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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赡也听到了这些话,但他依然坚持并没有露出一丝后悔或是迟疑,这样的眼神确实让天涯非常佩服。
天涯道:“既然这是一个草包,那贫道就不客气了,让你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天涯拍了拍胸口,从衣服里露出一个金色的小脑袋,小金金再次出现,而且第一眼就看见被压制住的刘仁赡。
小金金可是非常聪明,天涯压制住了一个人,而且把自己给叫出来。很明显,想要杀他不需要小金金亲自动手,这绝对是逼供或者虐待,所以不需要至死的毒,但却要一个人痛苦到崩溃的毒。
这种事情对于小金金来说那就是小事一桩,这世上再没有比它更适合逼供的。只需要咬一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小金金直接上前对准刘仁赡的脖子咬了下去,一股黑气从伤口处蔓延开来,紧接着就是刘仁赡痛彻心扉的惨叫。
小金金乃是天下至毒之物,它的毒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强大,天涯根本没有必要继续压制刘仁赡了,因为刘仁赡所承受的痛苦已经让大脑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全身都在开始抽搐禁脔,继续压制也没用。
“没事了,继续喝酒。”天涯挥了挥手,香儿回到身边,天涯搭着香儿的肩膀回到刚才那桌火锅旁边,桌子和火锅几乎都被烧毁,但身边那一坛酒倒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只是被高温煮了一会儿而已。
天涯原本就不怕烫,更何况刚才虐待刘仁赡已经用了很多时间,就算是沸腾的酒也应该冷却下来了,于是抱起酒坛就开口。
刚喝了一口,天涯便将酒坛给放了下来,原因很简单这一坛酒喝进嘴里几乎就是白水,没有酒的味道。
“好奇怪啊……”
“相公,这个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不会是有人下毒了吧。”
“这个酒,没有酒味了。”天涯将坛子递给香儿闻了一下,香儿也立刻点头,确实酒的味道淡了很多。
原本这就是一坛黄酒,黄酒的味道比起烧酒淡得太多了,更何况被高温狠狠的煮了一次。
天涯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其实把黄酒煮沸这也就是制作烧酒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但需要用一个密封的导管通过一个冷却池,这样就可以形成烧酒了。
酒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叫作酒精,酒精的沸点和燃点都远低于水,而沸腾的酒精会变成气态,当然这种气态一般人无法理解,天涯却从宗信那里得到了完整的知识。
天涯以前只是从宗信那里得到了这些知识,这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酒精变成气态之后消失不见的情况。天涯终于感觉到自己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融会贯通了,终于知道为什么蒸馏器会是那样的设置。
其实整个过程并不困难,最关键的知识就是黄酒里面的酒精和水是可以通过某种形式分离的。
其实蒸馏烧酒和晒盐是刚好相反,晒盐是通过高温将海水里的水蒸发留下盐和一些杂质。而蒸馏烧酒则是将酒精提炼出来,留下水和一些杂质。相较之下,蒸馏技术要比晒盐技术更高级,甚至可以说高出好几个档次。
这就是为什么师父不辞辛苦,走一趟丝绸之路也要将蒸馏技术带回中原。这个技术应该不止可以蒸馏酒精而已,虽然暂时想不到还能怎么用,但只要把这个技术推广出去,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更多的使用方法。
当然,这个技术的推广并不着急,至少要等大哥打败南唐之后才可以推广。因为大周与南唐一战烧酒是关键的战争物资,南唐因为没有烧酒,所以冬天打仗非常困难,士兵们受一点轻伤都不好治愈。
在冬天南唐士兵的战斗力原本就不高,他们比较喜欢温暖的环境,但大周的冬天向来寒冷,所以比较适应战斗力相对较高,加上烧酒的支持全身温暖,胆子又大,不会被战斗吓住,所以这是大周难得的优势。
天涯虽然不在乎是否给柴荣添麻烦,但他很在乎宗信的话,宗信让他暂时不要公布烧酒的蒸馏方式,他就一定不会公布。不过天涯倒是清楚,这个方法早一点公布对天下肯定有好处。
“相公,这代表什么吗?”
“没什么,我知道就行了。”天涯道:“我们回家喝酒吧,你再弄几个拿手菜行吗?”
