和郝梦琪时,郝梦琪拿起了手机,打开了一张图片,竟然是郝俊独臂撑住高架桥桥面的图片。
郝梦琪指着那张图片说:“郝俊哥哥,这个人穿的和你一模一样,连鞋子都一样,虽然面容看不清,但时间也和你离开后的时间相吻合,大巴的车牌也是你们昌阳的。郝俊哥哥,是你么?”
郝俊迟疑了一下,他的内心不想把拥有异能的秘密分享给其他人,但这么多的巧合,还真的不好否认。重要的是,郝梦琪十之八九已经认定了那就是他,如果否认的话,会让郝梦琪觉得与自己之间有隔阂。
郝俊一直认为郝梦琪是个坚强又懂事的女孩,他觉得原先想到的要郝梦琪参与计划的理由多少有点牵强,倒不如承认了,接下来的话题反而容易进入,那些弯弯绕就没有必要了,直接点明自己的要求,效果可能更好。
于是,郝俊微笑着点点头,“梦琪真是好眼力,能为我保密吗?”
郝梦琪刚才见郝俊在犹豫,心里面已经产生了失落感,却没想到郝俊承认了,马上兴奋起来,连连点头。
郝俊用嘴努了一下厨房的方向,“她们两个也对这张照片有兴趣么?”
郝梦琪把点头变成了摇头,“荣阿姨不会上网,爱萃儿的爱好太广泛,但对新闻、热帖什么的从来就不感兴趣,一有闲暇就忙着学这学那的,肯定也注意不到。”
郝梦琪压低了嗓音,依然是满脸的兴奋,“郝俊哥哥,你的力气有多大?”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高架桥的桥面大约四十三吨。”
“四十三吨!”,郝梦琪惊得险些喊出声来!
郝梦琪连忙捂住了嘴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确定刚刚由于震惊导致的大幅度的动作没有引起荣阿姨和爱萃儿的注意,这才把头转了回来,却依然洋溢着兴奋的状态。
“郝俊哥哥,你是怎么练的?四十三吨哎!那可是四百多个梦琪的重量!我哥哥抱着我一个上楼梯还有点吃力呢。”
郝俊挠了挠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能不说吗?”
郝梦琪倒也知趣,“当然,每个人都有小秘密,更何况这还是超人的秘密。那么,郝俊哥哥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呢?让我猜猜看,你是为我哥哥的事情去找高人了么?肯定是有了好消息,就中途下车特地来和我分享!就像当初我哥哥为了我的病,到处找”
郝梦琪说着说着,却因为想起了哥哥一直卧床人事不知,突然就伤感起来了。
郝俊给她剥了一个橙子,她接到手里说了一声谢谢,却因为伤感未消,没有立刻塞进嘴里。
郝俊轻咳了一声,故意吊吊她的胃口,让她改变一下心情,“梦琪,我本来是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但你的情绪这么丰富,我担心一下子告诉你,你可能会高兴坏了的,对你的身体不利。那就等下一次来的时候再说吧。”
郝梦琪揉了揉鼻子,凝神想了一会儿,扑闪了两下洋娃娃似的大眼睛,“郝俊哥哥说过,你联系了一位中医,之前请他诊疗过我哥哥,他说过有希望,只是需要时间研究。半个月前你询问他的研究结果时,他说十天内有准信,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你现在过来,肯定是有更大的把握了!”
郝俊笑而不语。
郝梦琪半开玩笑的说:“还有一个好消息?一定是他可以一起治好我的病!对吧郝俊哥哥?”
郝俊立刻高高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梦琪真棒!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
郝梦琪刚要做出一个夸张可爱的自负表情,猛地一下子呆住了,紧接着身体微微一颤,“我猜中了?他可以一起治好我的病?”
郝俊使劲点着头。
郝梦琪苦笑道:“郝俊哥哥骗人,不,是郝俊哥哥被人骗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哪怕让我多活两三年都是奇迹了。”
“梦琪,他的药一向很神奇,他也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我信,你也要信,因为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
郝梦琪微微叹了一口气,敲打着无力的右腿。
“其实我很想试试。自从回国以后,哥哥给我找了很多医生和方法,我都试过了,却无一奏效。谁也不想死,我也不想,但我现在已经不相信能把我治愈的鬼话了。如果有人说,最多只能让我延续三年的生命,我反而觉得可信的程度高一些,因为渐冻人症是世纪顽症,不可能治得好。”
“所以我才说,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相信我,你以后不再需要拐杖,更不会需要轮椅,身上也不会再因为无力跌倒而出现淤青。”
郝梦琪身不由己地抚摸着左臂,那里有她今天早上才增加的一大片淤青。
她把脸转向了郝俊,紧盯着郝俊的眼睛,“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的,我要去哪里治病?”
听到郝梦琪说出了“你不会骗我的”几个字,郝俊突然就觉得心中一跳!
他是真的不想欺骗这个又坚强又懂事的女孩,但有些话他是真的不能说得太明白的。
他缓缓说道:“其实,随便在哪里都能把你治好,但那位中医不想因为这件事受世人关注,或者说,他喜欢独居不受打扰的生活。但他的研究也是需要资金支持的,我就帮他想了一个主意,既能帮他筹措到资金,还能使你的病不至于好的太突兀。所以,我想让你去一次昌阳,然后你哥哥陪着你一起去鲲羽山。”
郝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慢慢变坏的感觉,好像和裴满台的“奸商”嘴脸有点像,和再熟悉、再亲切的人说假话,都可以坦然从容的面对了。
但仔细想想,又何必在乎真话假话呢?只要自己能把她的病治好,说几句假话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和哥哥伤病痊愈,阖家团圆。自己则是掘到了一大桶金,各得所需,皆大欢喜,也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