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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谈生意吧。”宗信尴尬道:“贫僧要运的东西还不少,不知道叔叔手底下有多少镖师?”
“有必要的话,几千上万人我也凑得出来,反正这附近所有山贼土匪都是我的人,只要换一身衣服他们都是镖师。平时走镖的也就几百人左右吧。”顾国章毫无顾及,如果他只是宗信大师的话,顾国章肯定不敢这样说,但他是雷洪的儿子,既然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也没有必要隐瞒。
宗信点头道:“足够了,贫僧还有要事去办,就此告辞。”
“这么快就走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不了,贫僧要赶回大汉,契丹大军即将挥军南下,如果去晚了只怕耶律德光逃掉。这一次贫僧要亲手拿下耶律德光的人头。”
“快去快去。”顾国章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原本想留宗信吃顿饭,但提起这件事情顾国章也不管什么礼节,让宗信快去,准备大事。
宗信一行人告辞正友镖局,直接坐上马车赶回渭南。顾国章目送宗信一行人离开,心里感慨颇多。
“哎~可惜了。”顾国章道:“宗信差一点就成我的女婿了,结果被独孤星月抢先一步,早知道我也去泰山,这样就是亲上加亲了。”
“爹,你在说什么啊?宗信大师是我的师丈,你可不能乱想。”
顾国章道:“傻丫头,所以我才说差一点嘛。我现在都后悔让你拜独孤星月为师了,如果你不拜她为师,我照样把你硬塞给宗信当妾,哪怕待在他身边当个丫环也行。不过现在不行了,总不能师徒共侍一夫吧。可惜,所以可惜。”
顾小月被说的小脸通红,一直以来顾国章都没跟小月谈起这种事情,而且作为江湖女子顾小月平时也大大咧咧,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但提起这种事情,顾小月还是有些害羞。
“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宗信竟然是我义兄雷洪的儿子,按理说应该是你嫁他为妻,被你师父抢先了。”顾国章叹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们全家性命难保。要不然……我找人把你师父给杀了,这样我就有理由把你硬塞给宗信。”
“不要胡说,我很尊敬师父,不许对她动手。”顾小月道:“难道你不怕独孤阀的人报复吗?独孤阀的人都是疯子,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我没打算亲自动手,我说找人去杀嘛。算了算了,反正这件事情成不了,往后还是保持良好关系对我们更有利。”
两人同时回头往家里走,顾小月好奇问道:“我师丈真是雷伯伯的儿子?”
“此事千真万确,以前我就调查过宗信的来历,结果调查不出来。还有他与雷洪的特殊关系,我就感觉奇怪。直到他刚才拿出了夜王令,我那时候才敢确定他是雷洪的三儿子雷天勇。”
顾小月点头道:“那确实有点遗憾,如果你给我找宗信这样的夫婿,我倒是乐意出嫁。不过现在人家是我的师丈,所以还得重新找一个,我绝不出嫁要找也得找一个上门女婿。”
“那当然,我顾国章的女儿怎么可能出嫁?回家再商量吧,对了你看宗信身边的那个小子怎么样,虽然比你小几岁不过他是宗信的徒弟,而且还是大将郭威之子。而且你们的年龄相差也不大,没有你师父和师丈相差7岁这么多。”
顾小月撇嘴道:“小破孩子,毛都没长齐想娶我?门都没有。”
“那宗信身边的另一个小子呢?他可是赵阀的二世子,而且一直和宗信在一起,我怀疑宗信想辅佐他登基称帝。反正我估计宗信想辅佐的人不是他自己的徒弟,就是他身边那个姓赵的小子,这两人其中之一能当皇帝。”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如果真能当皇帝的话……只是考虑而已。”顾小月才只有15岁,她还并不着急嫁人。面对条件再好的人,她也只是考虑一下而已。顾小月是独女,在家里父亲疼母亲爱,所以顾小月绝对不会出嫁,必须要找一个上门女婿。
………………
宗信从渭南去往金陵用了将近两月的时间,回程却只用了半个月。在独孤阀制作了一辆车,宗信亲手设计让工人们打造,平时用八匹马拉车,实在有情况的时候就用八匹坐狼拉车,那速度一般人根本想像不到。
独孤阀常年运送粮食,所以独孤阀的车原本就好。宗信设计的马车有三对轮子,轮子和轮轴都是由精铁打造,在轮子外面还套了一层牛皮胎,胎里放了很多的石棉让轮胎离地,而且更柔软。
这样的设计远比普通的木轮更耐用,速度也更快,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有太大的颠簸。路面不平的时候,坐在马车里如同受罪,宗信这样不能彻底避免颠簸,但可以减轻颠簸的幅度,坐在车上也更舒适了。
