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四章未来的路……
颜姑娘静静地看着郑飞跃，她的眼神很复杂，带着一种谁也无法揣摩的深意，这使得郑飞跃心里面有些恼火。很明显，对方知道些什么，事实上，连他自己最近也有些心神恍惚，可不妥之处在哪里，天晓得！
“没什么事的话，送颜姑娘回去休息。”
郑飞跃道，他也懒得追问对方到底知道些什么，都不是刚出社会的雏儿，能说自然就说了，不能说还能掰开嘴不成？
“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颜姑娘倒也爽快，拱拱手便告辞了，甚至连赵云的相送都婉拒了，自顾自朝着“自家”的府邸走去。
场间有些沉默。
赵云几次三番想要张嘴问话，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郑飞跃背负双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桑鬼城门，很长时间后，才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咱们兄弟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赵云咬咬牙，道：“老大，若东岸真的……保不住，我们会留下来吗？”
郑飞跃豁然转身，目光灼灼。
赵云被那灼热的目光所烫，脸色通红，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硬着头皮道：“老大，兄弟们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打下这块地盘……”
语未毕，意思却很明了。
郑飞跃神色如常，淡淡道：“东岸是咱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用你说我也会拼死守护这里，难道你对我没信心吗？”
赵云单膝下跪，沉声道：“我对老大有绝对的信心，我也知道姓颜的女人没安什么好心，可我就是……”
“什么？”
“我不敢说。”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说什么，死都不怕，怕这个？”
“好，那我斗胆问您一句，在您心中，东岸是……终点吗？”赵云咬牙，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
郑飞跃沉默。
半晌后，他问道：“这个问题，恐怕不止你一个人想问吧？”
事至此，赵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大声道：“是！”
郑飞跃淡淡一笑，道：“那我明确告诉你，东岸不是终点，未来的路还有很长，终点在哪里，连我也不知道！”
赵云低着头，身体微微颤粟，在其胸膛之中，憋着一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话。
熟料，郑飞跃却将这句话讲了出来：“你们把东岸当做养老之地，自然百般珍重，可你们也知道，我不可能止步于此，未来的路，咱们兄弟还能不能一起走下去，怕是难说的很啊。”
赵云抬起头，双眼通红：“老大……”
郑飞跃将其搀起，脸上并无太多愠色，反倒带着淡淡的笑意：“其实我早看出来了，自从拿下东岸后，你们几个的争胜心就淡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征战一生，谁都有疲惫的时候……人生路很长，每一段旅程都有不同的风景，自然也就有不同的旅客，如何能强求？”
赵云神色茫然。
老大的话很明白，将来的路，他不强求兄弟们继续陪他走下去，可没有老大的日子，真是他们想要的吗？
郑飞跃突然哈哈笑起来，边笑边拍打着赵云的肩膀，大声道：“就算为了你们，我也会拼命的，我可不想将来离开的时候，留下你们做一群孤魂野鬼。”
赵云想到了荒野的时光，神色恍惚，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缓过神时，老大已经走了，徒留他一人在原地怅然若失。
……
城主府，密室内。
郑飞跃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文件，突然叹了口气。
吕布的身影悄然出现，道：“子龙心中有了牵挂之人，自然是故土难离，我和其他兄弟愿誓死追随老大左右！”
郑飞跃：“真是如此吗？”
吕布急道：“我等兄弟当初发了血誓，如何会违背誓言？！就算是子龙，也未必愿意离开您，大不了我把那黎晚晴杀了，省得我们兄弟离心！”
“你若杀了她，那才是兄弟离心。”郑飞跃缓缓摇头，“有了牵挂是好事，子龙没有任何错处，错的是我！”
吕布：“我不明白……”
郑飞跃：“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让你放弃眼前的一切，陪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你愿意吗？”
“愿意！”
吕布没有任何犹豫。
郑飞跃似是在喃喃自语：“离开桑鬼城，抛下你倾全部心血打造的深海，甚至离开长相守的兄弟，去一个更加残酷的地方，从头开始……”
吕布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道：“虽然有些不舍，可只要追随在老大身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郑飞跃笑了笑，然后他起身，突然给了吕布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者有些不适应，满脸尴尬。
“你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殊不知眼下的难关能否度过还是两说，也许一个不慎，咱们兄弟都挂在这里，岂不一了百了？”郑飞跃笑道。
吕布也笑了，既有释然，也有洒脱。
下一秒，吕布脸色微变，身影消失在原地，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他重新回到密室，道：“我的人刚刚传回十万火急的情报，大荒那边有情况，疑似是兽潮暴乱。”
“兽潮暴乱？”
郑飞跃觉得有些奇怪，不解道：“距离上次兽潮暴乱，不过才刚刚过去数百年，怎么又暴乱了？”
吕布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若真的是兽潮暴乱，倒也没什么，无非是麻烦些罢了。”
郑飞跃缓缓点头。
兽潮暴乱，听起来很严重，事实上也确实是个大问题，可对了解内情的人而言，这远远算不得灾难。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东岸和大荒的关系了。
东岸紧挨着大荒，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邻居，不过这对邻居可没有那么多值得叙述的故事，除了每隔千年一次的兽潮暴动外，双方几乎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理由很简单，大荒是妖族的地盘，那里贫瘠又广阔，人族修士没有任何兴趣，妖族也没有扩张地盘的欲望，双方几乎没有太多交集。
甚至于就连两次仙魔大战时，正义盟的修士数次攻入东岸，也只是猛扑交通要道——波若洞，而对大荒视而不见。
所谓的兽潮暴乱，不过是每隔千年，妖族的数量繁衍过多，妖族高层组织的一次“计划生育”罢了，借人族的手控制自家妖族数量。
对于此，人族也很清楚，每次兽潮爆发，都是妖族惨败，绝不会发生妖族入侵东岸的事情，数万年下来，双方可谓是默契无比。
只不过，距离上次兽潮爆发刚过没多久，怎么又爆发了？
妖族繁衍速度加快了？
郑飞跃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