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说过，没事别再来找我？”厉南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薄冷与明显能听得出的疏离。
封明珠的眼神从封凌的身上移开，再转眼看向厉南衡：“南衡，我父亲和爷爷想见你。”
执着了这么久等的却是一场空，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就算是搬出救兵来也好，总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男人毫无情绪的两个字：“不见。”
封明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封家，又用我妹妹的衣冠冢为理由将我推的这么远，现在他们只是想找你吃顿饭，毕竟军方指挥官被杀这么大的事情，封家最近也跟着参与了，你不能这样。”
厉南衡的眼神冷淡的没有任何犹豫：“叫他们有事直接去厉家找那几个老的，有厉家的老爷子在，还用得着我出面？”
“可……”
厉南衡回身，一手拿起车里那些已经被整理好的东西，另一手牵起封凌的手，从封明珠身边走过，直接往公寓楼的方向走。
高大的黑色悍马折射着初冬的阳光，封明珠站在这一侧，回头看向他，只见男人绅士而自然而然的拉着封凌的手，他们两人的另一只手上各拎着不少东西，看起来像是已经出去逛了一天回来的战利品。
明明是两个男人，可看起来却莫名的让封明珠觉得刺眼。
这么娇小的样子，又被厉南衡这样对待……
这到底算什么？
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此时此刻，封明珠不得不想起小时候听爷爷讲过的那些什么花木兰什么女扮男装的故事，虽然故事都只是故事而己，但是这大千世界，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要么这个封凌其实是个女的，要么就是厉南衡喜欢男人。
可厉南衡看起来性取向一点问题都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封凌是女的。
封明珠望着那个方向半天，皱了皱眉，忽然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
两人已经走远了一些距离，进了公寓楼里，再走进电梯。
电梯里是安静的，封凌看着手里的东西，再又看向电梯上不断变化的数字，似乎在出神。
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这几乎僵硬的沉默：“你不高兴？”
封凌回过神，收回了视线，低声道：“没有。”
他淡淡陈述：“你不喜欢封明珠。”
她顿时有些好笑似的看他一眼：“我应该喜欢她吗？”
“你喜欢与不喜欢她，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讨厌一个人总归是有些理由。”
厉南衡是个不太较真的男人，他对关于封明珠的事也不怎么在意，更不喜欢有女人在他耳边抱怨东抱怨西的没完没了的一堆破事。
可是封凌这样安静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从来都不会抱怨，他也不是很喜欢，他倒是宁愿她偶尔能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怎么她就学不会其他女人那样的啰嗦和话多。
封凌没解释，继续沉默着看着电梯上变化的数字。
对于封明珠的事情她的确是想问一些，比如她和厉南衡不是未婚夫妻的话，那为什么封明珠要四处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好歹也是封家的大小姐，如果没有一个原由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无中生有的去造谣。
可即使是想问，又不知道要怎么问。
在电梯停在十层时，两人走出去，厉南衡去开门，封凌走在他身后，想了想，捡了个最简单的问：“老大，你和封小姐认识很久了吗？”
“嗯，小时候就见过。”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以前的对话她也听到过，后来看见封明珠锲而不舍的样子，不难看得出来封明珠对他有多痴心。
能让一个这种世家的大小姐这样痴心以对，可见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很浪漫或者她根本想不到的一些经历和事情。
厉南衡这时看了她一眼，走进门，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没说话。
封凌也将东西放下，忽然间不想再说话，直接就要向里走。
看见她这沉默的背影，厉南衡低低淡淡的道：“厉家与封家是世家，虽然很小就认识，但我与封明珠见过的面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从小到大在一起共处的时间连几个小时都不到，还及不上昨晚搂着你睡一晚的时间。”
封凌的脚步一顿。
男人接着仍是有条不紊的声音：“她想嫁给我，不等于我想娶，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以后必再问，她说什么你也不必再听，最好是连见都不必再见。”
封凌：“……嗯，回基地之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能再见到她。”
“嗯。”
她移了一下脚步，想了想又说：“老大，之前厉家的几位老爷子说过，那件事情虽然不追究了，但该领的罚还是要领，现在上面已经出了什么决策了吗？我要领什么样的罚？”
“只会领到比罗杰斯山口更困难的任务，不会更简单，耐心等着就是，受罚还这么着急？”
封凌一时间没反映过来，懵懂的问：“是要潜伏到恐怖分子的阵营里当间谍么？”
男人坐到了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刚刚收到的消息，偏过头淡淡的瞥她：“不至于，你这行事过于直白不够圆滑的性子做不了间谍，这种事情你是不用指望了。”
封凌从他一如既往淡然的腔调里莫名读出了几分了然，他应该是已经知道她会面临什么惩罚了，只是他没说。
只要不是让她去当间谍，其他的怎样都好。
入夜。
封凌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去厨房煮了两碗面条，毕竟其他的她也都不会做，可面条还是会煮的，尽管味道有些差强人意，但起码还算是能吃。
她将煮好的面条送进了书房。
厉南衡正好这时起身接电话，回头看见她进了书房，又看见她手里的碗，以眼神示意她进来放到桌上。
封凌走进去，将碗放下时，男人已经接着电话出去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电脑和一些文件，再又看见几页纯英文文件下面都有厉南衡的亲笔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