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果望向她,双眸一亮,继而心头又是一沉。
如果让福宝来,大家看不到他,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藏书阁里,满屋子的书四处乱飞。
而她恰恰又在当场,若被那个有心人看了去,那不是妥妥的在使用妖术吗?
太后娘娘正愁着抓不到她的小辫子呢!自己怎么能上赶着,巴巴地送过去?傻了吗?
张小果向福定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燥,然后轻轻抚了抚贵娘的头,“好了,不用自责,那么多书呢,不记得无可厚非。我们到前面问问守门人去。
他每日整理,说不定能记得起来呢!”
贵娘听完,默了默,没有说话。
主仆两个抱了书,一路直走向门口,白发老太监看到她们出来,赶忙站了起来,指着那些书,哑声问道:“可是要送派人给您送回去?”
张小果轻轻摇头,“不用了,刚要在里面的时候,已经大致扫过了,本想要放回原处,可是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从哪里拿的了。不知道老人家可有办法把书籍回归原处?”
白发老太监深深地看了她们两个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放在这里吧,老奴有空,就会把它们全都放回去了。”说完,低下头,不再看她们。
张小果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落寞。
只一丝,很快老人家再次恢复了那木木的样子。
许是她眼花了吧?
张小果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带着贵娘走了出去,外面天空已经暗了下来,月亮银钩子一般,挂在天上。
“竟然这么晚了?”张小果搓搓手,抬脚往勤政殿的方向走。
这两天,潘大人的事儿皇上应该处理差不多了吧?
她还一直没有问呢,不如这个时候过去问问,顺便蹭个饭?
玉华宫中。
潘贵嫔坐在梳妆台前,把首饰盒子打开,一件一件的往头上比划。
她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使女站在她的身后,不时地搭上一把手。
旁边,一个宫嬷躬身说道:“娘娘,昨天皇上升了潘大人的品阶,今儿早朝,又把大人封为八府巡按,不日就要出京了。
他传话进来,对娘娘说,让娘娘好好伺候皇上,万不可过于争宠,多多到太后娘娘跟前走动……”
潘贵嫔漫不经心的听着,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看完了首饰,又拉起使女,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老宫嬷无奈的站了一会儿,只得告退出去。
使女见她出去,悄悄跟到门边,见人走远了,“咣当”一声,把门关上,重新与潘贵嫔选起衣服,一边选,一边抱怨道:“娘娘,您到底要忍这个老婆子到什么时候?明明您才是娘娘,可这个宫里面,仿佛都是她说了算……”
潘贵嫔瞟了自己的使女一眼,轻轻在她的脑门子上戳了一下,笑道:“就你知道心疼本宫。可是,她是太后娘娘派过来的,代表的可是太后娘娘的恩典。
我爷爷那个人,老说早年受过镇国公的恩惠,一门心思地想要报恩。在他的心里面,太后可比本宫重要多了。
进宫之前,我娘可说了,只要明面上顺着他不是了,真要涉及生死,家族,谁还顾得了他的执念?”
“嗯,奴婢只是提醒一句,娘娘自己心里面有打算就是。”使女轻声答道,“至于那烦人的老嬷嬷,不是有咸福宫参照吗?”
潘贵嫔想到皇后赐进咸福宫的秦嬷嬷,不由轻轻挑了挑嘴角,“具体怎么做,不是还要看机缘。”
张小果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别人眼中得了机缘的好运之人。
出了藏书阁,她径直带着贵娘去了勤政殿,陪天庆帝吃了饭,两个人又一起喝了一会儿茶,这才离开。
同时,心里面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又有了新的规划。
回去之后,她立刻给秦轩和陈斌各写了一封信,这时,恰恰小权走了进来,手里面拿着一个棕色的信封。
“娘娘,今日,您刚带贵娘离开,恭王府就来人了。这是给您的。”
张小果一听,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新书局才开张,她又把一切规章都制定的清晰明白,还有恭王爷这尊大佛坐镇,不应该有事才对啊!“出了什么事?”
小权摇头,“恭王府的人把东西送到了林外,是奴才亲自去取的,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这封信要娘娘您亲启。”
这就更要奇怪了啊!
什么东西,还要非让她亲自开启?
一股浓重的阴谋味道,扑面而来。
难道这不是恭王爷送来的,而是某些人,想要借恭王府的名义,消灭她?
那这一封信里面,定然会藏有古怪……
张小果想象着一切可能的结果,先是让小权把信丢在地上,拿着东西在上面一顿乱敲,乱捶,这样的话,万一里面有苗疆的那种蛊虫什么的,必能打死了。
接着,她又拿摄子把住夹了起来,放在桌上,依旧按着信封的尾,伸手拿过剪刀,把信封小心翼翼的剪开。
整个过程,都与之保持着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这样的话,就算信封里面放有毒烟、毒雾,毒气这些东西,也不至于伤到人。
等口剪开,她一回手,又把信封的左右两侧也全都剪了开来,用镊子夹着一抖,倒出里面的东西,顺手把信封丢在了一旁的垃圾筐里。
小权在一旁看着,都惊呆了,“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呢?”
张小果瞟他一眼,“这东西来的蹊跷,小心些总没有错的。”
小权轻轻眨眼,“娘娘,难道这世上,还真有戏文里所说的易容术?今天那个送信来的人,不是顺子?而是别人易容成了?”说着说着,已惊骇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吧。
顺子就是田大力,贵娘的亲弟弟,进宫之后,改了名字。
“这信是顺子送过来的?”张小果眼睛怪异地望向小权,“干什么不早说?”害得她瞎折腾了那么久?
尽顾着在一旁看热闹了吧?
小权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连连承认错误,“是,是,是,是奴才没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