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森是极其震惊的,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成了宫斗戏的主角……
回身去摸苏欢泽的床铺,从头摸到脚,也没摸到一根针,于是他意识到,自己是被针对了,使坏的人目标只有他,而且能分清他们两个人的床铺。
他几乎是神经质一样地立即捧起了冰棍,把一只猫拎得老长,才放到了苏欢泽的床铺上,接着用十分严肃地口吻问:“冰棍,告诉我是谁干的!”
冰棍十分悠闲地舔着爪子,不回答,甚至不理解薛亦森此时为何如此紧张。他又凑过去跟冰棍贴脑门,嘴里嘟囔:“来,用意念告诉我,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冰棍似乎不喜欢这种近距离接触,立即给了他一巴掌,接着跑开了,打得他一脸懵逼。
他发现,他只有那一瞬间能够听到冰棍的想法,估计也是冰棍的意念比较强烈,现在事情过去了,冰棍有变成一只废猫了。
如果可以,他说不定能问出是谁虐待了冰棍,可惜跟宠物沟通实在是太难了。
苏欢泽早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先是看到他在一个劲地摸床,随后看到他神经病一样的举动,也到了薛亦森的床边,用手去摸索床铺,很快就发现了一根针,不由得也是一愣。
薛亦森在这个时候放弃了跟冰棍询问的想法,扭头去试图读取苏欢泽的心思,果然在脑海里听到了苏欢泽的声音:“不会是肖懿航吧……太过分了!”
他们两个人住的是二人寝室,原本只有一把钥匙,后来苏欢泽又配了一把钥匙,方便随时回来。
不过学生们都清楚,寝务室那里还有备用钥匙,每层都有一个钥匙板,上面挂着一层所有寝室的钥匙,如果有学生没钥匙,提前回了寝室,可以去寝务室借钥匙,打开门后再还回去。
如果是二楼,寝务老师还会跟着,但是七楼呢?这可是查寝都不爱上来的楼层。再加上钥匙谁都可以借,趁机配了一把备用的钥匙,估计也不会被发现。
如果有心,很可以配一把他们寝室的钥匙,时不时过来使个坏。
薛亦森自问,来这个学校不久,没招惹过谁,就算是开学那次大型打架,也因为都是男生,大家几乎没记仇,身边十分讨厌他的人,也就肖懿航多一些。
“你们家肖秘书也这么早回寝室了?”薛亦森知道,如果不是冰棍提醒他,他也发现不了,但如果冰棍知情的话,那就是他去办公室的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
估计做这件事的不止一个人,至少得有一个留在寝室插针的,有一个去放风,看看人来没来的。
苏欢泽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也在思考。
薛亦森的脑袋里却听到苏欢泽的想法:“完了,又要生气了。”
不生气就怪了!
“姓苏的,我告诉你,如果我查到这事跟你有关,咱俩没完!”薛亦森说着,就准备去寝务室,去看看借钥匙的登记本,结果没走几步就被苏欢泽拉住了。
“这件事情我解决行吗?”
他立即将苏欢泽的手甩开了,同时低吼:“你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跟你有关了是吧?!我去你大爷的!我真要是跟你搞基,引来这些事情就算了,我跟你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跟整这么一出糟心的事情,我能高兴?!下次是不是就找人给我套麻袋打我一顿了?啊?!”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什么叫不会?!这不是已经发生了吗?”薛亦森气得直哆嗦,如果不是冰棍提醒他,如果他没有外挂听不到冰棍的心声,不理解还是坐在了床上,他现在是不是就蜂窝煤了?他以前看过新闻,说是针进入动脉,会一直跟着血流扎入心脏,当时只是看看,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也不愿意考证,只是觉得害怕。
他并不觉得这还是小事,这简直可怕,自己寝室的门别人说进就能进,自己的安全完全得不到保护。
他自己都清楚,从小被伤害惯了,会敏感,会没有安全感,会对许多人充满敌意,也会对那些对他好的人,充满感恩的心。他又是那种痞子一样的男生,没有豁达的心胸,甚至有些睚眦必报。
苏欢泽对他不错,还是出于喜欢他,对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能忍的,他就忍了。肖懿航算个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容忍?!
薛亦森越想越生气,差点就拔刀了,幸好他想起来他没有刀。
苏欢泽则是赶紧再次走过去,一下子从后面抱住薛亦森,把手和身体都圈在一起,薛亦森就跟一头小牛一样地一个劲挣扎,苏欢泽明显觉得他没有以前好控制了,也不知道他是力气越来越大了,还是之前在欲拒还迎。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苏欢泽问。
“不好,我凭什么冷静?!”
