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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加州能源危机
……
“另外，凤凰公司将实行合伙人制度。凡是在公司工作时间达到七年，业绩出众的基金经理和公司高层，将获得所在子公司期权，并成为公司合伙人。工作十五年，业绩出众的基金经理和公司高层，将成为各子公司的高级合伙人。”
对于一只基金来说，它的灵魂就是基金经理。一个稳定而优秀的基金经理不仅能够得到客户的信任，也能让基金稳定的增值。所以，对于任何一家基金公司而言，基金经理都是优先需要的对象。
郭守云的话，让整个会议室沸腾起来。对于凤凰公司这种正处在高速发展期的公司而言，她最珍贵的就是期权。郭守云的许诺无疑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机会。
“BOSS，未来总公司不会上市吗？”
迈克尔·莫瑞茨问道。
看了他一眼，郭守云点了点头。
“凤凰以后上市的公司可能只有凤凰基金。不过，你们要是想出手股份的话，我可以按照市场价收购。或者你们自己参加场外交易！相信到时候很多人会对凤凰的股份感兴趣！”顿了一下后，郭守云环顾左右，“谁还有事情？”
威廉·张举起右手，在郭守云点头后，“老板，安然的股价正在反弹，我们是不是把手里持有的安然空头卖出？”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郭守云果断的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猜到了安然、摩根和高盛之间的内幕交易，就更不能在这时候把安然的空头卖出去。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从犯？而且，只怕那些家伙正等着他这么做呢！
威廉·张原本的打算劝一下郭守云，先把安然的空头落袋为安。但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坚决后，他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又问了一遍，看到没有人再发言后，郭守云道：“威廉、迈克尔、戴维、保罗、帕蒂、蒂姆留下，其他人散会吧！”
在中层们离开后，看着留下来的公司高层，郭守云目光在迈克尔·莫瑞茨和保罗·雷曼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后，“你们谁来？”
“还是让保罗讲吧，这个项目最初是由他提出来，而且已经带领凤凰资本PE部门的人研究了半年，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随着他的话声，众人把目光集中到了坐在旁边身穿黑色西装，脸型瘦长，深陷的眼窝中透出睿智和犀利眼神的中年人。
保罗·雷曼，凤凰资本执行总裁，PE部门主管，普林斯顿大学金融工程硕士，哈佛经济学博士，原黑石集团的精英。
郭守云点了点头，右手微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早有准备的保罗·雷曼神情严肃的翻开身前的电脑，连上投影仪后，开始向众人解说自己加入凤凰资本后精心准备的第一个大项目。
“想必大家都对自2000年5月22日，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束的加州能源危机有所了解。在这近一年的能源危机当中，加州独立系统运营公司，也就是ISO被迫实行了123次紧急状态，对比之下从98~99，三年间只有17次。与此同时，电价也由之前的每兆瓦/每小时25~40美元，上涨到现在的250美元。而加州之外的电价已经涨到了1500，甚至5000美元。因为加州对电价实行管制，所以电力销售公司无法把电价上涨的成本转嫁给消费者。而按照现在加州92美元每兆瓦/每小时的价格，所有的加州电力销售公司每销售每兆瓦/每小时电能，就会损失200~400美元。”
“因此，加州各大电力公司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里负债累累。除圣地亚哥天然气公司因为本身有足够的发电厂和天然气储备，境况稍好之外。加州电力公用事业的另外两大巨头：太平洋电力和天然气公司，以及南加州爱迪生电力公司，已经到了倒闭的边缘！尤其是太平洋电力和天然气公司，因为在九十年代加州开放能源管制的过程中出售了旗下绝大部分天然气发电厂，所以损失尤为严重。”
随着一张张精心准备的幻灯片，让在场众人对震动整个美国的加州能源危机有了清晰的了解。
“不过，危机中也孕育着一个机会。一个整合加州电力市场的机会！”
随着说话声，保罗·雷曼脸上透出了一丝浓烈的渴望。
“保罗，你的意思是在太平洋和南加州之间则一收购？”威廉·赵问道。
“不，是全部并购后，把两家整合成一家！”
除了提前知道的郭守云和迈克尔·莫瑞茨之外，在场众人无不为他的大胆而面露震惊。
“保罗，你的计划可行性先不说。你知道并购两家市值过百亿的大企业需要多少资金吗？而我们现在能不能拿出这么多资金？”帕蒂·塞勒斯皱纹问道。尽管同属于凤凰资本的两人平时关系不错。但出于责任，她必须对公司的财务负责。
“太平洋电力和天然气公司的股价已经跌到了3美元，南加州爱迪生跌到了48美元，双方加起来的市值已经不到50亿美元。而且，这个数字还会随着能源危机的深入而继续降低。所以，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
“投资需要获取足够的收益。太平洋和南加州双方加在一起，服务的个人用户超过1000万，再加上商业用户，保守估计他们需要的电能每月超过160万兆瓦！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我们接手两家企业的话，每月将损失425~6亿美元，而且这其中还没算运营成本。”戴维·赖尼西道。
“戴维，加州能源危机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当然。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结束。所以，我们必须要严格的评估这个项目的风险。而我的职责告诉我，现在并不是进入加州能源服务市场的时机！”
