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张小果来到勤政殿,恰巧遇到天庆帝与高总管主仆,正在探讨镇国公之事。
见她进来,三人皆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初。
“朕本来想着,借难民之事,拖住镇国公的手脚,让他无暇他顾,不成想,这才几日,人却昏迷不醒了……”说完,又是长长一叹。
“也是。镇国公一生战功赫赫,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威望都很高。这一次,原本也是想借着这一次,让他办砸两件事呢,谁成想,他竟然晕倒了。
这个时候,非但不能贬斥,还有表扬他的兢兢业业的……”
天庆帝听着高总管的话,轻轻摆了摆手,“原本,还以为今天若是发灾,一定会闹到不可收拾呢,可是有了果儿之前所做的事,情况起码好了八成。
只是简单赈个灾,想来也是找不出太多错处的。
不如现在啊!”
高总管心思电转,很快地在心里面过虑出一个特失利弊来,赔笑道“陛下说的是,万幸镇国公只是昏迷,不然的话,镇国公世子父子回来奔丧,西南边锤可就没有人镇守了。
那边可是有大片的疆土与西庸相联,从西庸使臣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们早有不臣之心。
再有,镇国公的三子,五子,也都把收一方边陲,若是全都回来……”边关可就要空虚了。
张小果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好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动手的最后一秒改了主意,只是下了令人深度睡眠的药,而没有果断地结果人性命。
若是没有这个侥幸,都不知道现在朝中会乱成什么样呢!
见他们谈完,张小果也不客气,把之前自己被绑那夜的情况,忽略的后面她吓唬蒙雄治的情节,原原本本地跟天庆帝讲了一遍,并且重点说了一下回来时看到的那么奇怪待卫。
听完张小果的讲述,天庆帝与高总管相互对视一个,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再问,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张小果也不纠结,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转身告辞。
“殿下这运气,还真真是……”高总管恭敬的跟在后面,一直送到了勤政殿外,看着她走远,才转回身来,与天庆帝说道“陛下,西庸与太后……”
“且让她误会这些日子吧?这些天,派可靠的人,盯紧那此人,好好看着他们到底在与谁联系。”天庆帝狠狠地握了握拳头。
虽然他不稀罕什么破皇位,可是现在它已经是他的了,再有人过来想抢,他觉得很不开心。
而且,他新找回了女儿,在他的眼中,这个女儿竟是比十个儿子都能干呢,怎么可能把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杀母,杀妻,仇人。
天庆帝想着,狠狠一拳捶在桌面上,使着杯子里面的水剧烈的晃动,差点泼溅出来。
再说皇后娘娘这边,天庆帝要寻人,整宿不睡觉,为示贤德,她也跟着,焦急的等了一夜。
将将天亮的时候,有人送来消息,说贵妃娘娘无恙,已经回了咸福宫,天庆帝大松口气的同时,她也不得不回了坤宁宫,可是轿撵还没有下呢,便再次听到一个噩耗镇国公晕倒了!
那个时候,即便她再困,哪里还睡得着?
可是,天都未亮,也不是探望太后,与之商量办法的时候,在左右的劝说下,只得合身在软榻上瞎了一会儿,可是闭上眼睛,便都是外公满脸满头都是血的样子,吓都要吓疯了。
哪里还能等得下去?
让人抬了轿撵,在慈宁宫门口徘徊,直到听到里面有动静,冲进去,却并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病怏怏的一混就是三天。
这一日,正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外面“咣当”一声,叫了两声柳絮,却不见有人来,于是摇摇晃晃地爬下了床,走到窗口。
只见外面正是烈日当空,院子上青石板路被晒得滋滋作禹,院子里面却不见一个人影。
皇后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这两个精神不好,刚刚幻听了,刚要放下纱帘回去,却见院子一口三尺粗的大瓷缸里,霍然冒出一个人来,头上尤顶着半片莲叶,口中一道水柱已喷了出来。
“啊——”皇后一怔,失声叫了出来,手指指向窗外,半天收不回来刚刚那可是个男人!一个外男,大白天的,竟然放肆到,在她宫院中养睡莲的缸里面洗澡!
这、这、这……成什么样子了!!!
要命的是,她还把整个过程,全都看在了眼中。
她这一叫,立刻惊动了躲在不同地方避暑的人,一之时,从不同地方,涌出无数的人来。
“娘娘,怎么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做噩梦了?”柳絮一边小步跑到皇后身边,一边急急地问道,“都说了,镇国公吉人自有天相,而且皇上也已经派了那么多的御医前去守着,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就不要太过担心了。”
然后,皇后娘娘定定地看着窗外,没有一丝反应。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柳絮不由讶然,轻轻走到了皇后身后,照着她的视线方向望去。
外面酷暑炎炎,似乎连院中的芭蕉叶子都被晒得无精打采的。
她们娘娘的目光所望,除了芭蕉,便只余一排粗大的,用来种睡莲的水缸,别无其它。
她猜度道“天气这样炎热,娘娘是担心缸里面的水少了?”
说着,又道“娘娘放心,这缸里面的水,是今天一大清早,奴婢亲自瞧着他们,刚刚挑满的。
若是您依旧不放心,等太阳落山之后,奴婢陪您再去看看,如果您觉得不足,奴婢再让他们挑。”
皇后依然不言不语。
院子里面,稍有些身份的嬷嬷已经忍不住向里面问,“柳絮姑娘,可有什么在吩咐的?奴婢们刚刚听到似有叫声……”
柳絮看了一眼皇后,见她依然一动不动,于是冲着外面歉意的说道“没事。”
外面的人听到这话,齐齐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各忙各的,便听“哗”地一声,从睡莲缸里站起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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