“你也不想给吴老师添麻烦吧?如果吴老师处置肖懿航,最后肖家一定会给吴老师施压,到时候难受的反而是吴老师。”
听到苏欢泽这么说,薛亦森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现在闹的话会怎么样?
调查出来插针的人是肖懿航,然后揍肖懿航一顿,被吴老师询问,吴老师肯定会训肖懿航,甚至是闹大。肖家也不是好得罪的,看肖懿航的性格就知道他们家的家风,估计也是仗势欺人的主,到最后被为难的,反而是吴老师。
看吴老师平时的样子,就知道吴家也不富裕,估计就是一个一般家庭出身,却充满了正义感的老师。
他平时跟吴老师聊天,就好像在跟朋友聊天,心里也是喜欢这个老师的,自然不想给吴老师添麻烦,此时也犹豫起来。
不惊动吴老师的话,该怎么解决?
看薛亦森没那么激动了,苏欢泽才继续说:“交给我解决行吗?”
“交给你,你怎么解决?你们俩竹马、竹马的,情谊深厚,我算什么啊?你们不得一致对外?”薛亦森说完,就觉得这句话真酸!自己都牙倒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这件事情是他做错了,我不会原谅的。”
薛亦森还要挣扎,苏欢泽却不依,依旧扣着他的身体,两个人扭了半天,薛亦森的鞋都踢飞了,也没分开,最后一起摔在了苏欢泽的床上,床上的袋子呼啦啦掉到了地上,似乎还砸到了在闲逛的冰棍,“喵”地一声跑远了。
他明显觉得,最近的骨骼都不舒服了,喘着粗气跟苏欢泽嚷嚷:“你松开我,老这么扣着我干什么啊?”
“松开肯定会打架,你先冷静一下。”
说真的,这姿势太难受了。
苏欢泽从后面抱住他,身体跟手臂一起被抱着,他想要挣扎,只能尽可能让苏欢泽放手,不然他双手不能动,脚能动,但是往后踢真的一点准头都没有,姿势也别扭。再说,他昨天晚上就被抱着,现在又被这样的扣着,真的很难受。
苏欢泽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实在是薛亦森的脾气太让人捉摸不定。他给别人的印象,都是脾气很好,整天笑呵呵的样子,跟自己在一起就是动不动就生气,他们俩没事就打一架。苏欢泽并不想跟他打架,他打不过苏欢泽,打完架苏欢泽看着他的样子都心疼。
他又被苏欢泽抱了好半天,躺在床上歇了一会才喘匀了气,这才努力镇定地说:“你告诉我,你这是练过什么?相扑吗?”
“杂七杂八都学了一些。”
“你松开我,我们谈谈。”
“你确定你不会生气?”
“生气是肯定的,但是不至于发飙。”
苏欢泽这才松开了他,之前来的时候就没脱外套,刚才也没来得急脱,站起身后赶紧把外套脱了下来,热的一身的汗,人也是有点喘,同时偷偷瞄了薛亦森几眼,怕他炸毛。
薛亦森也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搬来了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苏欢泽在这个时候捡起床上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件羽绒服,递给了薛亦森:“试试看。”
“干嘛?”
“给你买的。”
“给我买东西干屁?老子又不是你相好的。”
“人傻钱多。”
薛亦森又盯着苏欢泽看了半晌,才伸手接了,发现这羽绒服还挺重的,至少质感这一点是不错的。打开后,抖落开,以薛亦森的个子,这羽绒服都长到了膝盖,料子有点滑却不属于亮面,没有过多的装饰,属于肃静版,不过帽子上的毛极为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穿上之后看了看,发现大小刚好合适,寝室里没有镜子,他只能大致看一眼,觉得还不错,于是回头问苏欢泽:“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
“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衣服?”
“别的人可以给你衣服,为什么我不行?”
“啊?你说柏远洲啊,你跟他比什么啊?”
“我不认识那个人。”说着,把另外几个袋子都给了薛亦森,“挨个试试。”
薛亦森看着那些装衣服的袋子,都不想拿手机去查查这些牌子都值多少钱,怕肾疼,沉默了一会,才问:“别告诉我,别人送我衣服你都……吃醋?”
“……”
苏欢泽没回答,薛亦森的脑子里却听到了苏欢泽的声音:“穿着还挺好看的,不知道白色的是不是更好一些?不过还是黑色吧,白色太扎眼了,本来就招风。这些衣服比那个人送的衣服好多了,他肯定能喜欢。”
薛亦森看着苏欢泽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这些事情,突然没忍住笑了,走过去帮苏欢泽正了正有点歪的眼镜,这才说道:“插针的这件事情,我们先调查一下,如果真的是肖懿航,并且你处理得我不满意,之后就由我来处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