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他们以着飞快的速度寻找,可是那人海中莫钰锦却怎么也看不见花楹的身影,终于,在最后一道门那里停下,花楹此刻正坐在那,一瞬间,莫钰锦的鼻尖一酸。
“怎么,不过去吗?”萧安看着一直坐在马背上的莫钰锦,出声问道,可是莫钰锦却是对着他摇了摇头,现在的花楹需要的是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她应该想要好好的理一理思绪了吧。而这个时候,她若是过去的话,只会让花楹越发的迷茫。
他轻声的拉着萧安躲到了一棵树下,她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话题,只是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了那边的花楹。
“为什么不过去?”萧安问道。
“萧安,你觉得什么是爱?”这句话她好像问了很多人,每一个人给她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唐均姚的答案是无悔的去爱,高湛的答案是生死相随,洛云萱的答案是拿自己的一切换取他的幸福,可是这一路走来,却没有任何人的爱是完美的,到底什么才叫爱。
萧安没有想到莫钰锦会问这个的问题,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坐在了莫钰锦的旁边,看着这折射在了她衣摆处的阳光,眼角微微上扬:“我觉得爱就是在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和爱的人在一起。”
“在一起?”莫钰锦倒是对这个回答微微吃惊:“每个人不都是觉得爱就是付出吗,看着爱的人幸福那么就可以了,为什么你的答案和所有的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那么你觉得呢,若是放任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怀中的话,你会觉得放心吗?小钰,我萧安觉得爱就是要自己给,心爱之人放其他人那里,我不放心。”他说的那般的狂傲,莫钰锦倒是觉得这样的答案让她觉的甚好,对啊,心爱的人放在其他人那里要怎么能放心。
“可是每个人都希望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可是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们不得不以悲剧告终。萧安,若是有一天你喜欢的女子喜欢上了其他的人,你会选择放手让她幸福吗?”莫钰锦抬眼看着他,四目相交的那一刻,萧安的眼底涌动着一股不明的情愫。
“不会。”他回答的十分肯定:“小钰,你要记住,只要是我萧安看上的人,那么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不管她爱的是谁,也只可以待在我的身边,我会用一辈子让她来爱上我。不论是生,还是死,都只能是我萧安的人。”莫钰锦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的一惊,看着萧安的眼有些闪烁的离开,夏虫开始鸣叫,许久,她才开口:“那假如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她和你在一起很痛苦呢?你另可让她痛苦也不愿意放她离开吗?”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是萧安最后的回答,莫钰锦没再说话了,每一个人对于爱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不过,每一个人都是希望可以得到幸福的吧,只是,爱的幸福,那尽头到底在哪?
两人一直坐在那树下谁也没有再开口了,而花楹也一直坐在那里,一丝一毫的都没有动过,其实她早就知道莫钰锦已经找到了她,只是她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莫钰锦,要怎么去说。其实她应该是要感谢莫钰锦的吧,没有在这个时候站到她的面前。
“锦儿姐姐。”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的喊出了她的名字来,或许自己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吧,脆弱难受的时候,还是希望有一个人在身后吧。
莫钰锦一愣,看着那一直没有回头的花楹,闷闷的回答。
“锦儿姐姐,你说以后我还会遇见那个让我心动的男人吗?你说,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吗,还是说多年以后,我依旧会因为洛寒哥哥而心疼,多年以后,洛寒哥哥身边又没有了洛云萱时,我还是会一头栽进去?”花楹的问题让莫钰锦无言回答,她不知道,多年以后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这样的痛会伴随花楹很久,深深的刻入了骨髓中。
“其实花楹,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给你怎样的答案,对于未来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或许多年后你身边已经有了可以让你依靠的男子,或许多年以后你还会和凌洛寒走到这一起,这些都是无法预知的。就像当年我的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他一样,原本是两个时间的人最终还是相遇了,这是缘分,可是相遇却不能相爱,这是命中注定。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无法给出答案了,未来的路是需要我们自己走下去的,谁也不能给你答案。就像我对他一样,花楹,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未来的路我是怎么走下去的,身边还有没有他,或者是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最初的起点。花楹,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到底会怎样,但是我知道现在,现在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来走,最终走成了什么样的结局,那也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莫钰锦回答道,却觉得此刻心里难受的厉害,她说了太多的话,几乎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萧安。
“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也不能一直妄想着未来,现在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的走好我们脚下的每一步,因为这都是将来我们需要承担的。现在的选择,不管是怎样的选择,未来的我们都是需要为此来负责的。花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花楹在那边闷不吭声的点点头:“我不等洛寒哥哥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等他了,我需要按照我的路来走。锦儿姐姐,不需要为我担心,我的路我会走的很好的。”
莫钰锦眉头一皱:“我知道我不该过问你选择的路,可是,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你规划好了吗,你什么武功也不会,一个人要去哪?”
