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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吃得欢快,当即,傅戚又扣了两块瘦肉片给她。
等他再夹起,倪朵却直接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红上肉上面一点沾着酱汁、微微泛着星点油光的猪皮上,不自觉地咂巴了下小嘴。
“一点肉,还用这么纠结?想吃就多吃点!我很大度,长两斤肉,不会不要你的!”
看她那眼馋的小表情,傅戚都忍不住想笑,晃动着筷子,眼底还闪动着‘到底吃不吃’戏谑逗弄的亮光。
“我想吃上面的…猪皮皮!”
看她像是孩子似的,眼巴巴地,竟还带着点委屈,傅戚抬手就把红烧肉递到了她嘴边,猪皮的一面正好对着她的小嘴:
“这么挑食!难怪瘦巴巴的!”
张口,倪朵就将那一层带着点硬度的皮肉给咬了下来,收回筷子,傅戚便将剩下的塞进了自己口中,眸光一个交汇,倪朵脸色微红,两个人却都是甜蜜蜜的!
抬手,又夹了一个,傅戚又让她咬掉了,还翻转着问她下面瘦肉吃不吃,才将剩下的一点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想吃,就都剔了吧!”
尝到了美味,倪朵其实就满足了,便直接摇头了:“恩,够了!都弄得跟狗啃似的…太浪费了,我还是不糟蹋了!”
总归还是油腻,吃多了,她也难受1
扭头,傅戚直接觑了她一眼:“别侮辱多多!多多,可不会这么个…挑食法!”
回了他一个白眼,倪朵又夹了两筷子素菜,塞进嘴巴,狠狠地嚼了两下:“那是!谁让我有老公宠?要不,给多多也找个伴?把你家‘黑狮’配给‘多多’?”
“哈哈!不错的主意!够塞牙缝!”
“想得美!”
愉悦的一餐在两人的欢声笑语中走向尾声,三盘菜,基本都见了底,剩下的一点,基本也就是多多的加餐了。
吃过饭,两人在院子里走了走,消了下食,傅戚接了个电话便进了书房。
缓和了片刻,倪朵便去家里的健身房缓慢运动了半小时,出了身汗,觉得神清气爽舒服了,她才回房冲了个澡,抱着娃娃上了床,插上耳机听着外语,偶尔嘴里也跟着嘀咕两句。
看了部原文的电影,见十点已经过半,倪朵便把pad耳机给摘了下来,抱着娃娃看了看门口,某人还没动静。
有些困倦想睡,可习惯性地,她又知道,某人不回来,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必须要去提醒下辛苦的老公,特别对于他,自己是绝对不能一个人滚去呼呼大睡的!
但抱着娃娃,靠着枕头实在太舒服了,倪朵的懒癌症就发作了,头抵在Kitty娃娃两只耳朵间,目光定在门口,脑子里就在纠结:
‘等呢?还是去呢?怎么还不回来?快回来!快回来!好困!不想动呢!’
心里各种腹诽,门口却依然鸦雀无声,片刻后,倪朵便抬起头,叹了长长一口气:
‘果然心,没有灵犀!想睡,还是必须得跑一趟啊!’
甩着娃娃,她正想放到一边,眸光不经意间一扫,倏地,她又将娃娃给拎了回来,揪着Kitty耳朵上那只蝴蝶结来来回回看了几次。
傅戚进门,就见倪朵半跪坐在床上,扯着娃娃的一只耳朵,一会儿翻翻这儿,一会儿翻翻那儿,不停地揉眼睛。
扯了睡衣,傅戚还忍不住先绕过去看了一眼:“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
抬眸,倪朵已经半点困意都没了,皱着一张笑脸,满是疑惑:“阿戚,我是不是发烧了?”
抬手,傅戚真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恩,烧得不轻!”
傻不垃几地,倪朵晕晕乎乎地,自己也伸手要去摸,还没碰到,被傅戚先是狠狠的一点,揶揄道:
“还没睡呢就开始说梦话了?傻呆样!”
“阿戚!你帮我看看,这字是不是变了?这娃娃,是我那个娃娃吗?这字…怎么好像不太一样了?我记错了吗?样子可好像又一样啊!”
抓着头发,倪朵颠三倒四地,已经整个晕乎了!
她明明记得温郦心说过,蝴蝶结下面的金色吊牌,是黄金钻石的LOGO,写得是HK24,她也记得自己也看到过,可吊牌还是那个吊牌,LOGO好像也是这个形状,只是,‘HK24’怎么会变成‘HK24D’了呢?好端端地怎么会冒出个D来?而且明显是压印一体的,一角的钻石也还是一样。
真是邪门了!
记忆里吊牌的样子是清晰的!怎么突然间字体缩进还多出个D来?
