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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叫我如何回答?
凌祈的内心乱成一团,根本不敢正眼去看陶李蹊,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大块头的脸上一定是忐忑不安再加点期待。如果换做别人凌祈早就爽快地回答了,但是金雁翎不一样,那是她心中的寄托,是赎罪的方向,哪里能如此轻易就拱手相让?!
女孩明暗不定的表情看得陶李蹊逐渐不安起来,他偷偷抬起头用眼神向远处的蔺繁求助,结果那小子躲得远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陶李蹊心中骂娘偏又无可奈何。蔺繁这么做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生怕和大块头一起施加压力引起女神的反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其实答案早在凌祈心中,但她还是多此一问。
陶李蹊赶紧回过头来,踟蹰地回答道:“我……我很喜欢雁翎,又不好意思问她,只好来求助你了。”魁梧的大汉这时候扭捏得像个娘们,看的凌祈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我……我看她没有男朋友。”凌祈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自己的措辞,陶李蹊是个好人,也可能是个好归宿,可是一点私心让凌祈没办法把心爱的女人就这么让出去,这一瞬间她的男性思维已经占了主导。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李蹊一惊一乍的相当没形象,亏得这人昂藏八尺,却兴奋得像个孩子。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凌祈看到陶李蹊的失态,心中突然无名火起,整个脸色都冰冷了下来,“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你没机会的。”
陶李蹊的笑容凝固了,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你是说真的?”
“真的,她这人比较专一,你还是放弃吧。”凌祈嘴角微微翘起,如果蔺繁在场一定会诧异这女孩为什么笑的如此残酷。
陶李蹊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低着头久久的不吭声。看到他有些凄凉的侧影,凌祈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心中固执的念头打断了:抱歉了陶李蹊,我不会把小翎让给任何人,至少现在不行!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陶李蹊的刘海因为低头而垂下来遮住了双眼,声音有些沉闷。
“我不知道,只听她提起,没见过本人。”凌祈随口杜撰着,却突然一个激灵,脑海里蹦出某个=形象——那个金雁翎曾经提过的,缥缈的男人。他是谁?雁翎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人吗?凌祈的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她竟然连“情敌”是何许人都不知道。
“好吧,我懂了,谢谢你。”陶李蹊缓缓站起,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他刚迈出步子,突然觉得肩上传来一个阻力,回头一看,凌祈的小手正搭在他肩头。陶李蹊以为这女孩要安慰他,整理了一下情绪露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没想到凌祈说出来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陶学长,为了避免你受到更多的伤害,我提前忠告一下,雁翎和我是同一类人,认准的事情轻易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不要学那些幼稚的男生尝试一些奇怪的手段,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陶李蹊突然感到心脏的肌肉一抽,凌祈兜头泼下的这盆冷水让他目瞪口呆。女孩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声音稍软了几分,内容却不留余地:“对不起了学长,今天的话有些重,但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可要三思啊。”
说罢凌祈脚尖挑起身边的篮球,头也不回地走向球场,砰砰的运球声一下下砸在陶李蹊的心头,让他久久无法挪动一步。
下课时间已经临近,凌祈和教练打了个招呼,提前15分钟退场了。经历了晚上的变故,凌祈突然非常想见到那个她魂牵梦绕的女孩,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只有看到金雁翎才能消除。陶李蹊看着凌祈走向体育馆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由于秋意渐浓,形体训练课上女孩们不敢再嚣张地秀大腿,修身的长袖运动服成了场上穿衣的主旋律。凌祈很快在体操厅里找到了金雁翎的身影,整颗心一下都有了着落。
