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床上已经不见墨景深的身影。
她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里睡的,现在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平时的睡裙。
总不可能是陈嫂有力气把她弄进来,再帮她换了衣服?
“陈嫂。”季暖抓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走出去:“景深昨晚回来过?”
“是呀,太太,墨先生昨天很晚才回来的。”
墨景深明明已经特地告诉过她,这几天公司事情多,还特意叫了陈嫂来陪她,结果忙到那么晚他还回了奥兰国际。
如果说墨景深的心与她之间的距离不知道究竟是近还是远,这一刻季暖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被安秘书的那么几句话影响,没必要去想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简直就是庸人自扰。
“对了,墨先生还说,以后太太您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卧室去睡觉,不许在书房工作到那么晚,不许熬夜,还说让我必须看着你……”
陈嫂边说边笑,满眼的欣慰。
感觉先生和太太最近虽然没有回御园去住,但夫妻之间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呢。
季暖又抓了抓头发,点点头:“知道了。”话落直接回了卧室里的浴室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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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明净的落地窗前,墨景深单手插在裤袋,听着身后的安秘书和沈穆正在说着关于美国She那边的项目报告和各方面事无巨细的内容。
直到两人说完之后离开,办公室里归于安静。
墨景深仍长身玉立于窗前,没有动作。
手机铃声响了,墨景深接起,听见电话那头的秦司廷似笑非笑道:“我听说墨氏终于接受She集团那边的合作邀请,要发展一个巨大的跨国资金链,是个颇大的项目?”
“你有意见?”墨景深声线低淡,听不出情绪。
“我对你们这吃人不见血的商场没兴趣,当然没意见。”秦司廷凉凉的嗤笑:“可你自从当年创立墨氏开始,就没再打算接手美国She集团的一切,你父亲人过中年却头脑精明依然身强力壮,应该暂时不需要急于将墨家的根基交付到你手里,可这次墨氏与She之间如此的大动干戈……让我猜猜,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个本来打算逍遥在外的墨家公子爷,开始打算一步一步的收网了?”
“早晚注定会有这一步,选在时机恰当的时候,还能让你想出什么阴谋来?”墨景深声音没什么温度:“你很闲?”
“不闲!忙死了!”秦司廷哼笑了一声:“你知道现在的医疗环境有多艰辛?我整天呆在诊室和手术室里,面对着各个愁眉苦脸的患者,掌控着手术刀和生死,压力怕是比你这个总裁还大!”
墨景深声线低冷:“路都是自己选的,你要行医救世救苦救难,没人逼着你去做。谁又能猜到秦家的公子爷当年选择医学院,实际是被个小姑娘给拐进去的,最后人家姑娘走的绝情又干脆,倒是把你扔在苦海深渊里这么多年仍然挣扎不出来。”
电话那边静默了十几秒,骤然响起秦司廷将一册病历夹扔在桌上的动静:“我和南衡的存在就是为了被你挖苦,天天看你和季暖秀恩爱,狗粮吃到饱不说,还得被你戳着伤疤恨不得疼个一万年都不带止血的是吧?”
墨景深漠然的呵了声:“自找的。”
“……”秦司廷发出一声嘲弄的笑:“我看你哪一天尝到被自己女人给踹了的滋味,上天入地苦求无门甚至连人都找不到的时候,我和南衡绝对把这三个字还给你!三个字,三刀,一刀一刀的往你心里戳!”
“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像个内科医生了。”
“那像什么?”
“精神科适合你。”
“好啊,等你被季暖踹了的时候,我在精神科接收的第一个病人就是你。”秦司廷讥笑:“得了,我跟你说正经的,盛家那边最近不太平,两个继承人基本都废了,在外多年的私生子怕是要回去把盛家彻底变了个天,我到现在才知道,盛家的私生子居然跟我是同行,去年在省医学专家大会上还碰过面,他可真是藏的够深的……”
墨景深并无惊讶,语气淡漠沉冷:“一个能将人体206块骨头轻易剖开甚至不带血肉的操刀者,杀入商场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啧,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跟你共享这种新闻了。”秦司廷笑声淡凉:“不过这种善于隐藏的角色,你还是小心为上,毕竟……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他跟季暖有着不浅的渊源。”
秦司廷的话音刚落下,电话直接被墨景深毫不留情的给挂断了。
秦司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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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季暖起床时仍然没见到墨景深,陈嫂说他依然是很晚才回来,又是很早就走了。
她直接开车去了墨暖工作室。
工作室这几天被她整顿的已经削走了大部分的人,还留下的那一部分个个噤若寒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怕她,毕竟在这其中还有人等着看她的工作室倒闭,等着看她的笑话,甚至还有包藏祸心的人存在。
从工作室回来后,她又去了夏甜那里。
不意外的又碰到了盛医生。
“你帮夏甜新安排的病房不错,环境还有安保水平都比之前的强了很多倍。”季暖这样一句算是打了个招呼,语气却很疏离。
盛医生冷淡的看她一眼:“看不出来,你对自己的朋友比自己的亲妹妹还要关心。”
“亲妹妹?”季暖似有若无的笑了笑:“你或许不知道,对我来说,夏甜和我所谓的妹妹,这两个人在我的生命中各自扮演着怎样天差地别的角色。”
盛医生冷淡的眉宇未动,只盯着她看了半晌,声线低冷道:“我在你的生命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季暖冷着脸看他,没说话。
盛医生早猜得到她拒绝回答,摘下口罩,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神容冷峻:“你前些天提出的要求我已经做到,明晚我会代表盛家去参加一场晚宴。你想要跟我彻底撇清关系,不如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季暖若有若无的皱了下眉:“什么条件?”
“这场晚宴,你必须到场,做我的女伴。”男人藏着冷霜般的眼神直视进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