当然,她做梦也不会料到,这一只,是傅戚用了关系追加的,因为是限量版,每个编号只有一个,而且都是有细微差别的,24号已经生产过了,要重新复刻一只,厂家也总要又个说法,于是就把24号做成了双胞胎的定义,所以,这一只,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加了个‘Double’中的‘D’表示,这只,同样是限量正品!
自然,这些,倪朵是不会知道的!
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抱了很久的娃娃怎么突然超出了记忆中的样子,她有些晕,有些纳闷,明明没记错,怎么就不一样了呢?她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所以,她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地方都是记忆中的样子,怎么唯独标牌就变了呢!
云里雾里地,扯着吊牌,倪朵像是进入了迷宫,怎么也不来了!
看她一脸傻样,傅戚顿时明白了她刚刚那些反应所谓何来了:还有比她迟钝的吗?
天天抱着,这才发现?
冷哼了声,傅戚直接站起了身子:“你的东西,问我?恩,整天抱着个娃娃,难怪智商快变智障了!”
转身,他便往浴室门口走去,嘴角抽搐着一丝笑意。
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床头,对着HelloKitty,倪朵还兀自傻呆!
回到床上,见倪朵仰趟着,还不时会扭头看看一边放好的娃娃,傻愣上几秒,傅戚已经愉悦到整颗心都像是要爆开了花,抱过她,忍不住在她脸上狠狠啾了两下:
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劳死在她身上?
“老公?”
心里有个结,倪朵的反应难免就会慢上半拍,那呆萌又纯真的样子,却迷得傅戚不要不要的,一次次地堵着她的小嘴,原本想要养精蓄锐的计划也彻底打破,霸着她滚了一圈又一圈,闭上眼睛前,还忍不住又在她满是迷茫的小脸上亲了两下;美丽的夜晚在极端的沉寂中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隔天,傅戚还起了个大早,迷迷糊糊得,倪朵只听到他说“要出个差,下周回来!”
嗯哼着给了他一个告别的吻,倪朵稀里糊涂地又睡了过去。出门前,即便明显睡眠不足,傅戚的心情都是舒畅的!
转眼便是周五,这天提前下了班,倪朵跑了一趟医院。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姐姐的情况也诚如医生的预料,明显见好。因为自己并不能天天过来,所以,每次来,倪朵都会给这里负责照顾姐姐的医护人员带些吃的表示些谢意,跟这里的人员,相处不错,大家也都很照顾她。
“倪小姐,又来看你姐姐!进去吧,她今天心情明显很好。”
“谢谢,辛苦了!一点水果点心,当宵夜吧!”
接过她手中的提篮,护士小姐便把独立的空间让给了她:“倪小姐,你每次都这么客气,谢谢了!”
基本每次来,姐姐不是在拼图就是在发呆,但这一天,她却坐在地上的软毯上折千纸鹤。五颜六色的,她折的很整齐,折好了,还放在一边盛水果腾出来的果篮里,很安静,很认真,脸上竟带着冥想的笑意。
“姐姐,你很喜欢千纸鹤吗?有一古老的传说,说一天折一只纸鹤,坚持一千天,就可以给自己喜欢的惹带来幸福,姐姐,折这么多纸鹤,是想给谁带来幸福呢?”
倪朵的话音一落,身着病袍的女人就看了看她,居然还笑了:“嘿嘿…”
她听懂了,她在回应她?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倪朵激动了。
停了片刻,她才继续道:
“关于千纸鹤,有一段很感人的故事!姐姐,我讲给你听?说是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叫SadakoSasaki,二战的时候,她因为原子弹的辐射而得了白血病,医生说,她只能活一年,在医院里,挂了很多纸鹤来替病人祈福,于是,在患病期间,她就开始折纸鹤,希望能够折一千只来实现她求生的愿望…她很勇敢,但最终她也只折了644只,她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年仅十一岁,后来,她的朋友们帮她折完了千纸鹤,让一千只千纸鹤陪她一起长眠。千纸鹤,承载着人们的祝福与寄托!”
总觉得故事有点悲伤,说着说着,倪朵又自动给编叙了个美丽的结局:
“后来,又有一个名叫SadakoSasaki的女孩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战争,也没有了血腥,她也很喜欢折纸鹤,她很健康,长大后,她遇到了一个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王子比她大,很疼她,每天她为王子折一只纸鹤,够了一千只,王子就会帮她串起来,挂在两人床头,见证他们此志不渝的爱情。屋里的纸鹤永远鲜亮,千只换千只,不知不觉间,他们牵手走完了一生…千纸鹤承载着彼此的祈福,幸福也真的降临在了他们身上,很完美,对不对?”
这个后续,只是倪朵自己想着,随口编的,但是她没料到,她说完,姐姐居然开口了:
“对!千纸鹤很美,秦山下的邂逅,梧桐路的相逢,是一生一世。他很疼我,他病了…我要为他折千纸鹤!折够一千只,他就好了!他就可以继续疼我…他说,要带我再去秦山,去我们相遇的…校园,他跟我求婚…好多花,好漂亮…他说过,他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对我好好…对!折纸鹤…”
秦山?梧桐路?他…他是谁?
