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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之外
慕容彦超带着大队人马直接来到营外,根本没有问过守将直接往里走,没人敢阻止他,知道他是彦王慕容彦超。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传开,彦王要来帮助他们攻城,只是慕容彦超太嚣张,竟然不等刘承祐传召就直接往里闯。若换了其它人,一定是死罪一条,但慕容彦超不同,他是一个有实权有实力的王爷,而且还是当今皇帝的三叔,谁敢拦他的路?哪怕刘承祐亲自下旨也没人敢拦,因为如今刘承祐的帝位风雨飘摇,但慕容彦超的地位非常稳固。
此时刘承祐一行人正在商议如何攻城,刘承祐差点与慕容延钊撕破脸皮,因为兵权还是在慕容延钊手里,他就是不出兵攻城。但刘承祐非常急切想要强攻潼关,为了这件事情两人差点吵起来。
刘承祐虽然身为天子,但他对臣下的控制力已经降到了最低,他的圣旨几乎没用,所以他不敢翻脸只是不停向慕容延钊施加压力。慕容延钊左推右推,就是不肯出兵强攻,原因很简单这样强攻只是让士兵白白牺牲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强攻能胜,慕容延钊也不会如此抗命,怕就怕强攻之后潼关安然无恙,攻城的八万人死伤殆尽,到时候就丢脸了。而且这个骂名还得让慕容延钊来背,刘承祐毕竟是皇帝,他说一不二,到刘承祐就说慕容延钊带兵不利,枉送八万将士性命,直接拖出去问斩。
慕容延钊之所以极力阻止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和名声,身为武将慕容延钊不怕死,就怕死后留下一个骂名。刘承祐即将被推翻,如果新朝史官落下一笔,就因为自己带兵不利,强攻潼关枉送八万将士的性命,所以导致大汉灭亡,这个骂名慕容延钊可背不起。
“慕容延钊,你好大的胆子。抗旨不尊乃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刘承祐咬牙道:“你可别忘了,河中节度使这个官职还是朕亲自封的,你我有言在先,让你出兵绝不退缩。”
慕容延钊道:“陛下,我出兵了如今围住潼关就等他们弹尽粮绝,你又何苦急于一时?”
“少跟我来这套,你就是没胆子攻打潼关,早知你是这种窝囊废,朕绝不会将河中之地托付于你。”刘承祐真是气得咬牙切齿,想不到慕容延钊也不听自己的话,他还就在自己面前,可见其它手握兵权之人是怎么想的,现在让他们发兵可说难于登天。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其它人距离太远,但慕容延钊就在自己面前,刘承祐不想连他都管不了,这样的窝囊皇帝不做也罢。
慕容延钊道:“陛下,强攻潼关我军死路一条,不用再试了。虽说是八万对三万,但潼关太过坚固,除非有王阀的攻城器械,否则微臣绝不敢出兵强攻。陛下苦口良药,忠言逆耳,为微臣绝不能拿河中军八万将士的性命来验证这个事实。”
“好大胆的慕容延钊,竟敢这样与朕说话,你就不怕掉脑袋吗?”曹芸道:“陛下你先歇一口气,让我来骂他。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慕容延钊,小小的河中节度使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嚣张,老夫今日非得骂醒你不可。你这个小畜生,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你就是一个属黄瓜,欠拍……”
慕容延钊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把曹芸的话听进耳朵里,虽然曹芸骂人很难听,但其实两人早就商量好了,慕容延钊态度稍微差一点,刘承祐生气之后曹芸就上前骂街,转移主要命题,反正骂人不会骂出祸事来。更何况一个愿骂,一个愿听。
曹芸其实已经骂了好几天,起初刘承祐心里还挺痛快,慕容延钊还算是臣子,就算被人这样骂他也不敢还口。
但骂了几天之后刘承祐感觉不对劲,每次说到重要情况的时候曹芸就会骂开街,虽然骂的难听但一点作用也没有,慕容延钊仿佛享受一般随便曹芸骂,都难得还口。骂完之后各自回营睡觉,结果正事一句也没提。
刘承祐确实笨了一点,想了几天之后终于发现不对劲。曹芸这哪是在骂慕容延钊,分明就是在帮他脱身。被人骂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慕容延钊现在都还没有出兵,曹芸除了骂他之后也不能做什么正经事。
“够了,别骂了。”刘承祐道:“你们俩串通好了吧,每次骂完就回房睡觉,也不提出兵之事。我要的是攻破潼关,不是来听你们骂人的。而且……为什么每天骂人的内容都一样?”
