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滏口陉,两山夹峙而成。
两侧山岭高耸,形成天然隘口。
在太行八陉中,滏口陉既短又窄,不利于大部队通行。
而淳于琼驻守的涉国,是冀州魏郡西部,唯一的县城。也是袁绍的治所邺城四面的门户。
涉国县,位置十分重要。近来,并州斥候频繁出没滏口陉,甚至探查到涉国附近。
驻守涉国的将士,人心惶惶,唯有淳于琼不以为意。
涉国虽孤悬魏郡西部,但在涉国城西面,清漳水由北向南,凭添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这一水一城,就是淳于琼自信的本钱。
淳于琼自信,是有道理的。
连受命进攻涉国的徐晃、陈玉成,也很清楚,想通过强攻涉国,达到引诱邺城冀州后备军团来援,可能性微乎其微。
敌我两军,兵力相当。
敌军固守,我军强攻,即便不计牺牲,也很难破城。
徐晃和陈玉成接受命令后,商议良久,终于制定出本部作战计划。
攻破涉国,不是目的。
将邺城后备军团吸引过来,才是目的。
如此,攻城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出姿态,使涉国和邺城之敌确信,我军的主攻目标是涉国,从而达到吸引邺城敌军,为郭侃部创造奇袭河内的有利条件。
如此,本部所有行动,都必须假戏真做。
按照通常战术,若要强攻一地,除调集足够的兵力外,还必须阻断目标城池与外部联络,以及准备攻城器械等一系列准备。
简单说,徐晃和陈玉成要演一出强攻涉国的大戏,除了不对涉国发起进攻外,其余各项准备,都要做的逼真。
最为关键的两点,一是制造大军源源不断而来的假象。二是阻断涉国与邺城联络。
其中,阻敌联络,必须假戏真做,才能诱使敌人上当。这也意味着。这一任务,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某去!”陈玉成二话不说,承担了这一艰巨任务。
……
立刻行动,首先派出数支先头小部队。
一支,快速穿越滏口陉。作侦察姿态。
其余几支,寻路上山,在滏口陉两侧绝壁上,设置警戒哨位,侦察敌情的同时,防止敌军斥候窥探。
随后,先锋部穿越滏口陉,快速抢占两州交界的小城毛城,布置警戒。
主力部队,高张旌旗。分成几批,陆续抵达毛城附近。凭借滏口陉险要的地势,构筑营寨。
做出以滏口陉营寨为大本营,准备发动强攻的姿态。
这些部署,都是为大部队开路的常规行动,还不足以吓住淳于琼。
徐晃又派出几支队伍,在滏口陉营寨周围,砍伐树木。
徐晃策马清漳水西岸,带领小股队伍,勘察架设桥梁的位置。
并州军修营寨。砍树木,忙得不亦乐乎。这一切,都被涉国城上的淳于琼看得清清楚楚。
淳于琼终于产生疑问:难道,并州军真的会违背常理。从狭窄的滏口陉,发起进攻?
“将军,是不是该禀报大将军?”
“胡闹!”淳于琼呵斥着提出建议的校尉,“敌军尚未有任何行动,我军岂可自乱阵脚?”
淳于琼嘴上硬气,可也不禁疑惑。
清漳水对岸。并州军仿佛开办了木匠工坊,锛凿斧锯齐上,干得热火朝天。
大致数了数,干活的木匠,就有数百人之多。
如此多的匠人,按照军中通常配比,敌军至少有三万人,可是,对岸明明没有这么多军队!
难道,后面还有敌军大部队?
徐晃用行动,解答了淳于琼心中的疑惑。
并州军的营寨,越修越多。接连几日,每天都有大批队伍驶进新修的营寨。
旌旗蔽日,帐篷一眼望不到头。
而营寨中,每日生起炊烟的炉灶,也越来越多。
“将军,咱这里,怕真的是敌人进攻的目标啊!”小校已经有些慌了。
“那又如何?敌人虽多,总得先过了这清漳水,即便过了河,咱还有涉国城!”
淳于琼吩咐下去,严密观察敌营动向,每日观察敌军炊烟情况,和新开营寨情况。同时加强清漳水东岸巡逻,一旦发现敌军架桥,立刻禀报。
只要敌军过不了河,兵力再多,又能如何?
……
徐晃手下,当然没有那么兵力。
让大批士兵,扮成匠人,就是为让敌人做出错误判断。
每天白天开进军营的队伍,于夜间悄悄退至滏口陉内的军营。第二天白天,再大张旗鼓驶来,制造出大军陆续抵达的假象。
成功吸引了涉国城内敌人注意的同时,陈玉成率一部,绕路清漳水上游,悄悄过河。
……
“将军,敌人要架桥了!”
“真要架桥?”淳于琼疾奔至城墙上。
果然!
并州工匠,正分成四组,搬着架桥用的树干、木板,正在涉国城南侧,准备搭建四座木桥。
“嘿嘿!”淳于琼冷笑几声,“传令,集合弓弩手,随我出城!本将军要让这桥,成为并州军的亡命之桥!”
两千冀州弓弩手,迅速集结。
淳于琼分兵四路,每路五百弓弩手,疾奔出城,专射并州架桥工匠!
冀州军疾奔而出,并州工匠并没撤退,反而加紧打桩架桥。
“射!”
羽箭密如飞蝗。
并州工匠也早有准备,立起桥板,充当盾牌。
几拨箭雨,并州工匠虽有中箭落水者,但因准备充分,伤亡并不大。
攻击不利,淳于琼再次下令。“点火!射火箭!把桥烧毁!”
冀州弓箭手,急忙收集树枝点火,撕扯布条,准备缠裹在羽箭上,沾油点火施射……
就在此时,北面,呐喊声骤起!
陈玉成率部冲杀过来!
冀州出城的,都是弓弩手,且分散在四座桥边。
尚未来得及集合,陈玉成的队伍已冲杀而至!
淳于琼没料到并州军已绕路过河,出城时,只带了少量枪矛手。
并州军士气正盛,陈玉成更是勇不可当。
淳于琼自恃勇武,挥刀来战陈玉成。但常年贪恋杯中之物,淳于琼武力已大不如从前。
未几合,就被陈玉成逼得手忙脚乱。
而他带出城的队伍,多是弓弩手,近距离交锋,没有刀盾、枪矛掩护的弓弩手,战斗力最弱。
并州军一番冲击,冀州军便呈溃散之势。淳于琼也抵不住陈玉成,只得拨马逃回涉国城。
陈玉成并不攻城,紧紧护住岸边。
而并州工匠,迅速打桩,铺设桥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