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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六号伦敦时间上午十一点程迭戈打给诺丁山的电话由一个陌生的男声接起,“你是谁。”程迭戈第一时间问。对方回答“我叫叶光中。”
叶光中是谁?
就像是听到程迭戈心里的疑惑一样对方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克莱儿的医生。”这样的提示让程迭戈隐隐约约记起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之前住nottghill他曾经和诺丁山一起去见克莱儿,克莱儿常常挂在嘴里的叶医生,那天他也见到了那位叶医生,那是一位长相斯文的华裔青年。
“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随之程迭戈问,透过电话彼端所传来的讯息较为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叶医生是在类似于医院接听的电话。
“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过十分钟再打来。”那位如是说。
十分钟过去,程迭戈再一次拨通诺丁山的电话,这一次是诺丁山本人接的电话,从诺丁山口中程迭戈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诺丁山的确在医院里。
“没事,我就消化不良。”她低声说着。
说完之后她很匆忙的挂断电话,那一刻程迭戈真的以为诺丁山是因为消化不良才去的医院。
而十一月六号上午打的这通电话为程迭戈最后一次听到了诺丁山的声音,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十一月九号,程迭戈让朱美宝给他订了十一月十号中午从曼彻斯特前往柏林的机票,他连续三天打给诺丁山的电话一律被转到留言信箱里,程迭戈昨天联系到了克莱儿,在电话里克莱儿告诉他诺诺没事说诺诺方便了自然会给他打电话,今天早上程迭戈再一次联系了克莱儿,电话里克莱儿支支吾吾的语言让程迭戈心里产生了怀疑,在程迭戈的一再追问下克莱儿又说了一件事情,说诺诺需要想清楚一件事情,想清楚了诺诺自然会联系他。
十一月十号上午八点程迭戈接到了那位叶光中医生给他的电话,电话中叶光中让他回家一趟,正好程迭戈也需要回家拿护照,程迭戈十点钟回到家里,他意外的在他家里看到了一个人:荣骏。
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荣骏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克莱尔的那位叶医生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等他,说是要告诉他一些关于诺丁山的事情。
“我在这位老兄的声音和话语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所以我就来了。”荣骏极具嘲弄的语气:“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么我想我心里会比较舒服一点。”
这天出现在程迭戈面前的荣骏眼窝深陷。
十点半,穿着深色外套的华裔青年在佣人的引导下来到了程迭戈和荣骏面前,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包。
深色外套还有紧紧被他握在手上的黑色文件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名不速之客。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停留该名不速之客就进行了自我介绍:“我叫叶光中,在伦敦的时候曾经是克莱儿的医生,因为克莱儿我认识了诺丁山,对于那对姐妹我很同情,后来在我的建议之下诺丁山把克莱儿从伦敦转到德国,之后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诺丁山会在节日时间给我邮礼物,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而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代表我的新婚妻子向二位表达歉意。”
说到这里叶光中顿了顿,然后弯下腰,做出鞠躬动作。
这位据称为叶光中的男人的行为此时此刻看在程迭戈眼里是极为无厘头,无厘头到程迭戈感觉到心里冒出了一阵阵烦躁。
“我对你的新婚妻子不敢兴趣。”程迭戈不耐烦的挥手:“不是说会带来诺丁山消息吗?麻烦你长话短说,我要赶飞机。”
男人不慌不忙从黑色文件袋里拿出若干文件,那些东西一一被摊在了桌上,这下程迭戈觉得更为的不耐烦了,倒是荣骏饶有兴趣朝着摊满文件的桌子上靠近了过去。
叶光中看着他,指着那些文件继续刚刚的说话语气:“事情发生得太忽然,我怕二位怀疑我说的话,所以我把一些可以证明我刚刚说的话的东西都带来了。”
这位真是!到底想表达些什么?程迭戈串了上去拽住了叶光中,这男主是典型的瘦竹竿,也不知道是程迭戈用的力道大,还是这个男人太瘦的缘故他居然一下子就把他提了起来。
提着他:“叶光中医生,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这还是程迭戈第一次在没有任何理由下这么无礼的对待一个人。
