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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迦。”安德鲁在我的身旁低声呼唤着我,我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颤抖的感觉,他害怕了,面对着眼前身披坚甲手持利箭的家伙们,压抑的气息不仅仅只有他,就连我都有些喘不上气来。我想我也有些畏惧了吧,面对着那一双双眼睛里所投来的凶狠的目光。
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后面的未知。就像我不是害怕他们会将我杀死,而是害怕对于他们的下一步举动一无所知。
“怎么?”我尽力保持着镇定,面不改色的与阿雷西欧对视,殊不知此时的内心已经砰砰砰直跳,我也解释不了我究竟从何而来的勇气。“总督阁下,这就是你迎接我的方式吗?”
我的话音刚落,阿雷西欧在床上抬起了下巴,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也不知道那黄铜面具下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从他的举动上看来,我勾起了他的兴趣。
“哦,当然不是这样的卢迦先生。”
阿雷西欧的声音完全是带着笑腔的,他发出“咯咯咯”地笑声,缓缓从那张华丽的床铺上坐起。
“哦,卢迦先生,也不知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身上会有这么一股,嗯,奴隶的臭味?”阿雷西欧说话地字里行间之中无不透露出一股轻蔑。
我低头看了眼我的身上,确实,刚刚在那排污的水道里行走,身上不免沾满了不可言状的污秽,还有那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在前面我没有仔细的注意到这个问题,可是注意力回来之后,顿时那股味道让我痛不欲生,实在是太臭了。可是,阿雷西欧说,这是奴隶的味道?
“我们可是从下水道上来的,阿雷西欧阁下,我想那股臭味是从你们的肚子里出来的。”对于他的羞辱,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笑了之?我必须反击,所以我接着说道:“说不定我的身上的污秽就有阁下的杰作呢?这也是说不准的,奉劝阁下饮食一定要注意,不然真的有一股奴隶的味道!”
“呵,傲慢的家伙。”
阿雷西欧坐在床上笑着对我摇了摇头,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懒,慵懒到面对我的无礼反击他都不会去生气。
只见他缓缓下床,穿上那在床下摆放的整齐的拖鞋,同样是慵懒地穿在脚上,缓缓地走下台阶。
“好的,卢迦先生,正如你所看到的。”阿雷西欧说着,缓步走到那大厅中央的木桌之前,一名士兵快步跑来帮他拉开桌前摆放的椅子。“我们的处境,非常,对,非常地不乐观。”阿雷西欧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不紧不慢,如果换作别人早就乱作一团开始思考该怎么逃跑的问题,可是阿雷西欧并没有这么慌张,他非常镇定,镇定到,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外面进攻总督府的巴高达士兵不像是冲着他来的一样。或者是说,他早就有了第二手的准备,要么投降,要么,逃跑!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嘛,我可是从外面跑回来的,外面的情况我也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不过这样的话我也不好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不然如此的失礼对于这贵族身份的阿雷西欧看来,这可是一件教养的问题。
这个时候,也没有等我跟安德鲁回答他,他就招了招手,只见两名士兵搬着椅子来到我俩身后,轻轻地放下。这时也不必拘礼什么的,我跟安德鲁一道扶着凳子坐下,就在那油灯的两侧,正对面的就是阿雷西欧,不过这桌子实在是太长了,足足有六七米的长度,阿雷西欧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我跟安德鲁坐在桌子的这一头。
就当我俩坐定时,那立于身后的士兵问我俩索要铁剑。
“是,是。”
刚刚坐定被缴了械,我就连声附和这阿雷西欧,紧接着问他道:“难道,大敌当前,你不惊慌吗?”
“惊慌?”阿雷西欧慵懒的用右手扶着脸颊并支在桌面上,那口吻像是在反问。
“那么,你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克敌制胜之法了?”我接着问。
“不,没有,嗯,暂时没有。”阿雷西欧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里尽说些敷衍的话。
我闭嘴了,实在是找不到能够接他的话题来,紧接着,整个大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也许是不甘这么沉默吧,本来看上去敷衍了事的阿雷西欧坐直了身子,首先打破寂静,只听到他说道:“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主意,所以就响起了你们俩来,这不,感谢上帝,你们不请自来了。”
“哦,那么总督阁下的意思是,并不打算让我俩回来是吗?不然总督阁下不会让我们两个安排到根本没有可能回来最外围。”
“嗯?既然是根本不可能回来,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我安排的那个蠢货在路上被你们俩说服了,放过了你们?”
“哈,你说你最得意的那个胖子吗?哦,也不知道你会招这么一个饭桶。”
“哦?那就让我们聊聊那个,恩,胖子吧。”阿雷西欧像是突然来了性质一般,他坐直了身体,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因为他在这个时刻最起码也要跟我聊聊在外面敌人到底有多少,还有敌人的重点进攻路口什么的,他总是超出我的想象,竟然跟我聊那个胆小的胖子?
“总督阁下。”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也是为你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负责,这个时候聊这些没用的有些不妥吧!巴高达人随时都会打进来!”
“不,不可能的,卢迦先生。”阿雷西欧笑着对我摇了摇头,言语当中充满了自信。“总督府里是我最最精锐的士兵,就凭那些臭乞丐,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地就打垮他们。”
“那么投石机呢?巴高达的军队可有投石机呢,你就不害怕一发石头下来给你埋起来吗?”
“哈,哈哈哈……”对于我的问题,阿雷西欧竟然笑起来,那声音十分地不屑一顾那般。“这点你可以放心,我的朋友,这帮穷光蛋料定我这里满是财宝,他们正是在最缺钱的时候,他们用投石机破坏总督府?那么他们一定不想去改善生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解得问他,难道说这就是他如此淡定的原因吗?
“这是个秘密,卢迦先生。”阿雷西欧服了服脸上的黄铜面具,继续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脸,慵懒的举动,看着我俩。“说吧,那个胖子,他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