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时候,赌场准时开了盘口,疯狂的赌徒们将全镇大小赌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扒着脖子玩命朝前望,生怕落后于人。
谢小曼踮着脚站在人群里,仔细寻找着她的目标。
“比赛场次:87。
选手926号对选手233号……” 当看到926号的字样时,谢小曼眼睛里顿时亮起了光。
当看到后面的赔率时,她眼睛里的光就更亮了,小嘴儿向上翘着,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正当她打算回去告诉谢牧消息时,一转身,却见到四个熟人站在人群外,冲着她或点头,或笑,或冷脸。
冲她点头的是老秀才。
冲她笑的是谢老慢。
冲她冷脸的,则是她的师父:苦婆婆。
谢小曼顿时傻眼了,僵在原地,神情尴尬,随即就听到师父苦婆婆冷声叱道: “还不过来?
还是你打算继续溜走啊?”
…… “赔率怎么样?”
擂台旁边,谢牧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随口问道。
谢小曼小脸红扑扑的,小脑袋用力点着:“赔率很爽!!”
谢牧挑眉:“有多爽?”
谢小曼一本正经:“要多爽有多爽!”
谢牧大笑:“少废话,赶紧告诉我!”
谢小曼甜甜一笑,道:“那咸四海估计被你的正直吓到了,给你定的赔率是一赔一点零一,低的让人想骂娘。”
“那个狗运王呢?”
谢牧问。
谢小曼白了他一眼,撇嘴:“什么狗运王,人家有名字的好吧,我打听过了,那人姓张叫……” 谢牧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我不管她是男人女人,也不管他叫什么,我就想知道他的赔率是多少。”
“一赔四。”
谢小曼竖起四根手指头:“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我们的资产就能翻四倍了!!”
呵呵。
谢牧轻蔑一笑:“还资产?
就你那点银子也配用资产俩字?”
谢小曼大怒,瞪眼:“少瞧不起人!我可是下了重注的!!”
哦?
谢牧长长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那你还不把你的重注说出来,吓我一跳?”
谢小曼白了谢牧一眼:“听好了哈,我可是下了……” 说到这,谢小曼凑到谢牧耳边,说出了一个数字。
几乎同时,谢牧的脸色顿时变了两变,惊呼:“十万枚天元丹!?
你哪来这么多?
!”
谢小曼脸上意外闪过一抹羞愧,逞强道:“当然是我攒的了!”
你攒的?
谢牧冷笑,紧紧盯着谢小曼:“你看我像傻子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赶紧老实交代,你到底哪来这么多丹药?”
慑于谢牧锋利的眼神,谢小曼纠结了老半天,最终还是道出了真相:“我把你送我的那颗天元劫丹给押了。”
“……” 谢牧呆若木鸡,一脸懵逼。
那枚劫丹是上次他与谢小曼斗药时炼制的,他生平炼制的劫丹虽然不在少数,但是这颗的意义却是非凡。
因为这颗劫丹是他第一次没有利用丹阵术,仅凭自身的炼药修为炼制成功的。
想不到,谢小曼竟然把它给押了! 一瞬间,谢牧突然有种想掐死这货的冲动,早知道他就不送给她了! “那枚天元劫丹抵了多少?”
谢牧冷着脸问。
谢小曼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一枚天元劫丹抵一万枚普通天元丹。”
谢牧眼眉一挑,一兑一万,这个比例也算合理,可是剩下那九万呢?
谢小曼不是说下了十万的重注吗?
“那九万……那九万是别人给我的。”
谢小曼支吾道。
“谁?”
“我不能说。”
谢小曼捂着嘴巴,连连摇头。
谢牧眉头深皱:“我也不能说?
我可是你的合伙人!”
谢小曼一脸纠结,最终还是摇头:“那也不能说。”
谢牧微怒,再三追问,可是谢小曼还是不肯说,气的谢牧直黑脸。
“算了!”
见谢小曼抵死不说,谢牧最终无奈摇头,意味深长道:“阎王不拦该死的鬼,既然那人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也没有办法,一道超度了吧!”
嗯?
