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踵儿……别闹……”
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从后堂走出,一妇人拉都拉不住,年轻人上前抱拳请示,“爹,这次灭狼行动孩儿认为孩儿能胜任,还有小瘪头谋害了舍弟一事也容许孩儿前去一并处理,此事办妥了孩儿必然能扬名立威……”
山里那些可是吃人啃骨头的畜生,光是听着都骇人心目。
二儿子没了,大儿子再出意外,她可就不活了。妇人心惊胆颤给儿子闹这一出吓得不轻,她也在后堂冲了出来,一手拉住年轻人,硬拽着走,“听话,跟娘回去,别妨碍你爹爹谈要事……”
年轻人抬手奋力甩开妇人,再次抱拳向正堂正坐一中年男人请示,“若是爹爹给踵儿一个机会大展宏图,我一定不丢杨家脸,让这个家再创辉煌。还有一事,这一次不但是为舍弟报仇雪恨,还为果州老百姓除去心头大患,以后也定当给踵儿还有杨家带来一定的无比高光的声誉,谁人名望不都是靠自己一手一脚打出来的。还望爹爹让孩儿……!”
说得在情在理,有斗志才是好儿郎。
不过,现时儿子不过十六,年纪还小,阅历不够,杨贺怕他不能胜任如此要紧一职位,杨贺犹豫不决并没有当场同意这个请求,管家附身贴着杨贺耳边细声说了几句,“鸟儿天生长有翅膀,终究要天穹之上展翅飞翔!前提是不光有羽毛,还要胆量与气魄。究竟是主宰天空的雄鹰,还是任由欺负的麻雀,何不试一试?”
听了管家一番说话,杨贺只是点头称是,依旧犹豫其中,他担心儿子经验不足会栽在山里,同样的道理,不给机会去历练,将来又何德何能去继承这个家,哪怕强行挑选一个无作为的继承人,资历浅薄恐怕以后也震不住家族里边那些老家伙的面色,杨贺当然希望自己儿子好,谁人不是这样。儿子一颗赤诚之心,苦心栽培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他这个当爹的就应该适当的助一手,当下就是一个好时机,杨贺严肃问,“你可有信心?”
“老爷!”妇人面色大变,有些惨白,奈何父子一心,妇人心痛儿子,极力反对也无多大作用。想骂人也无人可骂。
杨踵一鼓作气,“一群不见得光的野兽,加上区区一个小毛贼,这有何难处之说?”
啪啪啪!
“好,好,好……讲的好!”杨贺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他为儿子的这份勇气事先鼓掌,等儿子凯旋归来那一刻,一定会风光无限。
“你们……”拗不过的气傲,两人性格方面太像了,父子俩执意要这样,妇人再也忍不住,要拿杨贺出气,“杨贺,好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乘儿日前才遭受不测,如今乘儿才入土且未能安息,你还要把踵儿推入火坑,你有何资格当人父?”
妇人之见,有时候也是对的。
她想到的杨贺也自然想到。
作为长子杨贺对杨踵的期望很高,他不理妇人,给儿子十足信心,“不愧是咋们杨家的男儿郎,铁骨铮铮,豪情气迈,我们杨家就需要这样的男儿郎,以防不测,爹就多派出一支银甲精骑助你功成名就……”杨贺从袖口取出一样黑色小物件,交给杨踵,“这东西能传召帮军,你仔细保管,必要时就打开!”
杨踵单膝跪地,抱拳感谢,“谢谢爹!”
几乎当自己透明一样,妇人气得当场乱打乱砸东西,咽哽住,非常失望的离开,走在门口时抱起一小孩下去了。
小孩好奇问,“娘,你为什么哭了?”
妇人一言不发,也说不出话来,她只紧抱着小儿子,越抱越紧生怕会突然丢了,小孩挣扎一下,“娘,你压着我手疼!”
“娘以后只有能靠你了!”妇人一声感叹,五味杂陈,小孩子却不懂意思。
正堂内言笑晏晏。
出动银甲精骑两千,杨贺也是下了血本,儿子是杨家将来的栋梁,也是自己心头肉,杨贺不容许出半点差错,以防万一所以杨贺再添加五百骑兵,再另外准备了后招,即便豺狼虎豹来了都要给它吓破胆。
“杨家男儿一定不会丢杨家的颜面!踵儿你放开拳脚,好好表现一番给果州的父老乡亲看看,让他们知道咋们杨家的男儿是何等有气魄!”
“是!”杨踵信心满满。
银甲骑卫是瑶柱国倾力打造成的一国之精英,无非就是参照关天国的黑甲骑卫下足血本塑造成的军队。黑甲骑卫在西外可都赫赫有名的土匪军,黑甲骑卫里面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好勇斗狠的狠角色,五十万黑甲精骑足以踏平西外任何一方国土,可见其威风,关天国足足掌握着两百万黑甲骑卫,一旦开战必然是势不可挡踏平一切。
除非是……
不过,那个除非极小。
关天国是土匪头头,那瑶柱国便是土匪小弟,有关天国这颗大树遮着乘凉,瑶柱国也甘愿认作小弟。
一个国的立在大地上是为了守住百姓每一个家。一个仙派的成立是为了参破玄虚,一国与一派,相辅相成,宛似兵卒和统领一样,上了战场没有将领,再厉害的小兵也是一盘散沙,没有小兵再厉害的将领也是孤寡老人一个,一只受困的野兽再凶狠也属毫无作为,早晚会给消磨掉所有锐气。
所以说,战场上小兵与将军两者缺一不可。
生于西外,要么参军,要么参仙,也就这两条路最合适年轻人。
一支远征军,每一个军营里一对一,能打赢统领的士兵自然是有,小兵只能当一名奋勇的普通小兵,自然是没有强大的靠山。
有靠山的孩子们,稍微有点天赋都想法子送到专门修法的仙派里培养、修炼功法、参悟神仙去了。
侥幸给看中,入了山里练几年功法,若是修得五界修为再下山,某种意义上也算作一名不值一提的小神仙了,在世俗门户之见,坑蒙拐骗的简单活自然也不在话下,所谓的真神仙也只有悠久以前在阜东有过听闻!