“商业投资本来就存在风险。如果我们想得到巨额的利润，就要做好承受风险的准备。否则等到一切变得清晰，那些资本更雄厚和精明的竞争者，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
随后，关于是否进入加州能源市场，出现了激烈的争论。CRO戴维·赖尼西，CFO帕蒂·塞勒斯和COO威廉·张，毫无疑问是反对的。而迈克尔·莫瑞茨也理所当然的表达了对保罗·雷曼的支持。喜欢投资的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冒险的基因。显然，两人都是同一种人。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在一起共事。
争论半响也没什么结果后，众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把目光集中到坐在中央，真正能够做主的郭守云身上。
听到周围的争论声逐渐停歇，正沉浸在思索中的郭守云也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快速从众人身上扫过后，停在了保罗·雷曼身上。
“加州能源危机背后的主使者是安然吧？”
“安然、蒙大拿电力、宝应公司、埃尔·帕索是主谋，他们精心策划了一个名为‘死亡之星’的计划，把美国其它州，以及加拿大和墨西哥输入加州的电力削减了一半。而迈朗、杜克能源、达力智和信任是从犯，他们关键时刻以维修养护的名义，关闭了各自在加州内部发电厂一半的产能，让加州的电力供应直接少了四分之一。这一内一外的配合行动，直接让加州的电价失去了控制，截止现在整个加州在电能方面已经损失了近130亿美元。”保罗·雷曼沉声道。
整个会议室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后，戴维·赖尼西忍不住感叹道：“这些能源公司真是太贪婪了！”
“追逐利润才是资本的实质，这也正是我们这些人坐在这里的原因！”保罗·雷曼道。
郭守云对于深究商人和资本的贪婪与否毫无兴趣。他关心的是保罗·雷曼的项目。
“现在已经是二月了。但加州能源危机依然看不到结束的苗头，甚至在加州废除能源管制法案后，变得愈演愈烈。”顿了一下后，郭守云直视保罗·雷曼，“保罗，你知道公司的钱不能投进一个目前还看不到未来的无底洞。”
“老板，我们所有人都清楚。电价不可能永远都处在高位，无论是加州州政府，还是联邦能源管制委员会，都需要考虑事情无法收拾后引发的更严重危机。毕竟，民众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另外，我认为现在加州能源危机的高峰已经过去。虽然电价依旧高企，但调查一番后就会发现，比起1月中旬，加州外部电价回落了157美元。虽然不多，但这可以看做是电价回落的风向标。而且，与电价直接关联的天然气价格也在小幅度回落。”
“另外，迈朗、杜克能源的发电厂不可能永远在维护。超过12月的话，等于告诉政府和民众他们在刻意操纵能源市场。”
“2000年纳斯达克危机不仅结束了互联网泡沫，事实上也终结了九十年代开始的牛市。如今，整个美国经济都处在低迷状态。整个大环境决定了对能源需求的下降。无论是石油，还是天然气和电力，从长远看都处于熊市。而加州能源危机则是人为操作的黑天鹅事件，它注定不会持久。…而我判断这场危机最多会持续到五月，或者六月份就会结束。”
看着他自信的眼神，郭守云默然片刻后，“先不提收购两家公司所付出的代价。如果一切按照你的猜测，我们要撑到电价回落的时候，就必须付出10~15亿美元的亏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板，付出这些代价的结果是我们能够得到一家总资产达到700亿美元，拥有超过1000万用户，美国最大的公用事业公司。当然，两家公司的负债虽然高达220亿美元。但作为公用事业，回报非常稳定。只要度过这次的能源危机，那么合并后的公司将产生超过170亿美元的收入，以及16亿美元的净收入。”
“公用事业的回报确实稳定，但220亿美元的债务水平实在太高了。而且，两家公司合并后，每年的营业收入只有30亿美元左右。扣除运营成本、税务，每年的收入还不够220亿美元债务产生的利息。”戴维·赖尼西否定道。
大家都清楚，收入和营业收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收入包括签订合同的资金总额。而营业收入只是实际到账的资金。前者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才会陆续到账，而后者才是实实在在的年收入，是需要纳税的部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那里会有我们的机会！”保罗·雷曼道。
“如果这个机会带来不是稳定的收益，而是持续的亏损，那它毫无价值！”
戴维·赖尼西针锋相对道。
在从事十几年金融和投资行业风险控制的他看来，保罗·雷曼根本就是再拿着公司的钱开玩笑。
要知道固定资产和债务可不一样，资产会随着设备的老化快速贬值，而债务却在一天天增长。如果资产产生的收益无法偿还贷款和利息的话，那么这家企业离倒闭也就不远了。事实上，这也是太平洋电力和天然气公司，以及南加州爱迪生公司现在所处的状态。
两人争论了一会后，再次把目光转到郭守云身上。事实上，郭守云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公共事业的回报稳定性，以及高利润是他所觊觎的。但加州能源危机什么时候结束，他也不知道。一旦持续时间过长，那么这两家公司就不是机会，而是陷阱。
“恐怕这也是安然、摩根和高盛他们愿意看到的局面吧！”郭守云心道。
“今天的会就暂时开到这里，你们回去后各自根据今天的议题写一篇报告给我！”
郭守云没否定，也没肯定。他也需要评估这个项目的风险。
对于他的决定，众人表情各有不同。保罗·雷曼虽然心里有些些许的失望。不过他也明白，这种高风险的投资项目，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草率的做出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