“去找我姐姐花瑶。”花楹是这样回答的,或许她最后的结局就该是这样吧:“锦儿姐姐,我终于想明白了,这样的江湖不是属于我的,我想回到姐姐身边了,我想跟着她去收集蛊,我想和她一同为爹爹做事了。而且我这样一直跟在你们的身后也不是办法啊,那样我永远也不会成长,我只会一直原地踏步。我需要的是真正的成长,和真正意义上的忘记。或许我在看过很多风景后,我才能明白我的心吧,至少现在,我剩下的只有迷茫。锦儿姐姐,你会支持的我对吗,就像我支持你一样的。”
“花楹……”莫钰锦此刻已经带着丝哽咽了,人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风景才能真正理解自己所站的位置,到底是要痛上多少次才可以麻木,她有些晕眩着,突然,萧安一把搂过了她的肩,一如既往的笑着:“让你妹妹离开吧,她说的都是正确的,需要去经历更多才可以成长,她留在你的身边并非是有着好处的,或许去她姐姐那里她才可以站在正确的站在属于她的土地上。”
她知道萧安和花楹的话都有道理,可是此刻却觉得心头那样的痛,就在半年前他们四个人还憧憬着将来那江湖之旅,可是这样的幸福来得太快,也走的太快了,她都还不曾好好的回忆,都这样悄然无声的结束。
一切好像都是注定的一样,不管怎么走都会走上这一条路,前面的一切快乐好似都是在为这一刻的悲伤作为铺垫。
“花楹,君临天下……”说到这里,她无声的哭了起来,说好的君临天下啊,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散了。
花楹的神色微微一动,可是终究她都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敢,她不敢看到莫钰锦的泪,那样她会无法行动脚步的。而且,她更加害怕回眸之际,那个人不再了,那么走就要潇洒的走掉。
“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但是我坚信,会有那样的一天。锦儿姐姐,和当初一样,代替我在这江湖中走下去。”或许江湖不适合她,她起身缓慢的朝着前方走去,那只蛊正在为她引路,她笑了,却留着泪。
这蛊可以帮她找到任何一条路任何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却找不到属于她的地方,她默默的跟在了那蛊的后面,直到消失在了莫钰锦的眼底。
一阵风起,莫钰锦觉得心头的某一处就那样的空荡了下来。这一场穿越就好像是一场旅行一样,途中所经历的都是她毕生无法忘却的,只要还活着,就需要经历不管的悲伤不断的分别,可是到底要经历多少次,才可以在每一次分别的时候可以不要哭的犹如孩子一般。
“她走了。”萧安在莫钰锦的耳边说道,她终究是忍不住了,扑在了萧安的怀中失声痛哭:“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再也见不到花楹了,那个爱缠着她唤她锦儿姐姐的女孩子,她是否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了。
“会见到的,一定!”萧安虽这样说着,但是他知道寻蛊之旅,往往是一辈子都伴在蛊的身旁,说还会见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若真的可以见面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缘分。
“好,我信你……”她在哭声中这样说道,萧安的心一动,他想,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样的时刻吧,一个女子经历着生别抱着自己哭,然后告诉自己,她信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轻拍了莫钰锦的后背:“信我,我说的都会实现的。”
风无声的吹到了另一边,直到停下。
“月苍墨,有没有线索了?我以前和萱姑娘用来练习的那蛊也被萱姑娘丢弃了。”洛染墨拾起了地上的蛊,对着从别人赶来的月苍墨问道。
月苍墨的脸色依旧是冰冷,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么短的时间里洛云萱到底能去哪,四周都早就寻遍了却依旧不见任何线索。她真的是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了吧,所以才会这般难找。
“也许是去了哪深林中呢?”洛染墨想了一下这样说道,可是月苍墨却是摇了摇头:“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的,况且,这四周根本就没有我还没有找过的深林,所以她一定还在这周围。”
“那为什么一点线索也没有呢?”洛染墨百思不得其解,许久,她猛然拍了一下脑袋:“除去任何痕迹的办法就是易容术!萱姑娘的易容术是没有人可以识破的,该不会,她用了易容术吗?”