其实做一个散漫的小修士远比当一名军人要逍遥自在得多了,若不是个别原因,世上又有几人愿意刀锋口子上谋生活,一般来说在西外参军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有固定俸禄,这一点也是流离失所的小修士远远不能相比较的。
参军不容易,做神仙,又谈何容易?
今日果州城里热闹非凡,一支长长的骑兵占住了整个街道,一个个整装出行,阳光下照着,银甲反射出耀目光芒,非常刺眼,同时也非常有气势,因此城里头许多人也目送杨家大公子的风光时刻,杨贺率领家眷给儿子送行。
“踵儿……”妇人忍不住叫出,眼眶子涩涩的。
见此状况,杨踵立马上前去给妇人拜一重礼,“娘,别这样子。日前是孩儿不对,自顾自己没能顾及你的感受,孩儿如今向你赔个不是,孩儿答应你一定会凯旋归来!”
“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好,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娘也管不住了,你爱咋样就咋样。记住!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跑,知道了?”时至今日,妇人才有一丝笑容。
杨踵无比欢雀,他几乎要跳起来,“这么说来。娘,你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怎样?我说不同意,你会止住?”杨踵不语,妇人鼓励他说,“既然是这样,娘何不让你大干一场,了却一桩心事。有机会,记得给你弟弟报仇雪恨!”
杨踵一时间感动不已,只点头应是,妇人将一平安符交给杨踵,妇人说,“这东西虽说不太管用,不过有这东西心里会踏实许多。娘也安心,你就带着吧!”
杨踵将平安符收好,走三步回头看一看,有这么多人给自己打气,他心里暗下誓约‘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杨踵昂首阔步,英姿飒爽,一跃而起,坐落于一只飞兽背上,领两千骑兵浩浩荡荡的前进。
人群拥挤,高呼声不断,“为民除害!”
“烈魂专踵!”
“利国利民!”
杨踵深深感受到果州人的热诚,在群众欢呼声中,顿时热血沸腾,雄心壮志,他回应,“大家有心了,我杨踵定当不负大家心意!”
这次发兵尧山,一半在私,一半在公,杨贺也顾不得以多欺负小辈那些世俗之见。
为了擒拿一个十来岁的小毛孩,出动千军之师,流传出去一定会贻笑大方。所以,杨家人耍了一点小伎俩,这一次是打着上尧山消灭狼群为民除害的名义出师。
山里有狼伤人,就是最好的理由,这次发兵果州老百姓只会记得他们杨家剿灭了狼群,主要目的也是消灭狼群,其次却没人知道他们另外目的是追杀一个小毛孩。
属于自己的辉煌就如高挂的盛阳,让果州百姓值得歌颂功德的就是此时此刻开始。
此战之后,扬名立万了,下一个对手就是缕缕来犯瑶柱国边境的野蛮人了。
威望,谁不是一手一脚打出来的。
杨踵骑着飞兽,带领一支精挑细选的银甲精骑出了城,往尧山前去,千军出师,旗帜一面,威风八面,正直年华盛开时,杨踵根本不把孤家寡人的崖子姜放在眼里,上一次派出一对骑兵栽了是大意了,话说回来,大意也只是栽在狼群里而不是小毛贼手里。千军之势,足以在果州横着走,尽管山里不能施展骑兵的威力,杨踵坚信单凭人数优势也绝对能压死崖子姜。
跃过天空前方是一道天诞白光衔接着将来,杨踵回首望着果州城。
他仿佛听到了果洲的万千子民为他喝彩,那是凯旋而归的呐喊。
“我……那一天离我不远了!”
想着那一刻的热血,他瞬间斗志来了,满腔豪气,蓄势待发,只等一场战绩。
千军出行、虎狼之师,尧山上力搜索崖子姜,前进一步,仿佛山里都要晃一晃。
风儿谣,云当歌,风云鉴赏
一缕清风拂楚眉。
高山险要之地,崖子姜如鹰一样注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炎阳高高朝天。
捕风晴和。
花开有序风不误信。
“我要去哪好呢?”
很多地方都有官兵驻守,崖子姜人未乱,周围却乱七八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几经辗转,原来是封山了,贸贸然下山,最后也就贸贸然的下场了。
下方密密麻麻的骑兵军,可谓是驰骋大平原,可见出手真纨绔,其中一面黑色军旗尤其引人注目,上面的‘杨’字相当宏伟,骑兵数量上比狼群更胜一筹,估计狼群见着了都要绕路走,如此大动干戈,完就是不死不休的意思。
“他们不是来找我玩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果真是阴魂不散啊!崖子姜服了。
后无退路时,自己就是唯一的光。
他就那一点本事,是这杨家人让自己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