“行啊……”香儿回头看了刘仁赡一眼,也没说什么,虽然此时的刘仁赡痛苦到像是要变异一样,但香儿是绝对不会质疑天涯的判断,他认为这样做是对的,那就肯定是对的。
“无涯子道长……我得劝一句。”李弘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对待一个老人确实有点不合适,不管刘仁赡有任何过错,你罚也罚了,还是饶他一命吧。”
“也对,该罚的也罚了,他罪不至死。”天涯道:“小金金,去替他解毒吧。”
小金金再次从天涯怀里冒出脑袋,紧接着一道金色闪电直奔刘仁赡脖子,轻轻咬住一口之后,刘仁赡全身冒起的黑筋立刻缩了回去,整个人状态也开始恢复平静。
直到此时,刘仁赡才算活着喘了几口大气。现在的刘仁赡知道天底下最痛苦的是什么事了,那就是被泽水兽咬一口。当时真想一死了之,但问题就是连死都是一种奢望,那种痛到骨头里但却让大脑非常清醒的感觉刘仁赡是再也不想体验了。
天涯道:“刘仁赡这回我是故意的,一年前刘彦贞丢掉物资的事情你要负一半的责任。你知道那些物资是多少钱买来的吗?一口酒而已,他喝与不喝对战局没有任何影响,但他却因为与你斗气不让物资进入寿州。你二人斗气谁也管不着,但因为你们之间斗气而让国库蒙受如此巨大的损失,这就是你的过失了。事有轻重缓急,有的时候你坚持的信念会害到无数百姓,这种信念就算不坚持也罢。”
“话可不能这么说……”皇甫继勋道:“我一直都在寿州城,刘大人以身作则,而且军令也并没有任何问题。两军阵前岂能饮酒?不让他饮酒这也并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刘彦贞的过错,我认为刘大人不应该承受不半。”
“我也没说军令不对,只是他处理的方式不对而已。他可以让刘彦贞喝酒,让物资先进城之后,再执行军令斩了刘彦贞也行啊。我说了事分轻重缓急,先让物资进城才是大事,刘仁赡是因为他自己毫无价值的骄傲故意不让刘彦贞喝酒才导致物资损失,让他负一半的责算是少的了。”
天涯的话立刻震住了所有人,确实刘仁赡的军令没有错,两军阵前不能饮酒。但有的时候可以让他先喝,喝完之后把正经事办了再把这个人杀了。
如果刘仁赡这样处理的话,顶多是要了刘彦贞的命,但数万士兵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从金陵运来的物资。
原本大家都认为这整件事情全是刘彦贞一个人的错,反而对刘仁赡坚持原则不让他喝酒这件事情非常佩服。
但经过天涯这样一说,确实刘仁赡应该负更大的责任。在原本知道刘彦贞是那种性格的情况之下,反而用话语刺激让运送物资这件事情失败在最后环节。这就是守将处理不善,导致失败的结果。
“刘仁赡,我这样说你服不服?”
“服~~”刘仁赡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大脑还是非常清楚,他听见了刚才天涯所说的话。天涯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他确实要负责,不过他负的责却是在法规之外,情理之中。
天涯所说的话李璟不能说,李弘冀也不能说。因为他们必须要坚持法律的原则,这件事情从法律上来说刘仁赡的处理没有任何问题。军令就是军令,既然军令规定两军阵前不能喝酒,那刘仁赡阻止刘彦贞不喝酒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他可以故意让一个人犯了军令,然后再杀他。先让这个人把正经事处理妥当才是重中之重,但刘仁赡当时也来了小脾气,就因为这一点点的小脾气导致那批物资落入赵匡胤之手。
当然,天涯把这话说出来就完全没有问题。刘仁赡对天涯这种说法是心服口服,就算在这里把他杀掉,刘仁赡也不敢有半点怨言,毕竟那一个小小的失误导致的结果非常严重。
上万士兵死于非命,数千士兵被大周俘虏,南唐国库加上李从嘉东拼西凑替寿州准备的物资全数落入赵匡胤之手。这个损失太大了,但刘彦贞也因此死在大周军营,连一个责任人都找不到。
如今这件事情被天涯一语道破,刘仁赡也感觉惭愧,无比的惭愧。原本可以不用背弃他的信念,同时又可以好好处理此事,就因为当时脑袋没有反应过来,结果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
“原来是这个样子……相公,你要不说的话我还想不到这里去。”
天涯道:“那是当然,所以很少有女人带兵打仗,男人在这方面更聪明一点,大气一点。刘仁赡当时就是因为损失一个大将该有的大气,所以才会有这种结果。如果没有刘彦贞那件事情,固守寿州会稍微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