“程……程先生,我刚刚口中的新婚妻子,新婚妻子的名字就叫做……诺丁山。”被提起来的男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宛如有人在程迭戈身体最为薄弱的环节所在来了一记重拳,就那么重重的一击,属于他身体里的所有力气被瞬间抽走。
后退,踉跄,手一松,程迭戈看着叶光中皱眉。
没有任何的缓冲时间,叶光中还在喋喋不休着:“那天你打电话时我陪着诺丁山在妇产科医院,你挂断电话的五分钟之后医生确定了她怀孕的消息,一个月零三天,孩子是我的,一夜情的产物,那天我和她都喝醉了,醒来之后我们很有默契的选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看来现在不可以了。”喋喋不休的嘴还在继续说着:“确认怀孕之后经过一天的考虑我们决定结婚,我信奉基督教我尊重每一个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新生命,而诺丁山也无意让打掉孩子,登记注册完成婚礼也就一天时间,关于诺丁山和你们两位之间的事情她在结婚之前告诉我,我理解她现阶段没有勇气来到二位特别是程先生面前,现在作为诺丁山的丈夫还有孩子的爸爸我觉得我有必要到这里来和二位说清楚。”
再深深一鞠躬:“请二位原谅她。”
程迭戈冷冷的看着叶光中,这个男人谎话连篇,这个男人说的那些话简直漏洞百出,这个男人不知所云且荒唐得离谱。
“带着你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从我家里马上离开。”程迭戈对着这位不速之客下达了逐客令。
叶光中似乎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滚。”
程迭戈那句加重口音的“滚”刚刚落下,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荣骏忽然说“诺丁山真的结婚了。”
程迭戈去看荣骏,荣骏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了桌面上,他嘴里在重复着他刚刚说的话“诺丁山真的结婚了。”
程迭戈朝着那些文件靠近,赫然映入他眼前的是诺丁山披着婚纱的照片,极为简单的教堂里她挽着叶光中的手。
可笑!这个世界人人都可以拍婚纱照,手指挑开了几张婚纱照,他看到了那张填有诺丁山名字的怀孕化验单,拨开怀孕化验单他还看到了像模像样的结婚证书。
但凡能证明一对男女夫妻关系的证件一应齐全,深深吁出一口气程迭戈把那些文件收拾好,他让叶光中离开。
叶光中离开之后荣骏也离开了,那时候荣骏的表情看在程迭戈眼里就仿佛诺丁山真的和一位叫做叶光中的男人结婚似的。
他和他说:“叶光中我认识,这个人比你我和你都还要早认识诺丁山,最开始知道他我还暗地里把他当成我的情敌,我想,如果你看到诺丁山和克莱儿还有叶光中的相处模式时我想你也许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说完他笑,笑容苍白。
他还和做出那样的假设“以后会不会变成那样,属于程迭戈和荣骏关于对诺丁山那个女人的回忆会停留在类似于糟糕、鄙视、唾弃、噩梦这些词汇上,又或者是连想也不愿意去想,因为那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而我最希望自己能做到的是忘记她。”
“程迭戈,遗忘是对于诺丁山最好的惩罚,这样惩罚还可以有利身心,未来我还会爱上别的姑娘,这个姑娘一定比她可爱,比她美丽比她善良。”
荣骏离开之后程迭戈把那些文件一一收好。
十月十一号,程迭戈通过几种渠道确认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诺丁山真的和叶光中结婚,所有官方出具的证明都充分肯定了那两个人成为了一种在法律框架里得到法律保护、世人祝福的男女关系,而开出那张怀孕化验单的妇产科医生在英国被誉为最有诚信的人。
十月十二号,程迭戈把电话打到了一位英国议员的手机上,几个小时之后,诺丁山和叶光中的结婚消息再一次被证实。
诺丁山和叶光中真的结婚了,他们甚至有简单的婚礼,他还看到了那场婚礼的录像带,出席婚礼的就只有十几位嘉宾,在那十几位嘉宾中有张妙丽还有克莱儿。
新娘的脸被薄薄的白纱所遮挡住看不清楚表情,而新郎就像是他所阐述的状态一样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导致于他的脸部表情有些的茫然无措,不过在茫然无措中也有淡淡的喜悦,那喜悦也许究竟是初为人父还是初为人夫不得而知,而克莱儿脸上的眼泪却是真实的,沿着她眼眶从她布满褶皱的脸淌下,那眼泪无不在诉说着一个小姑娘对于自己姐姐出嫁的不舍。
看起来很像一回事,程迭戈想。
十一月十三号,程迭戈从曼彻斯特来到柏林,他找到了克莱儿,不仅克莱儿在张妙丽也在,程迭戈想他的状态一定不太好,他的状态不好也许就呈现在他脸部表情上,所以他的脸部表情都把那位小姑娘吓坏了,小姑娘都躲到了张妙丽背后去了。
程迭戈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半张脸偷偷的从张妙丽背后看他的克莱儿,而张妙丽则是一脸的平静。
数分钟对峙之后,程迭戈耐着性子:“克莱儿,我们谈谈。”
再过数分钟之后,克莱儿从张妙丽背后走了出来,一小步一小步走到他的面前,在程迭戈的要求下张妙丽撤退。
找了一处较为安静的所在,程迭戈和克莱儿并肩坐在长椅上,他和那位假装镇定的小姑娘说:“我想听真话,诺丁山现在在哪里?”
