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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诺丁山任凭程迭戈揽着她的肩膀出现在他们约好的画廊里,一进门,程迭戈为诺丁山脱下了披肩短外套,短外套交到了服务生手上,诺丁山的礼服是露背设计,外套一拿下她大半个背就露了出来。
“诺丁山不是瘦猴子。”这个想法在程迭戈为诺丁山脱下外套时很忽然的就从他的脑中蹦了出来。
与这个想法在他脑中产生的同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她的背部上,古人描写一些皮肤白皙光滑的女性时通常会用“肌肤胜雪”这样的成语来形容。
诺丁山应该配得上分这个成语,程迭戈想,诺丁山的背部曲线也好看,是那种会让男人看了浮想联翩的曲线。
这一晚程迭戈对于这个很莫名其妙的闯进他生活里的女孩有了新的认知“诺丁山不是瘦猴子。”
这是一家咖啡画廊,他们定的座位是靠近楼梯的四人座位,诺丁山和程迭戈坐在一边,秦越坐在他们对面。
秦越的身上有一种书卷气,这样带上书卷气的男人却有着一双极为犀利的眼睛,此时此刻,他正在看着诺丁山,从她出现在这里时他的目光就充满了观察意味。
“你会把她吓坏的。”程迭戈手在秦越的脸上晃了晃。
秦越目光不经意的在诺丁山的脸上飘过,笑而不语。
直觉告诉诺丁山眼前的男人不是很好对付。
接下来的发展也一一印证诺丁山所想的那样,秦越真的是不好对付的人,这位老兄还用“我大学时期修过心理学”这样的话来做出这样的暗示: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拆穿谎言。
值得庆幸的是诺丁山负责过程迭戈生活上一些琐碎的事情,秦越一些试探性的问题也没有难到她,她和程迭戈已经达到了某种层面的默契,所以,直到离开画廊时他们都没有露出破绽。
离开画廊,程迭戈去拿车,诺丁山和秦越站在画廊门口。
“迭戈告诉我你们是在四月认识。”秦越声音亲切得仿佛她也快要变成他的朋友。
“是的,四月初。”
“四月、五月、六月,也不过是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一边说一边侧过脸来看她。
诺丁山也因为秦越的这句话侧过脸去看他,微微敛着眉:“秦先生这话想表达什么?”
“迭戈是慢热的人,我的一位朋友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才可以不用他的允许进入他房间。”
诺丁山笑了笑:“是不是为了配合程先生的这句话我应该用一种无辜的表情问出你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你们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但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在三个月时间里爱上一个女孩!”秦越说这句话时自信满满,声音自信表情也自信。
收起笑容诺丁山抱着胳膊:“我知道秦先生来这里的目的,程迭戈都和我说了,他说的那些在我看来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可因为他要求我来我就来了,来了之后我发现这个晚上出现在这里不仅毫无意义而且相当的无聊,程迭戈无聊,秦先生也无聊,出现在这里的我更无聊,一对男女发生爱情只是很简单的看对眼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秦先生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吗?”
“这里,你现在站在的地方流传着这样的一句‘上帝偏爱NottgHill,这里的阳光都比隔街的灿烂。’如果你还无法体会到这句话的魅力那么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你随随便便找一处长椅,什么也不需要做,你只要坐在长椅上让心安静下来,你就会很容易的爱上那个经过你面前的女孩,沉醉于她的眼波笑意当中,然后一见钟情,秦先生是设计师,对于一些事情我想我无需多做解释吧?”
秦越看着她,眼里泛上了淡淡的笑意。
“我对他也是一见钟情,当天阳光正好,我一回头就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就是程迭戈。”诺丁山垂下了眼帘:“当然,我是不会把这些告诉他的,不过,以后他要是表现好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告诉他,一见钟情是这是世界的美好情缘之一,在茫茫人海中能遇见第一眼就让你心跳的人实属不易。”
“秦先生,你说是吗?”
“我想是的。”他说。
诺丁山放下抱着的胳膊,从画廊出来的人目光都往着她身上飘,她这样的衣着和这样的举动看着是有些奇怪,整理好披肩诺丁山放慢了说话的节奏,她和秦越说:
“回去和你的小狐狸说,男女间的爱情也就是在某一个瞬间看对眼的事情,看不对眼的怎么折腾都不会有结果,所以让她把他忘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秦越开始沉默,诺丁山也没有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秦越低声的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程迭戈连小狐狸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嗯。”
诺丁山知道程迭戈在河边告诉她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看来她和他真的培养出了默契来。
浅浅的叹气声之后秦越说:“看来我真的要接受程迭戈已经比我先交到女朋友这样的事情。”
“本来就是。”诺丁山没好气。
话刚刚说完她手机就响起,诺丁山和秦越做出她要去接手机的手势,走了几步就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她停下脚步,说:“我刚刚听秦先生说程迭戈是一个慢热的人?”