棕发少女和关影站在一起,纤纤玉足架在场边的栏杆上,跟随老师的节奏把上身下压锻炼韧带,姿态优雅动人。凌祈默默地靠在墙边,竟看得痴了。她好想结束这样的煎熬,冲上去吧金雁翎紧紧揉进怀里,大声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导致不可预计的可怕后果,凌祈只能把感情在心里埋得深一点,再深一点。也许,这么看着她就很满足了。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记住学工部在抽查,下次也要准时来上课哦!解散!”形体老师的声音和她的容貌一样甜美,大厅中央的女孩们一阵欢呼,如一群彩蝶般飞散开来,不少人直接就投入了场边男孩的怀抱。金雁翎和关影背起各自的包包,一边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向出口走去。凌祈一副篮球女将的打扮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反应很快的关影一下就锁定了目标,欢笑着跑上前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凌祈笑着把她轻轻推开,等金雁翎走近后给了她们一人一瓶饮料。
三个女孩梳洗完毕,结伴往宿舍走去,走在前面的凌祈和金雁翎细声耳语着,把刚才陶李蹊的事说了个大概。金雁翎好像早有心理准备,反应比较平淡,但也没再提起心中那个缥缈的男子。关影独自走在后面,看着她们的背影,眼里有些醋意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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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大家都进入了最后的复习冲刺阶段,方惜缘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以他的智商,大一这些入门学科考个合格不挂科实在易如反掌,但是现在重要的事情明显不是那些小小的考试。三个草鞋一失踪就是整星期,得非身为学生的耳钉执行任务前和学校申请了假期才没被怀疑。虽然从阿苹那问来了凶手的大概特征,但是在X市800万人口里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唯一的好消息是小马的颈椎伤势治疗成功,不会造成瘫痪,让方惜缘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耳钉,如果你们还活着,就给老子回个电话!”方惜缘恨恨地咬着牙,有些急躁地掐断了那个对方已关机的拨号。
昨日派人专门跑了一趟耳钉失踪地段的派出所,民警却非常不配合,非要动用一定的关系才勉强拿到了事发地段的监控视频。虽然X市的发展水平在全国都排的上号,但总还是有些贫穷落后的地方,很不幸这段视频就出自其中一个角落。那个偏僻的街区满是低价的出租板房,充斥着各种外来民工,上头对此地的经费投入太过吝啬,导致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监控设备进一步老化,拍出来的东西和二战时期的战地记者作品没什么两样……
方惜缘连夜把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视频里只能看到没头没尾的打斗片段,前后不过十几秒。那个男子始终没有露出正脸,全程和耳钉三人成缠斗姿态,看上去更像是三个小混混在实施抢劫。根据之前耳钉回复的消息,目标一直都是单独行动,能够察觉自己被耳钉这种熟练工跟踪肯定不是什么易于的主,作为最大线索的那辆蓝色玛莎拉蒂在耳钉他们失踪后也一起人间蒸发了。
虽然没经过刑侦专业的学习,方惜缘还是敏锐地发现,目标男子的身上有太多矛盾的地方。开得起超跑的人没事跑去老旧街区做什么?耳钉和两个跟班擅长的是跟踪打探,格斗水平也就勉强及格罢了,能够不受伤击倒小马的人怎么会和他们缠斗那么久呢?从头到尾视频都没有出现玛莎拉蒂,是没拍到还是他故意隐藏起来?始终没有露出正脸,是巧合还是目标有意识地在躲摄像头?
如果只有一个破绽,很轻松就可以识破这样的诡计,但是矛盾的地方太多反而让人不敢轻易推论,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陷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对手兜进坑里。这个家伙不仅有过人的身手,还有超强的反侦察能力和狡猾的头脑。方惜缘第一次碰上这么棘手的对头,他和老刀几个人讨论了许久也没得出什么建设性的结论,在不想惊动汪凝的情况下,调查陷入了僵局。
还有谁可以帮我呢?方惜缘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突然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屏风酒吧和自己斗智的少女。唉,关键时刻却没想到她,自己这个当盟友的还真是不称职啊。因为看不起女人吗?不是的,自己的母亲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因为不喜欢外人掺和吗?早就卷入漩涡里的两人还计较什么外人身份?
难道……潜意识里自己并不想让她也卷进来?当时自己一手把人家推上前台,现在却想保护她,真是前后矛盾的心态啊!方惜缘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理由,最后这个却怎么也排除不掉了。他嘴角泛起自嘲的苦笑,看看时间已经下课,犹豫地拨通了凌祈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