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被害妄想症我也拦不住。”祁嘉禾如是说者,“我只想知道时音怎么了。”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她有事情瞒着自己。
在一起少说也有一年多了,她心里那点小心思直白得像纸一样,稍微动点什么小脑筋,他心里都和明镜似的。
更遑论,她还瞒着他一件大事,这怎么能躲得过祁嘉禾缜密的心思。
“你老婆怎么了我哪知道!”魏洋气急败坏骂骂咧咧,“你们这对还真是奇怪,感情这么好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非得来伤害我这个单身狗,有意思吗?”
“说明白。”
“说什么明白啊,说不明白!”魏洋叹了一声,“你说你在乎她吧,我也看出来了,但是连怀孕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肯告诉你,你还敢说你俩没问题?”
电话那头,祁嘉禾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一声不吭地挂掉了电话,连魏洋都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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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时音高高兴兴地和为魏洋逛遍了香岛的各个旅游景点,还趁夜去了维多利亚港,现场看了幻彩咏香江的演出,那天的广播是普通话,灯光秀非常漂亮,她看得非常尽兴。
中途魏洋好几次想要问问她关于孩子的问题,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问问她和祁嘉禾的感情怎么样,得到的总是完美的答复。
时音从来没说过自己的丈夫叫什么名字,魏洋也从来不问,但不问不代表不知道。
他和祁嘉禾是高中同学的关系,时音想必也不知道。
他并不能确定时音对这个孩子的态度,但看她的表现,又不像是郁郁寡欢为此烦恼。
其实时音来香岛的第一天,祁嘉禾就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帮着照顾一下她。
那天晚上她出来透气,他也刚好结束和祁嘉禾之间的通话。
想想高中的时候,他和祁嘉禾的关系还算不错,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分隔两地,两人的联系自然而然便少了,他也没想到他会因为时音而主动找上自己。
说实话,他有些害怕时音因为怀孕这件事情想不开,毕竟那天,她在得知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之后,反应并不能算是有多开心。
可当下,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劝她留下这个孩子。
如果她不打算要的话,他也拦不住。
但可以预见的是,如果真的这样,祁嘉禾一定会很不高兴。
而祁嘉禾生气的后果,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魏洋所有天马行空的猜测,都在见到祁嘉禾本人之后被击碎。
那天是时音来香岛的第五天,两人一早就准备出发去逛逛尖沙咀,陆睿也难得有兴致,中途掺了一脚,于是说好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个人。
果然加上陆睿之后,整个气氛都不对劲了。
两人拌了一天的嘴,作为旁观者的魏洋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好不容易挨到回家,却又在黎家的大厅里见到了另一个阎罗爷——祁嘉禾。
他大概已经到了许久了,面前的茶座上,茶都已经凉透了。
他正低头在看一本相册,是黎家珍藏许久的影集。
这本相册时音来的第一天也看过,是黎裕亲自交到她手里的,里面有她母亲年轻时不少珍贵的影像,都保存得非常完好。
而现在,低头看照片的人换成了祁嘉禾,黎裕正坐在他旁边,笑眯眯地给他讲解每一张照片的来历。
“这一张,是八几年的时候,我带时音她妈妈去参加宴会的场景。那时候她才十几岁,已经很有气质了,好多人见了她都夸。”
祁嘉禾点头,“到底还是基因强大。”
“可不是嘛!”黎裕听的高兴,喜笑颜开。
三人默默地在沙发后面站了好一会,两人也没有发现。
还是时音先开口喊了一声外公,两人这才回过头来。
“回来了?”黎裕笑眯眯地看向时音,“都等你好久了。”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来的这么突然。”时音心里是高兴的,脚步轻快地在祁嘉禾另一边落了座,凑近了去看他手里的影集。
祁嘉禾却一把合上了那本相册。
时音便抬头去看他,两人视线对上的数秒,还没人说话,气氛却已经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祁嘉禾的表情有些微妙,不像是高兴,却也不像是生气,只是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窥出点别的意味来。
时音眨眨眼,率先结束了这场对视。
祁嘉禾将视线转向魏洋,略微颔首,示意道“辛苦了,多谢。”
“光一个谢字就完了?”魏洋轻嗤一声,大喇喇在沙发对面坐下,“我这两天光给你女人做导游,嗓子都快讲哑了,你这怎么不得赔点医药费给我?”
时音的表情变了变,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陆睿也拧了拧眉,讶异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人知道他们早前就认识。
就连黎裕也惊讶地开了口“你们认识?”
“高中同学。”祁嘉禾解释。
时音仅仅只是惊讶了那么数秒,神情很快恢复平静。
她说魏洋怎么这么好心热情地给自己当导游呢,她还以为他是天生自来熟,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这么说,两人早就在私下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联系上了。
她突然有一种被蒙在鼓里一般的不爽感。
“那太巧了,魏医生在我们家做了好几年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黎裕笑得眉眼弯弯,花白的眉毛都翘了几分,“这不是亲上加亲吗?好事,好事。”
祁嘉禾却似乎并不准备纠结这件事,只是默默牵起时音的手,从沙发上起了身。
“黎老,我有点话要和时音讲,先失陪了。”
“好好,没事,你们去吧,别聊太久啊,马上吃饭了。”
时音就这样在客厅众人的注视下,默默被他牵着上了楼。
祁嘉禾显然是一早就把地形都摸清楚了的,径直带着时音来到了她这两天住的房间,推门一看,房间里赫然放着一只深灰色的行李箱,意味再明显不过。
不等时音说些什么,祁嘉禾已经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间里,门锁一落,腰一扣,铺天盖地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热烈,又急切,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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