秦越做出我确定程迭戈是一个慢热的人的表情。
“嗯。”很自然的把唾弃的表情摆在脸上,诺丁山拿出了加勒比海姑娘们的那种坦荡:“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床上的表现一点都慢热。”
“混蛋。”诺丁山低声咒骂泽,配合这句话的还有她的动作,手看似在不经意间去揉腰盘,意思很明显,他可把我累坏了。
诺丁山知道秦越肯定听到她的那声状若在埋怨的牢骚,她听到他尴尬的干咳声。
这个时候打到她手机里的肯定是张妙丽,果然,诺丁山接起电话,电话那端先是小时段的沉默,之后张妙丽轻声说出:“诺诺,我想家了。”
一旦张妙丽说出想家诺丁山就知道那些混蛋变态又欺负她了,张妙丽是那种把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的人,这一类人通常比较吃亏,张妙丽和她的工作性质一样只是充当花瓶的角色,陪客人玩乐但不会陪客人过夜。
一旦张妙丽想家的话她就会说家乡话,而诺丁山负责把那些她听不懂的语言如数听进去,通常,在张妙丽说完诺丁山听完之后一切就会变好。
那是一个没有多大野心的姑娘,她最大的心愿是衣锦还乡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个甩了她搭上更有钱的女孩的恋人:争取财富不用假他人之手。
也就是几分钟左右时间,张妙丽就笑嘻嘻的挂断了电话,诺丁山往回走。
站在阴影处,诺丁山听到了来自于程迭戈和秦越的对话。
“我很好奇她的名字为什么叫做诺丁山。”
“没有什么可好奇的,很简单的故事,她一出生就被丢在这里,于是那个捡到她的人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程迭戈说,那口气就仿佛有多了解她似的。
想跨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住,诺丁山又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装着她的纸箱,即使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感知,但那时的她应该是害怕且恐惧的,那种恐惧变成了日后给她生活带来了不少麻烦的幽闭空间恐惧症,单说她不能坐电梯这一项就让她吃尽苦头,每次车子进入隧道她的额头都会冒出冷汗来。
然后,她又听到程迭戈和秦越说:“嘿,不要出现这种表情,诺丁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比谁都更懂得生活她比谁都活得认真,这样的她第一眼就迷住了我。”
站停着,即使此刻如此清楚的知道从那让人沉醉的嗓音里说出来的话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虚幻语言,可那刻,还是有若干的情绪在诺丁山心底里头发酵着。
看呐,被放进木桶里的酒酿终于沁出了第一缕芳香。
“程迭戈,诺丁山不错,起码不像她描述的那样是那类胸大无脑的尤物。”
“她说她胸大无脑?”
“嗯,胸大无脑,带着的假睫毛像扇子,头发是一团团泡面。”
那两个男人在说起那个“她”时语气亲昵,短短的几句那个“她”的形象就跃然纸上,明明没有见到诺丁山本人,却本她的爱好把她的“情敌”弄成胸大无脑的形象,那种意图直接坦率,无非是程迭戈真俗,和全世界的男人一样俗。
这样的行为在那两个男人的眼里肯定很可爱。
车子在回到秦越酒店的途中,程迭戈开车,诺丁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秦越坐在后座,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车子差不多到达酒店时程迭戈空出一只手来握住诺丁山的手,诺丁山挣脱,程迭戈更牢的握住她的手,这样的互动看在后面人的眼里很容易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让你做这样无聊的事情了。”“混蛋,你还想有下次。”
后座的人笑了起来,开口:“其实,最无聊的人不在这里。”
是啊,最无聊的人是那只小狐狸。
“诺丁山我代表她和你道歉,大多时候她都很可爱,也就偶尔才会表现出那种被宠坏了的样子。”车子到达了秦越的酒店,秦越朝着诺丁山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你告诉关于一见钟情,很美。”
秦越下了车,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然后他往着他们这个方向走,停在驾驶座那侧车窗前。
程迭戈拉下了车窗。
从诺丁山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秦越的表情。
“我现在就要到机场去,我不回意大利,我会买前往洛杉矶的机票,在我还没有买机票之前程迭戈你得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明白我刚刚说的要去洛杉矶话里的意思吗?”
“猜到了。”程迭戈声音淡淡。
“你也知道我是那种一旦开始一件事情就必须要得到结果的人。”
回应秦越的是程迭戈的手拍在他肩膀上,一切已经是不言而喻了,秦越并没有因为程迭戈的举动有半点欣喜之情,他只是说出一句:“我还真想让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哪怕有几秒的思考我也不会这么难受。”
“程迭戈,追到她之后我会对她很好很好,到时候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然后,秦越往酒店走,程迭戈车子往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