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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着,身体往前,去抱住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紧紧的去拥抱他,随着她的那个拥抱她听到了来自于她他和那个人说“请暂时等一下。”
熟悉的气息萦绕于耳畔,当那具身体重回他怀抱里时最先泛上程迭戈的心上是“她终于回来了。”
伴随着这个念头所衍生出来的喜悦如涓涓流水:从此以后她会在他很近的距离,他伸手就够得着,从此时此刻起以后所有他唤出的那声“诺诺”将正大光明。
她离开他之后他有了那样一个坏习惯,偶尔无人的时刻他会下意识唤“诺诺”,而等他回头时却是一无所有,之后会陷入短暂的沉思,沉思之后会发现心里有一块所在空空的,漫无边际。
现在,这是失而复得所吗?
手里还握着电话,迫不及待的去验证属于他的专属权,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是的,是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像是滚雪球一样的变成了狂喜,那狂喜比他任何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且威力无穷。
荣慕明曾经告诫他:迭戈,一个人最艰难的抉择是守住第一步,不要退那一步,因为如果第一步失守了那么第二步会变得轻而易举,而第三步第四步则会变成一种习惯。
程迭戈总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于她他退出那第一步呢?接到她的电话之后特意换上了淡蓝色衬衫?因为忍受不了别的男人吃她豆腐倒车回去?因为气恼数次对她恶言相向?还是在她气冲冲的拿走他的烟内心泛起的酸楚?
时至今日,到了此时此刻连程迭戈也不知道了,不过也不重要了,他只知道所有所有都变成了习惯,就是那种习惯让他做出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现在,她一定生气了吧?不过,他得和她解释一下。
“诺诺。”
那声诺诺近在咫尺,轻飘飘钻进她的耳膜里,诺丁山闭上了眼睛“嗯。”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的迟钝,我也不会为一些不确定的事情去干傻事。”他的唇触了触她的鬓角:“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对阿骏只有心怀感激。”
这个男人居然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她和他说:“程迭戈我和阿骏在一起差不多两年了,两年是一段不少的时间。”
“你就是和荣骏在一起二十年你也只会对他心存感激。”他固执的说着。
也许吧,也许真的像程迭戈说的那样她和荣骏在一起即使是二十年她对于他也只有感激、愧疚。
诺丁山没有再说话。
“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做出刚刚的那些事情,我总在在想着,那个叫做诺丁山的女人会不会被那些人欺负,我总是在想荣骏有没有疏忽你,我得把她弄到我身边来,这些念头整天折磨着我,诺诺,不要太生气,这样不是很好吗。”
程迭戈的话意思是说: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有好女人的名声,而他可以当那个坏人的角色,程迭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诺诺,一辈子太过于漫长了。”他说着,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之后声音变得惆怅:“我认识一个人,这个人把想念变成了一种疼痛,类似于树的年轮,就像是周期一样当想念每次来到鼎盛时他就在自己的身上划下一道口子,血淋淋的伤口把想念带走,等到伤口结疤时他又开始想念,等到想念越聚越多时他又在身上划出一道伤痕,每当我看到他那些伤痕时,我就觉得我们每一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过漫长的时间。”
没有意识的诺丁山的思想仿佛沉浸在程迭戈口中那个关于“把想念的变成了疼痛”的故事里,没有来由她也觉得时间太过于漫长。
漫长到她只想去拥抱,然后天荒地老。
紧紧的抱住他,他没有再开口说话,他们就这样呆着。
一声不大不小的男声透过电波惊醒了两个人,短暂的呆滞过后,诺丁山低低叫了一声“程迭戈。”
手机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两个人也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模样,肩膀挨着肩膀坐在沙发上,气氛尴尬、微妙。
诺丁山垂着眼睛看着自己规规矩矩搁放在膝盖上无意识绞着的手。
一声浅浅的叹息声中程迭戈手盖在了她的手:“诺诺,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之后,把一切交给我,那些东西……我会想办法要回来的,而阿……荣骏那边我会和他解释。”
诺丁山想假如真的变成程迭戈说的那样的话,那么从此以后,出现在程迭戈口中的“阿骏”会一直变成“荣骏”吧?
