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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鸿缩回手:“既然王部长也是我党优秀同志,我相信他不会因为一家事而耽误整个村乃至整个三溪镇的经济发展吧,我相信我们党员同志的思想觉悟。”
他说完又转向王义道:“王义同志,我们再去看看其他两处地方。”话音一落,向前走去,与王基擦肩而过,好像王基是个透明人一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是林锦鸿的处事原则,王基仗着自己哥哥是市委宣传部长就目空一切,他心中就涌起一股怒气。
王基没想到林锦鸿会说出这番绵里藏针的话,接也不对不接也不对,只得看着林锦鸿三人扬长而去。“王支书,你先去陪着他吧,我回去打个电话给大哥。”
“那好,我先走了,不去陪着不好看!”王大富忙点头离开。
林锦鸿一行人来到第二方案的地点,这第二方案是从村中央挖引河,这个方案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需要拆掉十间左右民房,而且引河挖成后还要建桥梁,显然成本高很多。
来到村西,林锦鸿彻底无语,这里不但是整个大寮村地势最高之处,而且大寮村村里良田都集中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的专家会提出这个方案来,这好像明显不可行吧。
“林镇长,当时专家之所以提出这么个方案来,是想将大寮村全部移走,然后在大寮村建立一个水电站,以供三溪镇居民用电。”王义看到林锦鸿不以为然的眼神后忙解释道。
林锦鸿愣了下,原来是准备建水电站,这想法不错,既能解决水患又能带来收益。
“如果在这里建水电站,规模有多大,够不够整个三溪镇的用电?没有通过这个方案的原因又是什么?”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然后陷入沉思,制约一个地区招商引资的因素有很多种,但其中最基本的无非三种:电力、交通和通讯。这三种因素无论缺少哪种,都会严重破坏一个地区的招商引资基础环境。现在三溪镇的供电都是由其他镇输送的,并不是很稳定,现在三溪镇企业不多,还可以勉强应付,但是将来呢?他脑中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专家论证过,认为如果水电站建成,可以供两个个新康县的居民用电还绰绰有余!”王义回答。他没有一点夸张,当时市县的十几位专家学者可是经过周密论证的。至于如何没有通过这个方案,他也没解释,其实这事情是明摆着,王基家不肯移动祖坟,自然百般阻扰。
林锦鸿听过介绍后,略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水电站建成还有这么大。不过现在想建水电站好像阻碍重重啊,还是先别想了,等哪一天三溪镇发展了,用电量大增,到时自然会有人想到建水电站的问题。
看完三个方案,比较一下,也只有东边的那个方案可行。四人往回走,林锦鸿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如果选择东边那个方案,引河绕开王部长家的祖坟,可不可行?”
王义无奈的摇了下头,“王基的意思,不管在那头建引河,建成后影响到他们家祖坟的,都不准。林镇长,你说,这么一来,在东边地势较低的地方建引河,建成如有春汛,他们家祖坟总是要被水浸到的吧!”
“厄,不对,今年大寮村村汛那不是也淹到他们家祖坟了吗,他们难道没有什么说法。”林锦鸿有些义愤填膺,他总感觉这王民的家属是在作威作福呢,这王民也只不过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如果真让他当了市委书记、省部级的官,那王家还不得霸着整个大寮村当后花园啊。
王义摸了下头,难得的一笑:“林镇长,这是天灾,也没办法的啊!”
林锦鸿从王义的眼神中看出言不由衷,同时他将大寮村所有的资料都串起来,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按理说王民家为了保护自家的祖坟,应该是督促村里、镇上将村前的大堤加固加高才对,为什么反而大寮村每年都会受灾呢。这次春汛,马维曾说过,其他村都没什么问题,就只有山口村最严重,怎么到后来大寮村先决了口。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大寮村好赌之风又从何而起?村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救灾款项,而是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赌运上,他们难道就这么肯定下一年会发生汛灾,然后得到县、镇的拨款吗?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涌现林锦鸿的脑中。他看了眼王大富和王义两人,最后默然叹了口气,显然这两人都能解答自己的难题,但是……
“好了,今天就到处为止吧,关于建引河贯通两条河流的具体方案等结果出来了再做通知。引河方案没下来之前,大寮村修路之事也只能暂时搁置。王秘书,我们先回镇上吧。”林锦鸿和王熙两人辞别王大富和王义两人。一路走来,虽然招呼声不断,但林锦鸿心里堵得慌,因为看到得大多在打牌或打麻将,不管男女老幼。
“鸿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王熙见他脸色铁青,面部肌肉不时的抽动,关心的问。
林锦鸿摇了下手:“我这是堵得慌,哎,大寮村藏了不少的故事啊!我先回一趟绍园村,你自己先回去吧!”王熙闻言点头。
林锦鸿从大寮村回到绍园村自己家,天色昏暗,高温渐渐退却,吃过晚饭的爷爷正在院子里摇扇纳凉,看到林锦鸿回来好像颇为意外。“今天怎么突然回家了?”
