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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那伙人当中的两个人,突然离开了饭店,沿着大路向南走了。
这两个人去做什么呢?玉兰和张文根都有些紧张。
三天以后,那两个人从南边的山里回来了。他们两个很疲惫,衣服上、裤子上都划破了好多口子,看样子,好像是爬山登岩了。
两个人回来以后,八字眉一伙就关在房间里,小声嘀咕了一下午。
玉兰来到他们住的房间隔壁,把耳朵贴在墙上倾听,但是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这伙人要做什么呢?那两个人到南边的山里,去干了什么?
玉兰和张文根商量了一阵,越来越害怕。这伙人一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这事与井建民有些关系。
玉兰忧心忡忡,吃不下饭。张文根安慰她说:“我们先慢慢地观察他们,反正在我看来,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井建民,只是大约知道了他藏身的地方。”
玉兰是又紧张,又高兴。
那两个人从南边回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八字眉他们一伙,就结了房钱,离开了。他们沿着大路,向北一直走去。
看来,他们在南边的山里发现了什么。井建民是不是处于危险之中?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玉兰担心这巨大的阴谋,是针对她的丈夫的。
但是,那伙人走后又过了十几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玉兰渐渐有点安心了。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玉兰每天仍然爬到山顶上,向南瞭望。
有一天。她正站在山顶上向南看。忽然发现,南边的大路上走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步伐很艰难,一步一跛,手里好像还拄着一根棍子,肩上背着一个大背包,很沉重的样子。
这女人似乎看见了这里的房子和饭店,坐在路边休息了一会,慢慢走近来。
玉兰知道,她肯定是要进饭店吃饭的,忙走下山来。
玉兰回到店里时,那个女人已经坐在了桌前,正喝着茶水。
张文根说:“她要吃炒饭,我切肉丝,你去拿点香米来。”
玉兰把香米拿来,在锅里蒸上干饭,然后来到女人的桌前,问她:“你要不要一汤?”
女人说:“好的,来一个甩秀汤吧。”
女人一张口,玉兰觉得口音很熟悉,是东北人口音。玉兰仔细打量她,她有四十来岁,脸很红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打拚的女人。
“你是东北人?”玉兰问。
“对,我老家是东北的。”女人喝了一口茶,露出一丝笑容,“听你口音,好像也是东北的?”
“对。”玉兰说。
在这异国他乡,忽然遇到故乡人,两人都感到很意外,很兴奋。玉兰便拉了把椅子,坐在女人的对面,两人聊起家常来。
“你怎么一个人从南边来?”
“我和我老公一起的,后来老公走丢了,我在山里找了几天,也没找到,只好一个人先出来。”女人说着,表情有些悲伤。
“这条路很危险的,有狼,你遇上没有?”玉兰一想起上次的经历,就很恐怖。
“没遇到狼,但是在路边看见了狼屎,吓得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所以累得半死。”女人回忆地说。
玉兰给她茶杯里添了一些茶水,问:“你们两口子到这大山里来做什么?”
“唉,说来话长。本来我和老公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卖店,日子过得不富,也不穷。谁知道就生了变化。同村有一个人,对我老公说,好多人去缅甸的山里,采到了翡翠玉石,发了大财,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块玉石能卖好几千万。我老公本来学过石匠,对开采也熟悉,就动了心。起先我不同意,后来经不住他一劝再劝,我就动了心。我们把小卖店盘给了别人,把全部家里的积蓄都带上,汇了几个人,一起来到了缅甸。”
“最开始,我们是在孟木矿场附近的山里找矿,但是不久后,就被矿上的的人发现,把我们打跑了。我们就来到这一带山里找矿。有一天晚上,土人突然攻击我们的帐蓬,我们打不过他们,几个男人都被打死打伤。我和老公逃了出来,半路上,我们跑散了,就找不到他了。我在山里转悠了几天,也没找到他,就只好出来了。”
女人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玉兰同情地陪着她一起抹眼泪。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玉兰问。
“我不放心他,我想在这里住一些日子,也许他能跑出来。听人说,这里是山区通向中国的唯一一条路,他要是活着的话,他应该从这里路过。”
女人说到这里,玉兰突然抱住她,大哭起来:“姐姐,咱们两人的命运相同呀,我也是丢了丈夫,在这里等他呢。”
于是,玉兰把井建民的经历说了一遍。
女人抱着玉兰,帮她把眼泪擦掉,安慰地说:“好妹子,别伤心,也许他会回来呢。”
“你叫什么名字?”玉兰问。
“我叫刘芳,你呢,大妹子?”
