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语派下人去约李环春见面。
李环春拒绝了苏浅语,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他虽然不喜欢苏浅语工于心计,但两个人以前合谋害人,还是有一些阶级感情的。
听到苏浅语要见他,李环春也没多想就赴约了,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不是。将来再做什么事,还有个人出谋划策不是。
苏浅语定在了一家茶馆见李环春。在天一酒楼见面不好,处处都是李家的人,不便于她行事。
如果是其他女人做这种事还有一些心理上的障碍,对苏浅语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不在乎自己,更不在乎别人。
怕李环春不上钩,苏浅语给他下得药量十分之大。
当李环春红着眼睛神志不清的在苏浅语身上运动时,她疼得都想要死过去。
虽然身体尖锐的痛着,她的心里却有一种扭曲的快乐。既然拱手送上的时候别人都不要,不如这样失去的有价值些。
苏浅语楼着李环春的肩膀,眼睛却明亮的吓人,她死死盯着帐顶,露出了一个很是甜美的微笑。
李环春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不仅头痛欲裂,全身的每个骨头缝似乎都是疼的。
他想抬胳膊揉揉眼睛,却发现怀里有个女人。
他一点都不紧张,平时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这样早上醒来不知是谁的状况时有发生。看着好就抬回去,不好就拿钱打发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等他兴致挺高的想要看看怀里的女人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怀里怎么是苏浅语。这个可不好招惹。
不说苏浅语这个女人心思深沉,让他爱不起来,就说苏员外,就是个水蛭样子的人,粘上就拔不下来。
李环春十分粗鲁的推醒苏浅语。口气十分的恶劣:“苏浅语你给我醒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浅语被李环春十分粗鲁的推醒,却没有害怕或是生气,她很是平静的看着李环春急的面红脖子粗的样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喝酒的时候你突然就扑了上来。”
李环春却并不相信,他满脸鄙夷的刚要开口。
他俩所在的屋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人不仅有苏浅语的娘刘腊梅,还有几个其他府上的妾室。
这个样子被一群老女人看,李环春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苏浅语却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很是淡定的围着被子,听着一屋女人大惊小怪。
其实这都是苏浅语跟刘腊梅商量好的计策。
这种事总得有个见证的吧。李环春的家人她找不来。就找些其他府上的夫人吧,反正见着的人越多,苏府闹起来的时候底气才越足。
苏员外抓着这个由头,对着李家开始威逼利诱。还扬言要是李家不娶苏浅语就要让全镇人都知道李环春做得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最后苏浅语终于如愿踏进了李家的大门。
她对以后的日子已经有了准备。以这种方式嫁进李家,想要受什么礼遇是不可能的,可她相信凭她的才智美貌。李家众人慢慢都会由她所用。
可事实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洞房花烛的时候,她本来以为李环春会顾念一点旧情,对她温柔一些。
可在对她一番粗暴的对待后,李环春居然看着摊在床上的她,讥讽的对她说道:“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你为了达到目的可真是什么都舍得啊,连一个女人的廉耻都不要了。还说我是酒喝多了自己扑上去。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
说完抬腿就要走,却突然站住了,回过头来接着恶狠狠的道:“没准廉耻这个东西你早就没有了,连个落红都没有,谁知道是几岁就给了人。”
苏浅语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没等她说出话来,李环春就头也不回摔门走了。
她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脑海里总是浮想出很多人的脸。
这些人的脸上的神情大都是满怀嘲讽的,有赵东城的,有甘橘的,有娘的,有李环春的,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的。
