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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割草行动开始后的第九天清晨,厚积了近半月的乌云散去了大半,久违的阳光终于羞羞答答地从云层后露出半张脸。
在这多云的天气下,进入放血区域的黑潮,依然在滚滚前进,其数量,已由昨天的三条变成了六条。
在昨天就进入放血区域的三条觉醒者大潮冲在最前头,三波大潮排成品字形,朝长泰气势汹汹猛压过来。在这由觉醒者生物洪流大潮中,有一头觉醒者显得十分地与众不同。
这头觉醒者体型非常地娇小,它骑跨在一头四级红魔人的肩膀上,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没有瞳孔,脑袋比比寻常的觉醒大了近一倍,而身体却小得可怜,四肢有明显的退化的痕迹。手脚不过婴儿般粗,皮肤呈淡紫色,像橡皮一样,看去象是一只搞人形章鱼。
这头奇异的觉醒者,四肢象硬度一般,双手缠绕在红魔人的脖子上,两脚则穿过红魔人的腋下,顺着他的肩膀绕了两圈。他的额头正中长着一根一尺长,小指粗细的触须,触须的尖端上生着一只硕大的眼睛。
造型如此怪异觉醒者在这道数量接近四万的觉醒者黑潮中独一无二。背着他的红魔已经进化到四级,和三极红魔人相比,他最大的变化是嘴变宽了,两片嘴唇几乎扩张到了耳根处。此外原本遍布身体关节处的甲壳,却在进化到四级开始脱落——觉醒者进化到四级后,往往朝两个极端进化发展:或者是象红魔人这般,身上保护要害的厚质甲壳逐渐脱落,将防护交给护体的源力罩。或者是直奔另一个极端,身上甲壳变得更厚更硬。如果按林枫归纳出的四个不同体系划分,前者明显是能量技能系,而后是肉体力量型系。
跟着黑潮高速行进中的红魔人突然停了下来。几乎就在他停下的瞬间,三波还在高速前进的觉醒者黑潮,竟在一秒内同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其整齐和协调性统一得仿佛只有一个人一般。
缠绕在红魔人身上的“章鱼人”(暂称),额上那只有些可笑的触须眼在这时睁开,露出了一只纯黑色的眼珠。这有黑无白的眼珠转了转几转,几秒钟后,三波黑潮,超过十万的觉醒者,原本整整齐齐的队列,突然象溃散的蚁群一般,哗的一声在地面上四散开来。很快他们撒胡椒一般,散得整个平原上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头上的乌云里犯猛地钻出数百头鸟人,其中四只生着金色羽毛的鸟人扇动翅膀,不断地加升,爬高,几秒内速度突破音速,并迅速地爬升到一万两千米的高空。这些鸟人的羽毛的金色比从前出现的四级鸟人要深许多。
在一万两千米的高空,四架歼20战斗机,一架歼十一战斗机,护送着二十架战斗轰炸机正朝黑潮的所在的方向飞来。
余小海正坐在歼十一战斗机的后座上,他并不是专业的飞行员,在觉醒者灾难暴发前,他更从未接收过半点飞行训练,他能坐在歼十一战斗机的后座上,只是因为他是一名感知者。
就象欧阳担心的那样,在失去了制海权之后,制空权也正在从人类的指缝中溜走。
四级鸟人的出现是不过是觉醒者对人类用机械文明掌握的天空的发出的挑战,但他们最大速度皆不过是亚音速,只要提前发现,一般的飞机打开加力就可以轻易地甩脱他们。真正带来的震憾的是五级鸟人。
昨天,世界各国传来这种可以在中高空超音速巡航十几分钟,短时间内可达到25倍音速的鸟人的报告。这种鸟人被定性为五级鸟。
这种仅凭着身体力量就突破音障的空中怪物,刚一出现就对人类的制空权带来最大的威胁。就在昨天,在发现觉醒者黑潮后,空军派了数波飞机前往轰炸,本来这是一场极佳的大量消灭觉醒者的机会。
然而,整个攻击却变成了一场可怕的灾难,第一波攻击,四十架的飞机遭遇了疑似五级鸟率领着四级鸟人部队的伏击。
“当我们降低空高度,准备开始轰炸的时候,二十多只鸟人突然从云层里钻出,冲着我们的飞机编队出大量的球形闪电。这种蓝色的球形闪电一靠近的金属制成的飞机就自动被吸过来眨眼间二十多架飞机象失去控制般一头栽向地面那些鸟人的战术之诡异,突击的时间把握之巧妙,简直就象他们开了雷达一般!”
坐在前座的驾驶员魏长空,是昨天空袭作战的生还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情景。他更忘不了那些在空中跳伞的战友在空中被鸟人撕碎的情景。
侥幸生还的他,回复给上级的作战报告上写着这么一段话:
“觉醒者里面,一定也有类似感知者的存在!在雷达没有效果的情况下,觉醒者看得到我们,我们却看不到他们!”
失去了二十多架飞机故然损失惨重,但更大的损失却来自飞行员,在末世中这是比飞机还要珍贵的资源。
“空军也需要自己的雷达,需要自己的感知者!”
空军的人甚至将电话直接打给欧阳,点名要他把“那个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借调到空军充当“人体雷达”。
这一要求当然被欧阳否决了,不过他折衷地派了三名感知者给空军,余下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坐上了歼十一战斗机的后座。
当距离目标还有十公里远的时候,余小海感知到了五公里外正在迅速靠近鸟人,他紧张地大叫起来:
“十二点方向,五公里,二十多只有四只特别强烈!”
“是昨天的那帮混蛋!”
魏长空在心里骂了一句,接到报警后,四架歼20战斗机,一架歼11,脱离编队,朝鸟人飞来的方向扑去。
前排飞行驾驶座的仪盘上贴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正冲着魏长空微笑,那是他的家人。
从昨天开始,每一名出击的飞行员都已经明白,从现在起,每一次出击都极可能是回不来的单趟任务。
他们不是要和四级鸟人交手,而是做为诱饵要引开鸟人,为后面的轰炸机争取宝贵投弹机会。
这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但飞行员们别无选择。
通讯器里,传来了飞行员豪迈的声音。
“为了我们的孩子,上吧!”
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的魏长空面无惧色,而后排的余小海脸上却惨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