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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茗先是朝天拜了拜,再在莲台上转了个圈,这才化为了人形。等欢快的乐声传遍了月亮湖,她这才盘旋而起。火红的裙裾呼啦啦的转了起来,瞧着像是一朵开了合合了开的花朵。她跳的并不比俗世里的舞娘好多少,只更轻盈也更飘逸。随着她的旋转,一股奇异的香气飘散了出来,有那蝴蝶闻香而来,跟着她打转,倒也堪奇。
只可惜除了幼生的狐狸在看她跳舞,大部分的狐族却是紧盯着水面。
云草拿眼往湖里看去,只见着荡着涟漪的水面上,有着模糊的天宫影子。云草又想着往天上看看,只被她生生的忍住了。正想着过去问问月老,月老却是抱着酒葫芦走了过来。云草还未开口,月老却是朝她摇了摇头。待坐下后,他自顾自的掀开锅子的盖子,嗅了嗅后这便朝云草伸出一只手。云草立马意会,掏出了一只未曾用过的玉碗递了过去。月老满意的点点头,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鱼汤后,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长乐见此,也不往湖里瞧,爪子一挥放出一只碗来后,施法给自己灌了一碗鱼汤,美美的吃了起来。云草和魏无忧对视一眼后,又双双扭头往湖面看去。
白玉茗已是停止了旋转,舞姿也开始变的古怪起来。动作越来越慢不说,还摆出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姿势。只到最后,这才双手合在一起,高举到头顶后,直直的仆倒在莲台上,瞧着就像俗世里那些巫族后裔请神上身一般。
却说白玉茗才伏爬在地,云草就感觉周围安静了不少。连着月老也放下了碗,静静的看着湖面。大条如长乐,在这种氛围下,也依依不舍的将自己的大头从那只大海碗里抽了回头,一脸懵的看着云草。云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这家伙眨了眨眼后,才挨着魏无忧坐了下来。
这一打岔,等她再朝湖面瞧去的时候,白玉茗已是站了起来,满湖岸的狐族都激动的看着她。让云草感觉奇怪的是,她的脸上没了先前那种小家碧玉的秀气,反倒是多了一丝不可直视的威严。只见她先是朝着逢春所在看去,云草以为她要找逢春比试,毕竟先前她这样说过。谁知她嘴巴张了张后,竟是跟哑了一般一点声音也无。等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阵抽搐以后,她这才缓缓转过身,朝着云草的方向道:“云道友,月娘娘让你与我共去水月境。”
她这话一出,众狐族尽皆哗然,只碍着天上的月娘娘还在,一个个并不敢多言。云草却是有些懵,先是看了看魏无忧,见他蹙着眉,显是也没听说过水月境。她这便又朝月老看去,月老亦有些疑惑的道:“怪哉,她竟点了你,如今你是不去也得去。”
“主人,要不我们俩带着阿云逃吧?”长乐闻言对魏无忧道。
魏无忧摇了摇头,将身后的戮仙剑取下来递到了云草面前。你道忘情剑怎的改了名,却原来是云焰和长乐觉得“忘情”二字不吉利,怕魏无忧真的忘却所有,所以便让他延用了此剑最初的名字。
云草惊讶的看着他,于剑修来说,剑比命重,他竟舍得将戮仙剑给自己,莫不是真的动了情?只此时显然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云草收回乱飘的思绪,先是拒了魏无忧的好意,又简单安慰了他和长乐两句,这才毅然转身往湖心的莲台上去。
等云草上了莲台,莲台四周的花瓣忽的开始合拢,湖面上又开始下雨,那道雨后彩虹慢慢的消失在雨中。莲瓣彻底合拢的那一刻,云草往天上瞟了一眼,先前那位月娘娘已然不见,连着那如仙宫一般的宫殿亦跟着消失了。
“你究竟是谁?与我同去水月境的即便不是逢春也不该是你。”白玉茗紧盯着云草道。
云草瞄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自见着这位起,这位可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你”白玉茗气的要动手。云草也不怕她,当即唤出了霞火。流动着的霞光将莲台照的大亮不说,窜出去的火星子更是将白玉茗的衣服烧了个洞。
白玉茗大惊,忙用尾巴扑火,可惜那一点火星却是怎么都灭不了。眼瞧着火星都要窜到身上,她这才朝云草道:“这里可是狐族。”
云草点点头,手一张,那点火星就飞了回来。盘腿坐在莲台上,再不言语。却说那莲台一直滴溜溜的打着转,也不知要去哪。云草几次放出神识,却是被那莲瓣反弹了回来。几次过后,她也就不再试了,反而闭目静坐。不曾想过了半刻钟,待在莲台角落处的白玉茗忽然出声道:“你可知水月境是哪?”
云草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依然不言不语。白玉茗有些恼的瞪了云草一眼,这才忍不住道:“每年的朝月节,狐族都会如今日这般向月娘娘献舞。这舞又分两种,一种是凡舞,一种是祝祷的舞,祝祷的舞是跳给月娘娘看的,意为请月娘娘护佑狐族。只月娘娘从未显形过,我今日亦是第一次见到她。只可惜不敢直视其尊荣,水里的倒影又太模糊。这也就算了,没想到月娘娘还下了喻旨,让你和我一起去水月境。我先前去俗世的时候,那里祈雨的人都是用活人活羊献祭的,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被选中的献祭之物?还有这水月境究竟是何处?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云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一时不知说甚,她自个亦是云里雾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害怕。我只是想着你我如今在一条船上,自该摒弃前嫌,先渡过眼前这关才是。”
“先前我听你提过月娘娘?”
“涂山顶上有一座月娘娘的雕像,族里对她讳莫如深,并没与我等细说。若是与我一同前来的是逢春,她或许还知道点,毕竟她有一个好祖母,那像我自幼失孤,除了当初带我回来的三爷,再没人将我当成同族。即便我后来攀上八爷,他也未将我当回事,多少同族将我看成个笑话呢。这次朝月节献舞,我可是求了八爷整整一年,他才答应的,一般人可没资格上莲台献舞。”
云草见她说的可怜,想着安慰她一下却终什么也没说,毕竟这姑娘先前的作为实在是让人对她无感。良久,这才干巴巴的道:“或许这是一份机缘也不一定。”
“八爷倒是提过一次,说是这位月娘娘性格古怪,不是个好相与的,让我不要跳祭舞,说是一个不小心,讨不了好不说还要受挂落。可我以为这一次会跟往常一样,她并不会出现,那里知道会这么巧。”白玉茗苦恼的道。
白玉茗的话刚说完,莲台忽的停了下来,一人一狐同时往顶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