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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顾予的车停在了那家会所门口。
这是家高档的私人会所,只有会员才能进入,而来这的都是中延市身价不菲的商政名流,所以这里的保安措施也是十分严格完善。
顾予无法自由进入,便到会所前台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去通传庾言。
顾予知道庾言现在不敢不来见自己,手里握有他身败名裂的把柄,庾言他一时半会儿只能对自己唯命是从。
不一会儿,庾言亲自过来了,他看到面色阴冷的顾予站在前台那里,背影像是笼罩了一团乌沉的煞气,顿时有点害怕。
“找我什么事?”庾言走到顾予跟前,淡淡的问道。
“你现在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庾言知道顾予指的是靳烽,便道,“烽哥正在楼上和几个朋友喝酒,烽哥说了,你要是想见他可以直接过去找他。”
顾予阴冷的看着庾言,庾言不自觉的打来个冷战,忙解释道,“你发短信给我的时候烽哥就在我旁边,我也不是故意让他知道你要来的。”
顾予瞪了庾言一眼,抬脚朝电梯走去,庾言紧跟上去。
“我好心提醒你一下,烽哥现在心情很好,和几个国内的开发商在一块喝酒,你过去千万不要惹烽哥不高兴,要是让烽哥在人前没了面儿,你可能连包厢的门都出不去”
顾予没有说话。
庾言忍不住又道,“反正那事儿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看网上那阵风已经散了,整件事下来,可比炒作还有利于提高你的知名度和人气,而且你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况且那小姑娘不是跳楼没死成嘛,没死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你”
顾予转头,冷冽的目光如锋利的刀片划向庾言,庾言立马停了嘴。
“庾言,你先别得意,”顾予一字一顿道,“我们的账不会完。”
庾言想到了顾予手里的照片,脸色一白,“予哥咱不是说好嘛,你有了完整视频就不跟我计较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那视频的,但这事儿总归已经完美收场了。”
电梯打开,顾予快速走了出去,不远处一间包厢门口站着两人,顾予认识其中一个男人,那是靳烽的心腹凯尔。
知道了靳烽所在的包厢,顾予直接走去。
“予哥予哥”庾言突然跑到顾予跟前拦住他,又急又很不理解道,“不就把一女逼的跳楼了嘛,人又没死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再说了那女的跟你什么关系你这么在乎她,你要是心中有愧拿点钱补偿她不就是了,这种女的遍地都是,这次她还沾了予哥你的光一举成名了呢,等她出了院还能借这次的曝光度出”
庾言话未说完,顾予忽然一拳头招呼在了庾言的脸上,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庾言打的摔在了地上。
“萧潇她现在因为你们成了植物人,你们毁了她整个家。”顾予拳心再次紧握,他看着摇摇晃晃站起的庾言,阴声道,“你非但没有半点愧疚,还在这大言不惭,我看你已在金钱名义前丧失了起码的人性。”
庾言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也没敢再靠顾予太近,有些不服气但又不敢表现在脸上,他不希望顾予去找靳烽算账,是因为他知道顾予肯定斗不过靳烽,而顾予一旦在靳烽那里吃瘪,很有可能一怒之下将手里的照片往网上传。
若在以前,他巴不得顾予被靳烽一刀刀剁了,但现在他两方都惹不起,只能期望这两人别正面开火,惹任何一方输赢都有可能连累他。
“那你有想过以后吗?”庾言道,“你这一冲动进去把烽哥惹毛了,然后呢,然后你觉得烽哥会怎么对你?又会怎么对付那些你身边的人,就例如那个变成植物人的女人,我保证还会有第二个。”
庾言的话点醒了此时失去理智的顾予,可却让顾予陷入了一种更为无力与不甘的挣扎中。
想到在花样年华便失去一切的萧潇,想到悲痛欲绝的萧潇父母,顾予就恨不得冲进包厢狠狠教训那个男人,可是
想到阿文告诉他的,那份靳烽准备命人公开的邮件里有关自己母亲和儿子的信息,那股为萧潇报仇的冲动又被另一股强烈的恐惧深深压制着。
顾予无畏靳烽施加在他身上的任何手段,可是接受不了他在乎的那些人,因为自己而受到靳烽的打击,而偏偏靳烽很清楚如何瞄准他顾予的心脏开枪。
和靳烽谈判是无效的这是顾予一直想尝试,但早就被靳烽扼杀的解决方式。
靳烽不会立刻杀了自己,也不会立刻将他逼到绝路,就像猫玩老鼠,靳烽要耗到他顾予的精神比肉体先一步瓦解。
凯尔已经为顾予打开了房门,但顾予却迟迟没有进去
庾言说的对,他为图一时之快进去和靳烽算账,并不是为萧潇报仇,而是有可能创造第二个萧潇。
顾寻艾和靳烽的订婚期将至,而顾寻艾也将靳烽下一个猎物,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顾寻艾不会变成第二个萧潇。
对
必须保持冷静
拳头对付得了恶痞,但压制不住靳烽这样有权势的人。
他必须动脑子,在没有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最好先将靳烽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最好是让他忍无可忍的直接对付自己!