秦山不是在临城吗?
虽然早就预感姐姐的意外可能与她的感情、她口中一直存在、却不愿多谈的‘男朋友’有关,这一刻,突然听到她说这些,倪朵很是震惊。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个时候,她还能清晰惦记、清晰的折纸鹤!
“纸鹤折得真漂亮!我帮你送给他好不好?姐姐,你告诉我…他是谁?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歪头,看了看倪朵,女人状似很认真的思考,半天后,却突然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继续折:
“我自己折,我亲自送…他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可以说,不能说…家人不能说,朋友也不能说,连妹妹都不可以说的!嘘…等我折好千纸鹤,我们就去秦山…秦山,梧桐路,好玩…月亮好美,歌好听…”
而后,不管倪朵怎么引导怎么说,她都不再开口了。
但这样的收获,在倪朵的心头还是砸下了很大的一道口子: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姐姐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问过她、找过她?如果他真得对姐姐好,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半点踪迹都查不到!
什么人,什么身份?会不愿意公布恋人的关系?
像她一样,见不得光的情人?不,姐姐说过,他跟她求过婚的,要结婚的!那为什么不愿意公开?还不喜欢别人知道呢?
富商?权贵?或者明星名流?
秦山,她去爬过,梧桐路,那是什么地方?姐姐为什么会一再提起这个地方呢?
走出医院的时候,倪朵满脑子里都是疑惑!
不管这个人是谁?她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一定要知道真相!把姐姐害成这样,间接也毁了她的一生,她必须要个答案。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人行道上,游魂一般地逛荡着,倪朵的心里澎湃着一股敌忾之气。
远远地就看到她,打着方向盘过来,祁少影暗了一路的喇叭,倪朵却直接视而不见一直往前走,最后还直接在路边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一直缓慢开着车各种艰难的跟着她,祁少影气得差点没吐血,最后只能把车子找了一处空地停了下来,自己下了车,又绕着远路跑了个十字路口才走到一边的人行道上。
倪朵身边,站了半天,却见她还是半耷拉着个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粗喘着,睨着她,祁少影也没吱声。
阴影笼罩了半天,倪朵才慢半拍地回神,抬眸,还很是震惊:“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抬手,祁少影直接拨了拨表,点了下:“大小姐,我追了你一路,站了五分钟了,你才察觉?”
终于可以坐下了,祁少影斜着她撇了撇嘴:“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被老公甩了?”
“乌鸦嘴!你才被老公甩了呢!”
哼哼着,倪朵竟然打心底里不愿意听到这句话,虽然,知道他是玩笑。
“看你这点出息!就是被人吃一辈子的份!条件也不差,干嘛死扒着那块冰?你不觉得我这个暖男其实很不错?”
侧身,祁少影还很正式地摸了摸头发,抖了抖西装的领口,动作有些夸张,顷刻,倒真把倪朵逗乐了:
“呵呵,谁不知道祁大花花公子专门坑害祖国小花朵?我这都人老珠黄了,不咯掉你的牙?对谁都暖,我还不如去捂一块冰,起码捂化了,还是我的!”
“不知道那大男人有什么好,还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就是没出息!不过,以前,你可不偏好这种类型?”
他说的是齐司明!显然,齐司明跟傅戚,根本就完全是不同的类型,他不懂,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她变得这么快?都让他开始有些质疑爱情了!可看她对傅戚的态度,又让他不得不羡慕,不能不相信爱情。祁少影的心也是矛盾的,正因如此,他越发想要好好研究她!
“人,都是会变的吧!我也不知道…以前,我还最讨厌花花公子呢,可现在,你却坐在我身边跟我聊天,很奇怪地,你居然是我仅有的异性朋友,而且,我还很信赖你?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
“什么意思?说得我满肚子男盗女娼似的?难得这么纯洁一次,我才觉得我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呢!怎么了?一个人呆坐在这里?遇到什么事了?还是心情不好?说来听听,可我能不能为你分忧解难!”
其实,祁少影跟她也有一样的感觉,对两人这样的关系,他自己都觉得挺诧异的!
轻轻摇了下头,姐姐的事儿,她不想跟任何人说,毕竟不算光彩,她想着姐姐恢复后可以正常生活,不用面对任何人异样的目光,所以,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
“没什么!就是乱七八糟的琐事…心里烦!”
“生活就是不停地在解决问题,哪有不烦的时候?烦也是一天,不烦,也是一天,事情总还是要解决!所以,想开了,就好!要不要跟我出去散散心?正好明天下午要飞趟临城,那里的秦山很有名,我可以抽空带你去爬个山,看个日出,周日下午回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