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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凌美长长的睫毛微垂,投下煎影如画,稍稍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好。”
原本她是想要留在T市的,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结果,从被人知道她是厉家的大小姐之后,再找到的工作无一例外的都成了花瓶。
而聘用她的公司和企业无一例外的都是看厉凌烨的面子,根本不给她难做的工作,工作就是上上网聊聊天,可这样的工作做起来完全没有意义。
她也不喜欢要这样的薪水。
名不正言不顺呀。
所以,连着换了几份工作后,凌美就闲了下来。
她这一声‘好’,让正好走到厨房门前的季逸臣脚步一顿,那么轻的声音,他却完全可以在几步之外在一片嘈杂声中精准的捕捉到,甚至于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字,却仿佛在他的心口上划了一刀,因为钝疼,额头上倏然间泛起冷汗涔涔。
这一晚上的聚会是季逸风组织的,不过为了庆祝厉凌烨有了再次晋升奶爸的机会,他特别请了大厨带上食材来到了厉凌烨这里的海边别墅,想着一帮兄弟们很久没聚了,正好借此机会热闹一下。
说好了都带女伴的,其实他没带。
但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方雅筠立刻就赶了过来,自动自觉的充当了他的女伴,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然而,这后面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厉凌美也来了。
是夜汐听说白纤纤怀了身孕,所以派了厉凌美前来问候一下,却不期然的,让她撞上了他和方雅筠在一起。
人生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充满着狗血的味道。
季逸臣巡视了一下厨房,确定可以开饭了,便打开了厨房的门,叫上十几个女伴前来端饭端菜端碗筷,至于男人们,则是各就各位的倒好了酒,等着一醉方休。
厉凌烨自然是不喝酒的,他要饭后照顾白纤纤。
白纤纤是孕妇,自然也不喝。
厉晓宁终于下楼了,结果,直接被厉凌烨安排在坐他身边,而不是坐他和白纤纤的中间。
开饭了,坐在老婆和儿子中间的厉凌烨很忙,忙着给白纤纤和厉晓宁布菜,倒是他自己,根本没吃几口。
凌美坐在了白纤纤的身边,再挨着她的依次是苏可和顾景御。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故意,季逸臣和方雅筠正好坐在她的对面。
不想要去刻意,却总是能在不经意的瞬间撞上季逸臣的目光。
沉静,深邃。
每一次都让厉凌美慌的低下头,慢慢咀嚼着碟子里的食物,再不敢轻易抬头。
一餐饭,吃得很热闹,酒到酣处,有几个还划起了酒拳,把这海边的别墅瞬间演变成了一个娱乐场所般的既视感,让厉凌烨也是特别的无语。
一家子的圣诞之夜在延期了一天之后,又要延期下去了。
酒足饭饱,打牌的打牌,玩麻将的玩麻将,一伙伙的玩着的,看热闹的,人人都兴致勃勃的。
厉凌美悄悄拉住了白纤纤的手,“小嫂子,我要走了,回去向我妈复命,我妈说了,赶紧把宁宁交给她带,保证给你们照顾得好好的,你和我哥就继续你们的二人世界,不过,绝对的不能吃垃圾食物,每天都要自己煮哟,这样才营养健康。”
“嗯嗯,我记住了。”不想,不等白纤纤回答,一直站在白纤纤身侧认真恭听的厉凌烨替她回答了。
小妻子现在要注意营养和休息,一样一样,他全都记下来了。
“哥,那你们继续玩吧,我走了。”凌美轻轻一笑,便要离开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凌美拒绝,“哥,你还是陪着嫂子吧。”
“好。”厉凌烨对于这个妹妹的体贴很满意,当初凌美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要照顾这个妹妹一辈子,却不曾想,她的病说好就好了,如果早知道她回来这里病就好了,他早就想办法把她接回来了。
“雅筠,替我玩一圈,我去吸根烟。”被拉着玩了一圈麻将的季逸臣突然间起身,摁着方雅筠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哦哦,那你快点回来哟,我可不怎么会玩。”方雅筠谦虚内敛的说到,名门淑女,会玩也要说不会,不过对于季逸臣让她顶上他玩,她很开心。
这代表这现场上她是他心底里唯一可以代表他的人。
一想到这一条,方雅筠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好。”季逸臣只应了这一个字,起步就走,转眼就到了门前。
彼时厉凌烨正端着一杯牛奶拉着白纤纤坐了下去,哄着她喝牛奶呢。
季逸臣走出了别墅,眼看着厉凌美拉开了车门就要坐上去,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的同时,低喝了一声,“站住。”
熟悉的声音,惊得厉凌美一个激棂,不由自主的停在车门前,抬头看朝着她飞奔而来的季逸臣,先是顿了一下,随即平稳了自己的心绪,低声道:“季逸臣,有事吗?”
温温柔柔的声音,如同她与任何一个男人打招呼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听在季逸臣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薄唇微抿,半晌才低声道:“我送你。”
凌美微微一笑,从容的拒绝道:“季逸臣,你喝酒了,就算是你要送我,也是我来开车。”她没喝酒,不想喝便没有喝,有她哥厉凌烨给她撑腰,直接挡了要敬她酒的人。
“那你送我,好不好?”季逸臣不管不顾的拉开了凌美的车门,大刺刺的就坐了上去。
“……”厉凌美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无赖一样坐上她车的季逸臣,“季逸臣,方小姐可能还在等你回去呢,你这样不辞而别,不好吧?”
“呵呵,小美,你在吃醋对不对?”许是真的醉了,季逸臣完全凭第六感的感觉与凌美说话了。
凌美一顿,脸色已经微微泛白,不过她强行的压制住了季逸臣这一句话在她的心湖里带起的层层涟漪。
她吃醋了吗?
似乎好象,在提到方雅筠的时候,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吃醋。
可就算是语气里有那么一丁点又如何,她绝对不承认,“呵,我又不喜欢你,这连吃醋的条件都不具备,吃的什么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