若是她真的用了易容术,那么找到她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她除去了身上一切的味道,什么蛊也找不到,她和所有平民一般的生活打扮,除非是她想要出现,不然不可能找到的。
月苍墨微微皱眉:“假如洛云萱用了易容术的话,那么,我想也没有必要找下去了。”
洛染墨摇了摇自己的下唇,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如月苍墨所说,真的没有找下去的必要了。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若不是找下去的话要怎么办。
“不行,月苍墨都到了这一步了,必须要找下去!既然硬找不行,我们就先缩小范围,萱姑娘易容我们也易容。我们打扮成官兵的模样然后在附近开始打探有没有生人,那样就好了。再说,假如缩小了一定的范围内,我们可以用苦肉计,我想萱姑娘不管怎样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受罪的。”
其实月苍墨觉得这样的办法只是浪费时间,但是当下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偷偷溜了进去打晕两个官兵,然后易容好了后便就换上衣服,两人分头行动,可惜一整天过去却依然是徒劳。
“找不到啊。”夜晚,洛染墨坐在了酒馆中,一直在闷闷的喝酒,而寻找了一天的月苍墨也走了进来看着她一人在那里闷喝酒,只是坐了下来:“明天继续,在我们找之前你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
其实她当然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但是在真正的发生后,却还是觉得心疼的厉害。原来一件事情在没发生之前不管怎样的去做准备,等到真正发生的时候,一切都是空谈。
“月苍墨,你说,我们真的可以找到她吗?”对于洛染墨的问题,月苍墨给予的是沉默,而洛染墨便依旧在那里喝酒。
直到一抹极为细腻的女声响起,洛染墨才迷迷糊糊的抬眼望去。那是穿着一身极为普通装扮的妇人,她一脸担忧的走向了洛染墨。
“向东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呀?我还在家里等你这么久都不回来,自己却跑来喝酒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洛染墨和月苍墨还没有卸下人皮面具,所以那个妇人误以为洛染墨是她的丈夫。
随后又对着月苍墨说道:“张阳,还有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就看着你家大哥这样喝下去啊?”
洛染墨晕乎乎的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算哪根葱啊。我就喝了怎么着,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所以你不要来招惹我!滚!”
已经完全喝醉了的洛染墨此刻意识也不是很好了,那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于是坐在了她的身边:“向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这样喝下去的意义在哪?第二天醒来只会留下所有的痛。我并不是管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是为你好才这样说。向东,我们先回家吧,你这样喝下去做什么?”
可是洛染墨依旧都不理会她,继续喝着酒。
“张阳,你倒是帮帮嫂子啊!”夫人见对洛染墨说话毫无效果,便又扭头对着月苍墨说道。可是月苍墨的神色一直都停留在了那夫人的身上,许久才开口:“嫂子,我哥他现在心正痛着呢,而且,她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
一句话让那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轻笑:“为我做什么?我不一直都在吗。”
“她以为你抛弃了她。”月苍墨的话很简短,却一下子让那夫人呛出了泪来,她匆忙的背过身去,而月苍墨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几乎快要睡过去的洛染墨,上前将她抗在了肩上:“假如你真的不想见她,不想回到过去,那么现在你就离开吧,不论她以后再做什么,你都不需要出现了。反反复复那才是让人最疼的。”
洛云萱站在那始终没有回答,而走出几步的月苍墨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还有一件事情,洛云萱我必须要告诉你,打从一开始我告诉你凌洛寒拿着千山雪莲回紫惑谷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是希望你可以和他在一起,只是你的倔强导致了你现在的悲哀也导致了花楹的悲哀。以及这一次,洛云萱,你从来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伟大而是残忍,你利用着每个人对你的同情心还有爱去肆意的伤害着别人。你对凌洛寒的爱我是无法反驳的,只是除了爱呢?你带给他的是什么,你总是一味的觉得离开是对大家的好,你觉得你这样做很伟大是吗?我告诉你,你这样做真的很让人厌恶,你分明可以和凌洛寒在一起的,你不需要去顾虑那么多,在凌洛寒还没有服下千山雪莲的时候你告诉他一切然后在一起不就好了,但是你没有,你自认为很伟大的样子去让他忘记,然后再救他。洛云萱,你知道你的自以为害苦了多少人吗?洛染墨因为你的原因大闹了一场,花楹现在应该离开了吧,而凌洛寒也不过是活在了痛苦中。这是何必呢?兜兜转转你们还是在了一起,可是你却不能同他白头,只能陪伴他短短数年,那么接下来呢?留给凌洛寒的依然是痛苦,洛云萱,这场悲剧一直都是你的自导自演,还是说,你一直都是爱演悲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