“真话是诺诺已经结婚了,诺诺现在和叶医生去了阿根廷见他的家人,诺诺说那里空气好她要在那里生宝宝。”克莱儿回答了他这么一大串。
程迭戈忽然觉得他好像是被克莱儿的外貌给误导了,其实那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用她的状态让他不由自主的把她当成了大人。
他想他没有必要用谈来充当和这位心智比一般孩子都要低的小姑娘说话形式,小姑娘们一般都不经吓。
“克莱儿,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诺诺从我这里那走了一亿,我想以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告她涉嫌诈骗,如果不好好回答我的话,我绝对可以以畏罪潜逃这样的罪名通缉她。”程迭戈用很凶的口气着告诉那位小姑娘。
“你胡说八道。”小姑娘很气愤的模样:“诺诺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而且……诺诺要那么多钱干什……”
克莱儿结结巴巴的口气让程迭戈十分不耐烦,不耐烦得他伸手,他用类似于锁喉的动作把克莱儿单手按在了长椅上:“诺丁山现在在哪里?”
有人在他的背后说话。
“还不明白吗?诺诺从小就被遗弃,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一个孩子在健全的家庭长大的重要性,所以她选择嫁给了孩子的爸爸,程迭戈,我想诺诺之所以不敢去见你是有愧于你,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不可以否认的一点是——”
“——在你生命危在旦夕时她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
那是张妙丽在和他说话,而且说出了最让程迭戈觉得痛苦的事情,在他生命危在旦夕时她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
不不,诺丁山不是说了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吗?程迭戈听到自己喃喃自语说出。
“我和诺诺一起工作差不多两年时间,没有谁更了解诺诺骗人的本事,我想,诺诺的那些骗人的本事程先生也领教过了吧?为什么你还没有吸取到教训呢。”
手松开那个已经快要不能呼吸的小姑娘,程迭戈直起腰。
张妙丽还真的是一位可人儿,她的话很好的提醒了他,他都忘了诺丁山有多么会欺骗人了,多大的谎言她都敢编造,不久前在曼彻斯特机场的那一幕历历在目,才多久,他就忘了她给他的教训。
夜幕降临,程迭戈走在柏林街头,这是柏林著名的红灯区,他和街头小贩买了烟,付完钱烟贩问他想不想找点刺激的,程迭戈欣然答应。
之后的三天里程迭戈都在地下赌场度过,那真是应有尽有的好地方,的美人儿源源不断的美酒,麻痹神经的音乐,让人肾上腺飙高的转盘,三天下来程迭戈赢了很多钱,在赌场赢钱对于程迭戈来说来并不是什么困难事情,十几岁荣慕明就暗地里带着他去见识他的那些地下娱乐场所,久而久之他也学了两下子。
呆在地下赌场的三天里程迭戈的好手气为他赢来了爆棚的人气,性感的女郎们来到他面前做着大胆的暗示,他心情不好时会给筹码打发她们,心情好的时候手会搁在她们的臀部上惹得她们娇喘连连。
“你看起来有点面熟。”这里最受男人们欢迎的钢管舞女郎来到他身边,这已经是程迭戈三天里听到的第四次一模一样的话了,这会程迭戈心情好,他反问小鸟依人般倚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像某个明星?”“你比任何明星都还要迷人。”涂着鲜红唇膏的嘴唇吐出了可爱的语言。
程迭戈大笑了起来,把自己抽剩下的半截烟递给了她,接过他的烟女人抽烟的姿态很美,美且风情万种,手一伸把她揽在了怀里。
那些人冲进赌场里时程迭戈正和那位钢管舞舞娘在角落里接吻,地下赌场里那些炫目的设备被那些人一一砸碎,之后音乐被强行制止。
赌场负责人亲自出来解释,之后是清场,钢管舞舞娘在匆匆忙忙间塞给了程迭戈她的手机号“来找我。”“好的,宝贝。”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她脸蛋上“趴”的一口,女郎一转身程迭戈就把那张名片揉成了一团丢掉。
之所以用众目睽睽来形容是因为突然闯进来的这些人对他形成了包围圈,程迭戈一看这架势就猜到了谁的手笔,当地下赌场所有闲杂人等一一退散之后不出所料的程迭戈看到了荣慕明,一脸铁青的荣慕明。
