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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的手劲儿出奇的大,靳烽胸前的浴袍已被他抓着完全变形;
顾予恶狠狠的盯着靳烽,眼眶中鲜红的血丝弥漫,再次道,“我母亲到底在哪?!”
靳烽神情冷峻,一把甩开顾予的手,在顾予失控的再次朝他扑来时,抬脚将身形不稳的顾予一把绊倒在地,反扭着顾予的一条手臂,用膝盖压在顾予后背,就这样将顾予牢牢的摁在地上。
“注意你的态度!”靳烽恶狠狠道,膝盖猛然用力,而后一句话在嘴里酝酿许久才冷冰冰道,“安淸蕊死了?“
顾予突然不再挣扎,趴在地上的身体像在瞬间僵硬,靳烽看不到顾予的脸,只听到顾予嘴里发出虚浮飘渺的声音,“你说什么?”
靳烽本想说的委婉一些或是对真相稍加掩饰,可转瞬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要拐弯抹角?为什么要试图撇清和安淸蕊死亡的关系?
大仇已报,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如今的中延市,没有任何事或任何人可让他顾忌,别说安淸蕊的死他要负一半责任,就算是负全责,那又何妨。
当初这个男人和顾晋渊害死自己的好兄弟,现在自己间接害死他的母亲一命抵一命,他没必要有任何背负,也没道理对这个男人有一丝愧疚。
反而他越痛苦,越能说明自己这场仗打的漂亮!
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应得!他本该跟顾晋渊一同死去,是自己宽宏大量留他一命,所以,这个本该给顾晋渊陪葬的男人,往后的命也是他靳烽的!
想到这,靳烽心里舒服多了。
顾予逐渐开始失控,双手扒着大理石地砖试图爬起身,嘴里嘶吼着,“你把我母亲藏哪了?!放开我!放开我!!”
“死了就是死了!”靳烽双手大力的按住顾予的双肩,厉声道,“你该庆幸我让你活下来了。”
“靳烽你个混蛋!”
顾予大吼,一只手在身后胡乱的抓着,突然拽住了靳烽松垮的浴袍下摆,将压在自己背上的靳烽一把拉了下来,然后翻身骑在靳烽身上,撕打也无任何章法可言,顾予对着靳烽的脸一阵拳打,但不到三秒就被靳烽轻而易举的压了回去。
靳烽一只手抓着顾予两只手的手腕压在头顶,另一手毫不留情的给了顾予一拳。
靳烽也被完全惹恼了,厉声吼道,“再他妈动手!我打死你!”
靳烽并没有为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后悔,即便误杀了安淸蕊,他也不后悔这次的复仇,他跟袁晟江三年,见多了袁晟江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残忍行事手段,对于人命,哪怕是他靳烽自己的命,也已没了多少概念。
所以顾予此时对他的发狂,他除了感觉顾予在挑战他的权威外,也无多少触动,他早没了在乎的亲人,也早忘了失去亲人是何种滋味。
顾予被打了一拳后,逐渐冷静了下来,但已是泣不成声,“你在骗我你你在骗我你把我母亲藏起来,又有打算用我母亲威胁我!”
“安淸蕊就是死了!”靳烽特意拔高声量,不是为让顾予听清,而是为让他自己冷静下来,“顾晋渊把他藏在了那间房的海贝壳里,然后”靳烽顿了顿,他看着顾予脸上逐渐浮现的分崩离析,转而直接道,“然后就死了。”
“不会的!”顾予快速道,“如果藏在那里,顾晋渊的人根本没有下毒手的机会不会,你骗我!靳烽你骗我!”
“我他妈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死了。”靳烽捏着顾予被泪水打湿的两颊,阴冷道,“你应该感谢我,我至少命人给你母亲立碑了,你知道我本来想做怎么做吗?我想把她扔海里祭奠我尸骨无存的兄弟!”
“不不会”顾予的目光恐慌的移动着,我绞尽脑汁的在大脑中搜刮自己母亲活下来的可能,最后脸色猛然一滞,目光缓缓聚焦在了靳烽的脸上,喃喃道,“你放火了。”
慌乱中顾予记起,在他昏迷之前,靳烽的人在那间餐厅浇汽油那时候,靳烽是准备烧掉整间餐厅!