心里苦笑,诺丁山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诺丁山和程迭戈说“我累了,我想休息。”
程迭戈站了起来,他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手伸向了她。
看了一眼停顿在半空中的手,迟疑了一下诺丁山把手给他,她看到了他嘴角扬起的愉悦笑容。
那笑容看得她发呆,看得她心里难过,就好像她有回到了NottgHill四月里的第一个晴天,下午两点钟。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的话会沉溺。
走过类似于宿舍楼的走道,诺丁山被程迭戈带回之前她第一次醒来的那个房间。
“我一个礼拜差不多有三天会住在这里。”
顺着程迭戈的话诺丁山环顾了四周,不大的空间什么都有,布置乍看起来有点像程迭戈在NottgHill那时住的公寓。
“它看起来很像那时在NottgHill的公寓对吧?”就像是看出她的心事一般程迭戈说。
诺丁山点了点头。
距离她很近站着的程迭戈手一伸,就把她揽在怀里,诺丁山没有动,程迭戈继续说着:“那时,工作人员问我要什么样的空间布置,我和他们粗略描述了一下,等一切布置完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看起来很眼熟。”
“诺诺。”他很忽然唤着她的名字,嗓音低沉。
这样静瑟的空间,这样的夜,以及这样远离着陆地的海面,气氛轻而易举的就被程迭戈的那句“诺诺”拨动了起来。
“嗯。”
“诺诺。”这次气息灼灼的。
“嗯。”随着那道灼灼的气息她回应的声音有点抖。
握住她肩膀的手还在,只不过她和他之间变成了面对面,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记得我们那时看的烟火秀表演吗?你还记得巨大的海怪吗?你说今晚你会不会在海上突然冒出来一只海怪把你给叼走。”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她大约会顺着程迭戈的话说是啊,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海怪,程迭戈……
可,现在不能说那样的话,她说:“你不是说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微微弯下腰,眼睛和她的眼睛形成了平衡线,他浅浅的笑着点头:“嗯,是的,那么,你去休息吧,我今晚会住在隔壁房间。”
诺丁山点头顺着程迭戈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叫你。”
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唇上,程迭戈的声音很轻很轻:“不,有什么事情你打内线电话,这个的工作人员会提供帮助,诺诺,你可不能打电话给我,我怕会忍不住把自己变成海怪。”
话说完之后程迭戈站直了身体。
诺丁山把程迭戈送到门口,房间门打开了三分之一,他就站在门缝处,停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诺丁山站在一边等着。
“诺诺。”
“嗯。”
“明天你来负责早餐。”
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诺丁山在听到了程迭戈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呃——
她又打嗝了。
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诺丁山别开脸去,脸刚刚一别开,唇就被堵在,程迭戈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唇。
宛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迅速离开。
“刚刚,那个是利息。”他解释到。
站在那里,看着那扇门一点点合上,房间灯光把她映衬得和那光线一样柔柔的软软的,她的眼眸自始至终半垂着,有那么一瞬间程迭戈想伸手不让她把门关上,让后把她压在门板上……
程迭戈还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需要发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克服推开一扇门。
手成拳头状,程迭戈勒令自己马上离开,过了明天,他会让她连本带利还回来。
天亮,闹钟响,起床,梳洗完毕,程迭戈随手拿起了一件衬衫,那是一件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衬衫拿在手里想了想,最终,用一件格子衬衫取代了了黑色衬衫,荣慕明严禁他穿那些较为花哨的东西,他说那些会让人印象显得轻浮。
七点半,程迭戈离开房间,这次他没有前往餐厅。
程迭戈从后面抱住她时诺丁山正在煮早餐。
冰箱里的东西并不多,牛奶面包鸡蛋,还有三文鱼。
在中餐和西餐间她最终选择了中餐,她给程迭戈弄了鱼片粥,粥的香气出来之后门就被打开,脚步轻轻来到她身后,片刻,程迭戈从后面环住了她,诺丁山没有动,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下来,勺子往外扩展一圈一圈的搅拌着粥。
“煮粥需要这样吗?这样岂不是很费工夫。”抱住她的人问。
“这样煮出来的粥会均匀,还可以让煮开的大米吸收到鱼的香气。”她解释着。
“嗯。”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低低的发音,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片刻之后唇取代了鼻尖,诺丁山躲了躲,他没有再继续下去,之后他的唇轻轻触碰了她的鬓角。
“诺诺。”
“嗯。”
“未来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我想我不能给你保证,我想我能给你的保证是会负责你和克莱儿,我还可以和你保证的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诺丁山顿了顿,停下手中动作。
“诺诺。”
“嗯。”
他在她背后说着极为孩子气的话。
“我讨厌你被那个糟老头欺负时的样子,不,不对,我讨厌那个糟老头欺负你,那天,我看着你傻乎乎站在那里任人欺负时我真想揍你一顿,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因为生气而想去揍谁。”
诺丁山放下勺子,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程迭戈,粥好了。
当程迭戈第三次停下汤勺时诺丁山也跟着停下,问:“粥不好么?”
“不是,粥美味极了。”他就坐在那里,直直看着她。
诺丁山被看得脸发烫,手去摸了摸唇角,没有摸到任何的东西,等她做完动作之后她看到他在笑,笑得有点孩子气的模样:“我刚刚只是在做一个实验,据说在吃饭时你朝着一个女人看的时间超过三分钟的话,这个女人十有□□会去摸自己的嘴角,检查自己到底有没有失态。”
“无聊。”诺丁山嗔了嗔。
只是,实验做完之后他为什么目光还不从她脸颊上离开,双颊因为那束目光温度正在逐渐飙升。
“诺丁山,你脸红了,这是为什么?”他对她提出了如是问题。
“脸红?不要胡说八道?”诺丁山皱眉:“那是你看错了,是视觉问题,是……”
“我可没有看错……”他喃喃说着,就这样从他的座位站了起来,身体往前靠手撑在桌面上,越过一英尺宽的餐桌,把她的唇纳入口中。
这个吻很长很长,长到她忘了挣扎,长到让她的脑子里呈现缺氧的状若。
“在那家爱尔兰人开的酒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唇停在她嘴角,低低诉说:“那天,你的唇角上有白色的牛奶泡沫,看着你时我在心里老是想着那样的事情,想舔干净留在你嘴角的所有泡沫,那个想法让我很害怕,所以我匆匆忙忙的从那里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