林锦鸿勉强一笑:“刚从大寮村过来,爷爷吃过了吧!”
“恩!”爷爷点了下头,“先做下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奶奶在里面听到响声,忙出来,看到林锦鸿忙问吃过了没,林锦鸿摇了下头,于是奶奶又跑回厨房给他下面去了。没多长时间,一碗鸡蛋面已然完成,想喷鹏的摆在林锦鸿面前。
西里呼噜的吃完,然后去擦了把脸,回到院中爷爷身前坐下。尽管烟瘾犯了,但他还是忍住没在爷爷面前抽,爷爷戒烟已经好几年了。“爷爷,你有没有听过大寮村的什么传闻?”他问的很隐晦。
“你指的是大寮村汛灾的事?”爷爷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老人好像不怎么喜欢电风扇和空调,倒是对手中用了几十年的纸扇情有独钟。
“是的。不过并不单指这一个问题,还有贯通村前村后两河的引河,大寮村好赌风等问题!”林锦鸿看着爷爷,“这跟大寮村并不远,你有没有听到比较特别的事情?”
“其实,你说的问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王民家的祖坟。大寮村因为有王民这个市委宣传部长,才会变得这么复杂。我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王民一家祖上三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王民能够在五十岁之前能做到副厅,完全靠他的能力及运气。在王民十岁时,他家来了个游方道士,道士看过他的面相以及祖坟后,断定他在十五年后步入仕途,并且官运亨通。果然在他二十四岁时,他与当时县委书记的女儿结婚,第二年步入仕途,而且一帆风顺,直至县教育局局长,那年他三十五岁。
在那年他再次与那个游方道士相遇,道士看了下他的面相,留下一个锦囊,让他在再次高升时打开锦囊。两年后王民升为市财政局副局长,当时他的岳父已调往其他省任市委副书记。王民打开道士留下的锦囊,里面只有一句话!
林锦鸿见爷爷突然停下来,忙奇怪的道:“爷爷,怎么啦,那句是什么话?”
爷爷突然叹了口气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锦囊中写着:每年水淹祖坟,平步青云!”
林锦鸿顿时愣住了,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林锦鸿茅塞顿开,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大寮村所有荒唐的事情,竟然起源于一个游方道士的锦囊。一个锦囊,让大寮村几百村民几年时间苦不堪言,一个锦囊让三溪镇数村年年遭水灾。
“听了这个故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爷爷收拢扇子,目光炯炯的盯着林锦鸿。
“爷爷,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这么保密的消息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爷爷悠悠的眯着双眼,靠在躺椅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假自在人心!”
“我决定在村东建引河,彻底解决大寮村以及下游数村的春汛问题,然后在大寮村修路,将大寮村作为调整农村经济结构的试点,结束大寮村村民这种年年等水灾的荒唐生活。”林锦鸿坚定的道。
爷爷微微点了下头,嘴边浮起一丝笑容,“既然你已经有打算了,放手去干吧!”
爷孙俩又聊了一会儿,林锦鸿起身回到自己房间。爷爷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随你去折腾了,不摔倒一次你是不会明白官场的那点事的。只要你一个劲儿的往大寮村里闯,你在两年内必定摔倒,而且摔得惨痛。不过也好,现在基层,摔倒了可以马上起来,还能买个教训。真要等到县、市里去了,再摔跤,可就难办了。你的身上倾注了两家两代人的希望,周老头,希望你的想法是对的,任由这个小子去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