他们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
她在梦里想辩解,却发现他跟他们一样,张嘴却没有声音,只能用眼睛注视着他们。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浅语只觉得头痛欲裂。
对着铜镜一照,一张憔悴的女人脸就出现其中。
给自己化了化妆,换身衣服,她就匆匆的去拜见公婆。
公公婆婆倒是和睦,喝了她敬的茶,就对她和李环春说了几句例如“要好好相处、互相谦让”、“早生孩子”之类的话。
可到了几个弟媳来见她的时候,讽刺挖苦就来了。
问她的出生,有的还假情假意的问候她的娘亲。苏浅语心里恨得要滴血,脸上却一直带笑,早晚这些人都得去给她下跪求她。
正月是给小八的先生送束脩的日子。
甘橘对这些教书先生还是十分尊敬的,这些读书人都是很多年寒窗苦读,是有真才实学的。
而且这些先生不像今天得有些老师,将自己的职业完全当成谋生的工具,怎么赚钱怎么来,
他们一般不索要学费,学生给多给少都不会多说。
可时间长了,也就形成了规矩,要不是这样,这些先生都会在自己饿死之前转行干其他的了。
可为什么刘书生之流的不做教书先生呢?因为一旦做了先生,就没有机会参加科举了,也就是说,选择了这门职业,就放弃了追求。
所以一般做教书先生的人,年纪都不小了。
甘橘带着东西领着小八,就去了小八读书的书院。
书院书院,自然地方不小,为了清静,就选在了梧桐镇的一个角落。
平时车辆不多,行人更是稀少,最适合学子苦读了。
拎着礼物牵着小八,甘橘就去见了小八的先生。
先生叫做朱慈恩。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整个人十分干小瘦弱。
皮肤更像是风干了的橘皮一样,没了水份皱皱巴巴。不仅这样,头发还很是稀疏,甘橘不经意间一抬眼,就看到光亮的头顶。
如果在街上看到这么一个人,甘橘一定不会联想到这个是一位博学的先生,只会把他当成进城的老农。
可甘橘深知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她大学时候的一位博导,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她大三的时候有幸选了他的一门课,第一堂课的时候,甘橘跟身边的同学看着进来的老师都在座位上窃窃私语,因为这个老师奇矮的小个子、头顶已经脱光的地中海、黑得没法再黑的皮肤,还有一点,穿得十分让人不舒服的衣服。
他穿了一身很旧的衣服,上衣本来是一件白衬衫,可因为穿得时间太长,已经被洗的发黄。裤子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不仅被洗的变了颜色,还不合身,一条裤腿似乎总是磨地,已经被磨得边都出来了。
一学期之后,开始的时候甘橘跟她的同学有多鄙视这个老头,到课程结束的时候,她就有多喜欢听这个老师的课。这个老师的课不仅幽默风趣,还因为他见多识广,再一引经据典,听得人每堂课都欲罢不能。
从那之后甘橘就知道了,看人是不能看表象的,有些学问好的人,常常是藏拙不外露。
一看到小八,朱慈恩那张严肃的脸居然露出了一点笑意,对着小八和甘橘点了点头。
甘橘先将自己带的束脩奉上。
她记得春秋战国时候,送给先生的束脩都是肉,她也给朱慈恩带了两条长长的里脊肉,不知道是否合朱慈恩的意。
剩下的就是几盒精致的糕点。
当然少不了学费,甘橘这次送的钱要比往年多一些。
都坐下之后,朱慈恩对着甘橘将小八狠狠地夸奖了一顿。
说小八不仅天资聪颖,还很是刻苦爱学习。
自从他上学以来,从没让朱慈恩说过一次。
不管留什么作业每次都能很好的作好。
朱慈恩讲到高兴处,还让小八给甘橘背了几句书。
甘橘既高兴先生喜欢小八,又觉得画面有点诡异。
小橘有种错觉,好像是她到别人家做客,主人在显摆自己的孙子。
终于显摆完了小八,甘橘才得以跟朱慈恩聊天。
“先生,我身边的读书人太少,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甘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有些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她决定好好问问。
虽说她生活在梧桐镇这个小地方,出去的机会不大,可她还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你问。”朱慈恩十分新奇,这还是第一次孩子的家长会问他问题,而不是问他孩子的问题。
“我就想知道咱们东瑞国是怎么建国的。”先来个大的,最好将来龙去脉讲一遍,这样她的了解就能再多点。
原来东瑞国的开国皇帝是个地方大族,平时一直都十分安分。
直到上一个政权已经无力控制局面,东瑞国的开国皇帝趁机自立为敌,打败了一众对手,最后终于建立了东瑞国。
甘橘听得很是入迷,当然,她还有想要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