回到渭南之后,宗信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契丹集结三十万大军挥兵南下,已经到了沧州城下。
宗信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么快?春耕还没到呢。”
“兵者诡道,耶律德光出其不意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在下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在三天之前,不知道耶律德光会不会强攻沧州。”文弱书生叹道:“宗信大师,此事与你无关,无春耕无关,若是耶律德光大军攻破沧州,只怕来不及集结兵力。”
文弱书生说的非常明确,耶律德光三十万大军压境,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大多数人以为耶律德光不会挥军南下,但有一部分人知道耶律德光必定挥军南下,宗信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一网打尽。但宗信说是春耕之后,想不到春耕之前耶律德光已经到了,如果耶律德光大军破了沧州,那么中原不保。
宗信叹道:“只怕现在已经攻破了沧州,因为耶律德光得到了魏王符彥卿的五形阵图,只要派人研究,而且打一个出其不意,只怕符彥卿守不住。幽云十八骑听令,留在渭南照顾狼崽子,其它人跟我走。”
幽云十八骑心里即激动又难过,激动的是辽军已经兵临沧州,根据宗信所说应该已经攻破了沧州,只要直抵京师中原不保。看这个形势是好,但幽云十八骑也不免难过,因为他们感觉契丹皇帝这一次要遭殃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有这个感觉。
………………
此时,沧州城下,符彥卿真没想到契丹大军真如宗信所说挥军南下,但宗信说的是春耕之后,如今春耕未至契丹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且连续攻城三天。
符彥卿五形阵图火阵被破,木阵被压,如今全凭金阵与土阵守城,眼看契丹大军好几次已经攻到剁口之上,而且还只是小型攻城,没有派出大军。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符彥卿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还以为自己的五形阵图坚不可摧,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被耶律德光给破了两阵,而且金阵与森阵也只是苦苦支撑,城下尸横遍野。作为攻城方,耶律德光已经大胜,因为双方死伤相差不大。但按理说,攻城方应该多出三倍的死伤才对,这一次符彥卿也没有办法了。
第四天的清晨,所有人被契丹的号角声吵醒,来到城外一看,契丹集结大军,各种攻城器械准备周全。面对契丹黑压压的一片,符彥卿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感心寒。耶律德光准备强攻,今天就让他有来无回。
“传令下去,准备狼烟,只等大战之时点燃狼烟,叫这群契丹狼崽子们尸骨无存。”符彥卿命人准备狼烟,敌从我寡但此时符彥卿所有士兵都没有惧色,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将军很有自信。
弓箭手站在垛口拉弓上箭,不断有人送来箭筒,守城将士自然以远程为主。城内还有人正在煮着沥青,准备石头。如果敌人攻到城下,这些东西最有用,只要倒下去就能死一片,而且再把沥青点燃,让敌人不敢前进半步。
最后,弓箭手身后都站着短刀兵,如果敌人攻到城上,为了保证弓箭手继续射箭,短刀兵就要用自己的刀和盾牌为弓箭手清除障碍。
从城内往外看去,真是黑压压的一片。契丹士兵身穿绒布铠甲,前方士兵手拿长戟长镰,正中间全是攻城器械,由长刀兵与短刀兵护卫,最后面则是弓箭手。垛口上的弓箭手根本不怕,因为敌人低处,他们的弓箭手很难射准,更何况只要有危险就能以垛口为盾,根本不怕攻城方的远程部队。
不过契丹方还准备了投石车,这是符彥卿最害怕的东西,投石车制作困难,操作更困难。需要很多人运送巨石才能让投石车运作起来,而且每一次攻击的间隔也很长,除了攻城之外作用并不大。
只是想不到契丹竟然能制作投石车,看样子是非得攻城沧州不可。
符彥卿虽然害怕,但很有自信自己能守得住。必须要在这里拖延时间,否则消息刚传到其它节度史的耳朵里,还来不及集结兵力就被耶律德光逐个击破,那样的话中原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