顾予最终在包厢门口转身,但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扯着庾言的胳膊,将他拽到了隔壁空置的包厢。
“干什么,你你不会还要动手吧。”庾言不安的看着堵在门口的顾予,“我现在对你可可是一片好心,你别别欺人太甚。”
为防止庾言逃走,顾予关上门后一直站在门口堵着。
“我说你听着。”顾予冷冷道,“你给我拿出一千万补偿萧潇的父母,在萧潇的父母带萧潇离开中延市后,你安排专人照顾萧潇,并尽可能的寻找一切可以治好萧潇的办法。”
“凭什么?”庾言脱口道,“她自己玻璃心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给她家一千万还不够吗,这圣母我演不”
庾言话音未落,顾予一脚踹在了庾言的肚子上。
庾言趴在地上,身体痛的蜷成一团。
“我恨不得杀了你。”顾予蹲下身,抓住庾言的一撮头发,将他的脸强行仰起对着自己,冷冷道,“我不让你身败名裂,就是为给你一个补偿萧潇家的机会,你操纵舆论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你要是觉得我让你做的太多,那要不我直接把你打的半身不遂,让你也跟个活死人一样在床上躺到老死,嗯?选什么?”
庾言抽泣着,嘴角的血迹顺着下颔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艰难而又沙哑着道,“我我听你的就是了。”
顾予松开庾言,起身冷哼一声,刚转身准备离去,包厢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靳烽站在门口,指间还夹着根雪茄,嘴里吐出的烟雾笼罩着他整张脸,令他看上去既诡异又难以捉摸。
靳烽看到倒在顾予脚边,身体正因为抽泣而颤动着的庾言,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靳烽将指间未燃尽的烟头递给一旁的凯尔,抬脚走进了包厢。
顾予想离开,此刻与靳烽多待一秒,他都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对其动手,但是当他看到凯尔站在门口,显然一副看门的姿势,就知道没有靳烽的允许,他根本出不去这个门。
“死了吗?”靳烽这话是对地上的庾言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死就站起来,把你挨的拳头再打回去。”
庾言艰难的站了起来,但他怎么敢对顾予动手,只踉踉跄跄的走到靳烽身旁,低声道,“烽哥,我我没事的。”
“若在以前,你死了也与我无关,但现在你是我的人。”话是对庾言说的,但靳烽的眼睛却是盯着顾予,“打你便是在挑衅我的权威,怎么?怕他还手吗?”
靳烽向前走了一步,与顾予靠的更近,两人的胸膛只剩一拳之隔,“你放心,他不敢还手”靳烽盯着顾予,嘴角上扬,缓缓道,“除非他接下来想看到从楼上跳下的人是他的妹妹,或者是他那“靳烽嘴角的笑意更浓,“臭名远扬的母亲。”
寂静的包厢内,只听到顾予垂在身侧的拳头摩擦出的响声。
看着顾予眼底渐渐充满的血丝,靳烽低笑道,“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就算庾言打了你”靳烽顿了顿,眯笑着道,“我也照样要她们死。”
靳烽微微俯头,在顾予的侧颈肩嗅了嗅,沙哑的笑道,“好像没有混杂别人的味道,嗯,这些日子应该是忍着没发骚,我以为顾晋渊现在走了,你会迫不及待的找别人来满足自己。”
“你注定不会放过她们了是吗?”顾予面无表情,瞳仁如两颗墨色的冰块般冰冷,“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妥协至何种地步,哪怕是跪下来求你,哪怕是真做了你一条狗你是不是都铁了心了要她们死。”
靳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带着审视与探究意味的目光盯着顾予。
他知道顾予说这话是代表他向自己屈服了,可是
可是以他这些时日对顾予的了解,直觉告诉他,顾予不会这么快向自己妥协。
他是那种即便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也不会放弃尊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