曹芸忽然很尴尬实在没有想到,以刘承祐的智商竟然能发现这个计划,还以为要多来几次刘承祐才会感觉奇怪,至少下个月才会怀疑是不是在耍他。
不过要换作正常人的话,顶多两次就会怀疑,第三次就会知道这是两人串通好的了。刘承祐已经听了好几天的,前几天脸上还一直很得意,今天忽然想通了。
“陛下,微臣并非打不过慕容延钊,但这八万将士都是他从河中带来的子弟兵,若非如此微臣绝不会开骂,而是直接打醒这个混帐。但臣并非这八万将士的对手,所以只有动口不动手。”曹芸的解释就连刘承祐也不信,但至少还解释了,总比完全不给面子的好。而且这话也算是旁敲侧击,告诉刘承祐这八万人马是慕容延钊带来的,他刘承祐控制不住这些兵马。
刘承祐道:“慕容延钊,曹芸我警告你们俩,别跟我耍什么心眼,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最好给我快点组织强攻潼关,否则……”
慕容延钊和曹芸几乎听不进去,因为现在的刘承祐除了皇帝这个名号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各路节度使已经不听他的话,他也不敢再下令,否则彻底撕破脸皮只会逼得所有人造反。他的圣旨已经如同狗屁,没有人会多看一眼,想要扭转这个局面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让别人不敢违抗他的旨意。
河中军是刘承祐最后的势力了,他也无路可退。如果继续这样待在开封的话,只会天下大乱,总会有一个人带头造反。
这只是刘承祐自己的想法,他并不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不听他的圣旨原因只有一个,郭威造反在即,所有人都在观望形势,只要形势不对立刻调转枪头。这种情况之下,当然不会有人听他的命令。
“陛下,微臣原本应该受命,但无奈强攻必败,到时候陛下该怎么办?就算拿下潼关,我军也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你又如何平定左右?”慕容延钊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围住潼关,让他们在里面自生自灭得好。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陛下应该想办法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样才能真正的天下归心。”
“说的好。”忽然一个声音传入帐中,慕容彦超撩帘直接走了进来。随后站在刘承祐面前微微低头道:“彦王参见陛下。”
“皇叔免礼……皇叔怎么有空到潼关观战?”
彦王左右看了看,随后道:“都给我出去,你们俩留下。”
彦王的护卫立刻退下,就剩下慕容延钊和曹芸留在帐中。此时慕容彦超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狠狠的盯紧刘承祐,眼中直冒血光。
“皇叔……你想干嘛?”刘承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非常清楚慕容彦超的武功有多高,只要他一动手自己死路一条。曹芸立刻站在刘承祐的面前,虽然不是很想保护他,但出于条件反射身体还来不及思考。
慕容彦超道:“曹芸滚开。”
曹芰摆了摆手,随后让开两步,慕容彦超与刘承祐对面而立。慕容彦超随后伸手……
‘啪啪~’两个耳光狠狠的打在刘承祐的脸上,打得刘承祐脸颊红肿,鼻血跟着流了出来。不过所有人都看得慕容彦超已经手下留情了,以他的功力原本可以两巴掌打死刘承祐,现在只流一点鼻血出来,就知道慕容彦超虽然生气但没有准备杀刘承祐。
慕容延钊和曹芸都很失望,如果彦王在这里把刘承祐给杀了自立为王的话,他们一定拥护,因为刘承祐太废物了,谁也不想在这种人手下称臣。
“你这个混帐。”慕容彦超道:“慕容延钊说的没错,就凭这点兵力强攻潼关必败无疑,先帝的机智与兵法你一点也没有学会,还在这里瞎出主意。如果慕容延钊同意攻城的话,我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斩他的狗头。你这个混帐东西,谁不好惹偏偏去惹郭威,削他兵权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杀他不可?动手之前也不知道先笼络势力将兵权握在手中,如今只剩下河中军为你效力,你还让这些宝贵的兵力去送死,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承祐没敢说话,但眼睛狠狠的盯着慕容彦超。他与先帝刘知远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虽然是自己的三叔,但却不姓刘。这个混帐竟然敢打自己?等回到开封之后,一定先削他的兵权和王位,然后把他慢慢折磨到死才能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