现场就只剩下了程迭戈和荣慕明,程迭戈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站在那里,有人提来一桶水,那一桶水就这样朝着他劈头盖脸泼过来,程迭戈一动也不动,一叠报纸朝着他的脸摔了过来,报纸跌落于他的脚下。
程迭戈在报纸上看到了这样一则消息:荣氏企业的海上娱乐城工程出现了重大工程事故,其中两位当场死亡,一位重伤现在依然处于昏迷中,更有数百人受到了程度不同的伤及。
报纸附带着死者生前的照片还有死者家属泪流满面的脸,缓缓的程迭戈弯下腰捡起报纸,他清楚的看到这则消息的产生日期:十一月十四号,以及另外一个醒目的标题,工程总负责人不知所踪。
黑色框架上有着两个年轻人的黑白照片,他们的生命终结于二十八岁和三十岁,二十八岁的那位他十几天前还参加他的庆生会,那天他还透露出等工程完成之后要和自己女友举行婚礼。
握着报纸的手力道越来越大,最终手指穿透了报纸,良久,挺直腰,说:我会为这次事件负责。
荣慕明扬起手,手掌狠狠摔在他的脸上。
那个巴掌过后,好像挨打的人是荣慕明一样,程迭戈看到属于荣慕明的眼眶里泛着泪光。
低下头,不忍心看。
从喉咙里艰巨的挤出:对不起,爸爸。
离开赌场时程迭戈在那面镜子上看到自己的模样:就像灵魂被忽然抽掉只剩下还算有点看头的博物馆蜡像。
忽然,程迭戈想起了荣骏和他说的那句话:“遗忘是对于诺丁山最好的惩罚,这样还可以有利身心,未来,我还会爱上别的姑娘,这个姑娘一定比她可爱,比她美丽比她善良。”
二零一二年圣诞节是荣骏最后一次见到程迭戈,他们和往年一样回到澳门过圣诞,荣甄缺席,她给他们发来了一段她在非洲大草原的视频,她领养几只斑马,视频里的荣甄黑了,黑又瘦,不过精神还不错,她在草原上和斑马赛跑。
视频是秦越给她拍摄的。
程迭戈看起来精神也不错的样子,关于一个多月前的那场工程事故所带来的阴霾还有若干残留在他眼底。
在那场工程事故中程迭戈呈现出了他身为的责任人态度,在极短的时间里程迭戈取得死者家属的谅解,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开承认自己的失职,与此同时他发函给荣氏集团的每一位董事表示自己不恋战,他和每一位董事表示他将把未来的去留权交到他们手上,事故发生一个礼拜后,董事会对于程迭戈的去留进行了投票,半数以上的人投了让程迭戈留任票。
平安夜,荣骏和程迭戈依然是派对上最受关注的两个人,就像是很多次在圣诞派对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荣骏和程迭戈的口风一致对外,他们很好展现出挚友,最佳拍档的那种状态。
“有没有在拍拖啊?”长辈们老生常谈,“程迭戈,世伯在问你问题呢。”荣骏把皮球丢给了程迭戈。“sorry,我最近太忙没有时间拍拖,阿骏倒是有点时间。”程迭戈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把皮球还回给了他。
这就是荣骏和程迭戈,关于那位叫做诺丁山的女孩他和他都没有提起过,就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有那个举枪决裂的夜晚,就好像他们已经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一样。
圣诞夜,荣骏和程迭戈作为澳门政府的特邀嘉宾来到了威尼斯表演馆和几千位学生交流。
半个小时交流会结束之后,在学生们的一致要求下荣骏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上台表演,当然,他也把程迭戈拉下水了,要他表演行但程迭戈也得上台来点什么。
荣骏给学生们带来了小提琴独奏,荣骏完成了表演之后程迭戈上台。
程迭戈上台让女学生们疯狂尖叫,那天程迭戈穿着修身的深色礼服,发型用发胶修饰出了中欧骑士们会在参加舞会时的复古发式,在舞台背景的衬托下就像是从黑暗森林里走出来的王子。
很久以后荣骏再想起这个圣诞夜时才恍然明白,原来,在程迭戈的那段朗诵中已经在和他下达着战书:关于隐藏在黑暗里所看不见的罪与罚。
圣诞夜,程迭戈站在威尼斯表演馆台上,用让人沉醉的嗓音,朗诵:
如果我问你艺术,你可能会提出艺术书籍中的粗浅论调。
有关于米开朗斯基,你知道得很多,他的满腔政治热情,与教皇相交莫逆,耽于性爱,你对他很清楚吧。
但你连西斯汀教堂的气味也不曾嗅到!你未曾站在那儿,昂首眺望天花板上的名画吧?可是我见过。
你年轻彪悍,我如果和你谈论战争,你会向我大抛莎士比亚,朗诵“共赴战场,亲爱的朋友”
但你从未亲临战场,未试过把挚亲的头拥入怀里,看着他她吸着最后一口气,凝望着你,垂死向你求助。
但你从未亲临战场,未试过把挚亲的头拥入怀里,看着他她吸着最后一口气,凝望着你,垂死向你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