听到谢牧这没头没尾,却又若有所指的话,谢小曼心里突然一突,猛地看向谢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牧伸了伸懒腰,似笑非笑:“没什么意思。”
看到谢牧那一脸坏笑,谢小曼顿时更慌了,连忙跳到谢牧面前,紧紧盯着他:“谢牧,你该不会憋着什么坏呢吧!”
憋坏?
谢牧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探开双手:“我怎么会憋坏呢?
我可是正人君子小谢牧啊!”
“……” 谢牧越装出这副模样,谢小曼就越心慌,要知道她可是下了十万的重注的啊! 十万重注意味着什么?
这么说吧,就拿谢家堡里买卖最红火的酒楼来说,就算它全年天天火爆,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才一万上下。
谢小曼却下了整整十万!! 她几乎是押上了一个顶级酒楼未来的十年黄金期!! 一丁点的意外都不允许有!! “谢牧,谢牧你看着我……” 谢小曼心里慌急了,她抬头紧紧盯着谢牧,无比激动却又不敢表露,只能赔笑:“谢牧,谢大哥,谢大爷,您跟我说实话,您会按照计划行事的,对吧!”
谢牧点头,依旧一副无辜模样:“对呀。”
谢小曼要被谢牧逼疯了,脱口而出:“你个贱……” 谢牧脸色顿时黑了一下。
谢小曼吓了一跳,连忙改口:“贱……箭在弦上,我说谢大爷,如今是箭在弦上,您作为射箭人,这手可不能抖啊!!”
谢牧点头,微笑:“放心吧,我不会的。”
谢小曼彻底崩溃了,她现在几乎可以笃定,谢牧心里绝对憋着坏呢!! “谢牧!!”
谢小曼尖着嗓子喊了一声,顿时引得周围人都看向她。
“谢牧,”谢小曼放低声音,一本正经地看着谢牧,“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谢牧微笑说。
“什……什么道理?”
谢小曼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个道理很简单……”谢牧笑容更深,一字一顿,“赌,博,者,难,善,终。”
赌博者,难善终。
谢小曼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着,想条快要窒息的鱼。
她似乎猜到了谢牧的打算。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死心地,确认了一遍。
“你……你到底……到底要做什么?”
谢牧微笑:“我说了呀,我要你记住这个道理,赌博真的很不好。”
谢小曼重重点头,几乎快疯了:“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
谢牧摇头:“不,你没有记牢,所以我打算帮帮你,帮你长长记性。”
说完,谢牧在裁判的催促下纵身越到台上,然后如同先前那两次对战一样,将那狗运王一脚踢飞到台下,轻松获胜。
随着狗运王被踢飞,谢小曼则是噗通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大脑一片空白。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记牢了。”
谢牧跳下台,微笑看着谢小曼:“若想善终,千万别沾赌,记住了吗?”
谢小曼猛地抬起头,像是看仇人一样紧紧盯着谢牧,表情狰狞:“我要杀了你!!”
说着,便挥拳朝谢牧轰去,但却被谢牧轻松拍掉。
谢牧笑容更深:“能杀我的人很多,但这里肯定不包括你,因为你太弱了。”
谢小曼脸色顿时越发惨白,凶狠瞪着谢牧看了好一阵,最终扭头奔走,消失在人群之中。
谢牧耸耸肩,莫名说了句:“您或许应该跟着去看看,这丫头今天受的刺激不小。”
话音落,苦婆婆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走出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谢牧,欲语还休。
谢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苦婆婆:“其实,这些道理该是你这当师父的教她才对,可是你没有,没办法,只能让我这个当朋友的来了,虽然这样一来可能会失去这段友谊,但是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她沾染恶习却袖手旁观不是?”
苦婆婆表情有些尴尬,挣扎着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迈步朝谢小曼离开的方向奔去。
“苦婆婆……” 谢牧突然喊住苦婆婆,微笑:“我之前的话还作数,如果您想通了,就来找我,我可以退赛,但我要知道为什么而退。”
苦婆婆脚步滞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停留,快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对此,谢牧只能耸耸肩,无奈笑笑。
该说的他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接下来就看这对师徒自己的了。
“都说命运无常,可谁又知道,其实命运曾经给他们许多暗示,可偏偏都被他们忽略了,这又能怨谁呢?”
谢牧仰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