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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迪南,西罗马帝国卢杜格高卢行省的首府,在两年前由勃艮第人建立的勃艮第王国乘着高卢各行省的巴高达运动与西哥特人在南高卢大举入侵之际乘机攻占的。前面跟西哥特人的战事吃紧,埃提乌斯的军队腾不出手来,现在纳尔旁战役伤了哥特人的元气,挫败了哥特人对帝国领土的蚕食停止了,现在就以卢迪南为开头,开始了对勃艮第人的战争。
这座城市已经承受了罗马军团的投石机连续不断的进攻下破败不堪。那屹立了几百年的城墙,原来是罗马人用来防御野蛮人入侵的,现在的进攻者是罗马人自己。
我们五个方阵在前进,路过了那一整排巨大的投石机,投石机下面成群的士兵在忙碌着,为投石机装填石头。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没有人有心情跟即将赴死的陌生的我们作道别。继续往前走,眼看距离卢迪南的城墙不足百米了,这里整齐的左右排列着头戴高卢式头盔衣着各色的弓箭手们。他们每个人的脚底下都插着数支木箭,而他们的前面则有一道小小的土沟,里面填满了油脂。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我们走来,眼神极为冷漠,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又一批攻城的炮灰。
“看呐,又来了一批。”
“是啊,这些可怜的家伙,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弓箭手们议论纷纷,对于陌生的我们来说,他们嘴里的怜悯也算是对我们心里的一丝慰藉吧。
“还是我们好,站在后面不会”
“嗤!”
那个说话者还没有说完,他的胸口就被一箭贯穿倒地。
“预备!预备!”
弓箭手们赶紧伸手去拿插在地上的箭,可是更多的箭矢顷刻间就从天上落了下来,毫无盾牌格挡的弓箭手中箭倒在脚下的土沟当中,试图救他们的也纷纷中箭。弓箭手们开始出现了混乱,所有人都弓起身体,并抽出箭搭上便射,也不在乎能不能射中。
“点火!反击!”
指挥官大声命令着,手持火把的士兵完全不顾正在土沟里挣扎的伤兵,直接将火把扔进满是油的土沟当中。燃烧声,惨叫声充斥着我们所有人的耳膜。我与在场所有人一道,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抵挡城墙上飞来的箭矢,跨过燃着熊熊烈火的土沟,里面的伤兵已经停止了挣扎。我能清楚的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是在我们的方阵当中,没错,有人已经动摇了。
“你们几个推攻城锥!”
老督军米底乌斯指了几个人大声命令着,并且开始试图鼓动我们仅存的勇气跟战意。“罗马人们!(他以前可都是叫我们野蛮人)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前进!前进!”
“前进!前进!”
身边的士兵们纷纷闭上双眼,表情狰狞,看上去万分痛苦,可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冒着箭雨前进。
“当当当”
卢迪南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弓箭手给予我们的第一次齐射,被我们手里的盾牌挡住。
“保护攻城锥!你们死可以,但是攻城锥不能停下!”
一个方阵在老督军的命令下簇拥在攻城锥的四周,保护着推动攻城锥的士兵的安全。我们继续推进,勃艮第人也一刻没有放松,持续不断的给予我们一轮又一轮的射击。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前进的路上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雇佣兵们仍然在咬牙坚持着。这城墙就在眼前,可是真走起来,感觉就像是从罗马到这里这般遥远。
“后退者,杀无赦!”
身后跟随的是那几十个督军的随从骑兵,他们手持骑枪,紧紧地跟在我们的身后,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不是攻城的,是专门负责屠杀那些逃兵的。
“不要回头呜”
一名督军骑兵中箭落马,但是他的空位很快就由身后的补上,继续执行监督的任务。
“罗马!罗马”
安德鲁看起来战意高昂,原因是得到了埃提乌斯的许诺吧,他现在队伍的最前方,左手高举着盾牌,右手则持着军旗。似乎那如雨一般的箭雨根本阻挡不住他的步伐,他成了队伍的先锋,带领着队伍前进。
“呜呜呜”
一连串的号角声响起,身后那些攻城塔开始缓缓起步,那弓箭兵的身后扬起了大片尘土,黑色的旗帜在尘土中飘扬。黑色的旗帜,黑色骑兵,大批的骑兵在集结,是匈人,匈人来了!
“加快步伐!不要害怕!继续前进!!!”
老督军带领着我们小跑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能到城门下。撞开城门,完成任务,结束这样活生生的噩梦。
“咔!”
巨大的弦带绷弹声从前方响起,惊得我心头一颤。
“咚!”
巨大的弩矢就直直地砸在我的身边,侧身后的那士兵被弩矢贯穿,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弩矢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一片人都跪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更多的士兵中箭倒地,顷刻间一个方阵就死伤过半,很多伤兵在地上挣扎嚎啕大哭,可是那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人去在乎他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液流干死掉。
“咔咔咔”
一连串的巨大的弓弦绷弹声再一次响起,不可阻挡的弩矢将一个个方阵撕裂的七零八落,大批的士兵不是被弩矢定死就是中箭倒下。终于,士兵们仅存的勇气失去了。
“跑吧,不想死的就跑啊!”
那一声沙哑的呼喊,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痰嗓子开的头,我倒是惊讶这家伙怎么能活这么久。溃败的情绪如同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感染了一个又一个士兵,“跑,跑,跑!”他们改词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崩溃了,大量的伤亡使得他们不堪再战,他们要活着,所以就跟着那个带头的痰嗓子往回跑。
“不许后退!”
督军骑兵提枪直指那些溃逃的士兵大声呵斥,可是完全没有作用,他们之想让自己活下去。
“嗤!”
一名督军骑兵毫不留情地挺起骑枪就刺进了一名逃兵的腹部,剩余的骑兵拉成一条直线,无情的屠杀每一个回头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