所以
“你放火你防火了”顾予盯着靳烽,整个人中邪了一般喃喃,“你烧餐厅烧了餐厅”
“是!”靳烽一咬牙,索性理直气壮道,“我命人烧了餐厅,等知道安淸蕊下落时,那餐厅已差不多被烧光了。”
顾予彻底失去了挣扎,在靳烽身下,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盯着靳烽。
靳烽被顾予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舒服,也不想继续待在这被顾予当着仇人一样敌视着,于是拍了拍顾予的脸,阴声道,“我给你十天时间处理你母亲的后事,但这十天,我会让我手下寸步不离跟着你,你要是敢偷偷跑出中延市,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我说到做到!”
靳烽站起身,整了整身上凌乱的浴袍,望着从地上缓缓坐起身的顾予,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的新戏还在拍摄中,十天后我不管你还有什么事都给我回剧组继续拍戏,若是不肯,那就准备好五亿的违约金。”
靳烽说完,转身朝客厅门口走,凯尔也转身跟在了靳烽身后准备离去。
顾予看着靳烽的背影,仇恨逐渐侵蚀着他的理智,忽地一股热气冲向大脑,顾予抓起茶几桌上的水果刀朝靳烽后背刺去。
凯尔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了顾予的手腕,反手将顾予的那条手臂扭在身后,然后在顾予的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
顾予的手里水果刀掉落在地,整个人也直接跪在了地上。
靳烽转身看着脚边的水果刀,当他意识到顾予是准备杀了自己时,瞬间全身泛起一阵裂痛般的怒意!
“你居然想杀我?!”靳烽气息不稳,拳心紧握,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你他妈居然想杀我!”
靳烽扬起手准备给顾予一拳,可看着顾予充满仇恨的眼眸,手怔怔的停在了半空。
这种感觉就像他扣住顾予脖子的那根无形的牵绳,突然断了一样
顾予也不说话,锋利的目光,如锥似箭的钉在靳烽脸上!
“好,你有能耐!”靳烽怒极反笑,“你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是吧,那我就看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靳烽说完大步走向楼梯,随之快速上了二楼。
顾予意识到靳烽准备做什么,脸上都陡然升起一阵恐惧,“不不,靳烽!!”顾予吼道,“你个混蛋!!”
凯尔用力牵制着挣扎的顾予。
很快,靳烽抱着顾初下了楼,根本不理会一脸惊恐的顾予,直接抱着顾予朝外走去。
本来顾初被自己妈妈抱着还很开心,结果被靳烽抱出了客厅就慌了,他看着自己爸爸被一陌生叔叔控制在客厅,大喊着自己的名字,当即在靳烽怀里扑腾了起来。
靳烽更用力的抱紧顾初。
“初初要爸爸!!初初要爸爸!”顾初撕打着靳烽的头和脸,渐渐大哭了起来,“初初不要妈妈!哇啊啊啊啊初初要把爸爸,爸爸!爸爸!!”
寂静的夜,顾初的哭声无比洪亮,还被凯尔控制在客厅的顾予几乎抓狂,凯尔在听到靳烽车子的引擎声响起时才松开顾予。
顾予踉踉跄跄的跑到外面,扒着靳烽的车窗要求靳烽留下自己的儿子。
顾初在后座,双手不停的敲打着车窗,哭喊着叫着爸爸。
靳烽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阴冷道,“你儿子我先替你养着,十天后我再让你见他,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靳烽启动车离去,追着渐渐消失的车尾灯,顾予最终崩溃的跪在地上,抓着头发失声痛哭。
只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
从暖春到冷冬,不再是一年,而是一瞬。
一天,两天
时间第一次流逝的如此模糊,像过了很久,又像就在昨天,仿佛再也记不起暖春的暖,整个世界,只剩下冷冬的寒
安淸蕊的墓,建在了一块环境清幽的墓园内,而后几天里,顾予几乎每日都来,就如墓园内一游尸一般,麻木的站在安淸蕊的墓碑前,一站就是小半天。
顾予心里很清楚,是他的愚蠢最终害的母亲葬身在顾晋渊与靳烽的争斗中,靳烽和顾晋渊是凶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可悲的是,他暂时报不了这仇,不仅报不了仇,日后还要继续为仇人所控。
他不会让这样的情况持续太久!
这日清晨,顾予在安淸蕊的墓碑前面色清冷的烧着纸币,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号码,顾予只是抽动嘴角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顾晋渊
靳烽只以为自己复仇成功,却不知自己杀了不过是个顾晋渊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