“太巧了,我姓刘,我叫刘玉兰。”
两个女人同病相怜,一顿饭的功夫,就成了好姐妹。
玉兰非常高兴,这些天来,除了张文根一个男人可以说说话,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说句话的。突然间来了一个东北老乡,而且是个姐妹,两人正可以唠唠女人之间的心里话了。
晚饭后,玉兰对刘芳说:“你若是独自开一间房,花费也大,不如我们两人住同一间房,我让张老板给你打打折吧。”
刘芳说:“那太好了,我带来的钱快花光了,剩下一点,还要留出回东北的路费呢,能在房费上省一些,我真高兴。”
于是,两个女人就住在一张床上。那天晚上,一直聊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玉兰到厨房干活时,张文根小声说:“玉兰,你的那个刘芳,我看着奇奇怪怪的。”
“奇怪?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呀。”玉兰不解地问。
“我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是感觉……感觉她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张文根说。
玉兰想了想,说:“好的,我注意一点她。”
张文根说:“我也就是感觉,你也别太当回事,疑神疑鬼的,只是你留点心眼,别把太知心的话告诉她,就成了。”
玉兰点了点头。
上午,两个女人一起坐在厨房里摘菜叶,一边摘一边聊。刘芳瞅了玉兰的胸和腰身,感叹地说:“你长得真是万里挑一,要是当个电影演员,也是绰绰有余。”
玉兰说:“别瞎扯了,我长土了巴几的的。”
“女人好看不好看,有几个要点:一是脸蛋儿。你的脸蛋,又白又俏,看着像春天里开的玉兰花;二是胸。胸不大,女人没味,男人也不喜欢,你的胸这么挺,男人看了下面能不……?三是腰,腰要细,腰细,男人才有搂一搂的欲望;四是臀,臀要肥,与腰要有落差。你看,你最美的地方是臀,又肥又翘,一走路就动就扭,能迷死男人。”
玉兰被她这一番赞美,弄得身上发了热,心里就更想念井建民了。
“你家老公肯定喜欢死你了。”刘芳说。
“没那么严重,就是喜欢吧。谁家老公不喜欢自己媳妇?”
刘芳说:“我倒是有点奇怪,你老公守着你这么个天仙般的女人,不好好在家里搂着睡觉,非得要到缅甸来干什么?”
玉兰刚要说话,忽然想起张文根早晨的提醒,马上打住了话。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心想:她刚才一番夸赞,是不是为了引出现在这个话题?如果是那样,她可真是像张文根怀疑的那样,她是带着一个目的来这里的。
玉兰笑了笑,说:“男人,咱也也管不了,劝也劝不住,他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来这里冒险,谁知道他来干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说。”
“噢,他来缅甸后,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打过,进了缅甸就断了联系。”
“他们几个人一起来的?那些人都跑回中国了么?和你联系没有?”
“他是独身一人来缅甸的,不知道他有没有伙伴一起来。”玉兰是滴水不漏,不想让她得到一点信息。
刘芳叹了口气,说:“你也怪可怜的,这么青春年少,就自己熬。唉,夜长呀——”
这一番谈话,玉兰感到刘芳似乎在想从她这里探听到一些什么,这令玉兰警觉起来。有了这个心理,再看刘芳,就有“人有失鈇”的感觉了。
两人互相聊些闲话,再也不往各自的老公身上聊了。
第二天早晨,玉兰醒得很早,她一睁眼,发现刘芳不在床上。她以为刘芳去了前院,便穿上衣服,到前院去看。
张文根正在扫院子,玉兰问:“你看见刘芳没有?”
“她?没有呀,我以为她和你一起睡觉呢。”
玉兰忙走出院了,往大路上前后望去,也没有刘芳的影子。前院后院又找了一遍,没了。
张文根说:“也许,她自己到山上去散步吧?”
一直等到上午,刘芳也没有回来。
玉兰回到屋里,查看刘芳的东西,一样不少,都在屋里放着。那个大背包也在墙角好好地呆着。玉兰打开背包,发现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和炊具,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样子,刘芳是真的不辞而别了。
玉兰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刘芳真的像张文根猜测的那样,是有着别的目的?她的那套采翡翠矿石的话,都是谎言?
还是张文根机警,他提醒玉兰,“你马上检查一下,你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玉兰有些紧张,开始检查自己的东西。检查来检查去,钱和首饰什么的,一样不少,单单少了一个红布肚兜儿。
张文根问:“你的肚兜儿有什么特别的吗?”
玉兰说:“是我自己绣的,上面绣了一对鸳鸯,鸳鸯上绣了两个名字。”
玉兰说着,有些脸红。
“井建民,刘玉兰?”张文根问。
玉兰含羞地点点头。
张文根陷入了沉思:刘芳偷走这个,为了什么?
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越想越害怕。他们感到周围有一个阴谋,在慢慢地展开,像网一样,要把什么罩进去。
八字眉,刘芳,红肚兜……
这些和失踪的井建民有什么关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