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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游方,听说你自称百事通。我且问你,那边那位肩膀上蹲着只黑乌鸦的女子姓甚名谁?”何雨娇忽地回头问。
徐游方一愣,如今大家都喊他徐老头或者徐老,倒是少有人知道他的本名的。不过他很快就反映过来,“这位便是上次仙岛会的花王,简雨简真人。”
“简雨?难怪我会觉得眼熟?如此说来,许素烟不就是”何雨娇自言自语道。
“何姐姐,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自己逛吧。”何雨娇说完也不等许如茵回答,扭头就走了。
“我说徐老头,那叫简雨的真的是花王?这长的也不怎么样嘛。”许如茵小声道。
“千真万切,这花王可是由照花镜的镜灵选的,岂能有错。老头我劝你一句,这位的来头可不小,你可别往上凑。神霄阁不说在瀛洲,即便是在苍梧,那也是一等一的宗门,非我等招惹的起的。”徐游方好心劝道。
“你这臭老头,怎么说话呢。我游灵宗虽比不上神霄阁,比你这一身臭毛病的跛脚修士总强不少吧。”许如茵恼羞成怒道。
得,果然是好心没好报。徐游方瘪了瘪嘴,一扭头不再理许如茵,反倒是又跟苏星言几个攀谈起来。这丫头还真把她自己当盘菜了,也不想想许家那位老祖还有多少年岁可活,果然是个傻透了的。
许如茵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她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她的心里就跟火烧了似的,这才逮谁喷谁。好在她还带着些理智,所以喷火的对象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即便老祖不在了,她师傅总还在。比如万谷山,比如徐老头,比如灵寂宗,都是些没有靠山的。也只有这样,她心里的那丝优越感才有了存在的底气。不是没人劝过她,可是她就是听不进去。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一个个顿顿大鱼大肉的人,忽然被告知以后都要茹素,谁受得了,所以她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怪谁?当然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老祖好了,都修炼了这么多年,谁知修为硬是没有半点进步。若是他能一举化神,她那里需要受这份罪,多的是人抢着捧着她,可惜如今却要她捧着别人,谁受的了。什么何姐姐,不过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姑婆而已,谁稀罕跟她说话。许如茵愤愤的想着,谁知越想越生气,这便用左脚狠狠的跺了跺地。原还想着再逮条小鱼出出气,谁知一抬头,眼前一个人也没有,却原来天香台都消失了,围观的修士自然也都散了。看着林易言已经走远,她原想着追上去说说话,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这便又有些心灰意冷,所以只好闷头往临风楼走。
却说何雨娇,她并没有走远。在街角转了一个弯以后,就从后门进了红花楼。红花楼是阴魂宗的产业,大凡阴魂宗的修士都是在这里歇脚的。
这红花楼说白了就是一个妓院,里面的妓女都是红花谷里一些资质低又不甘心平凡的女修。好在红花谷本就修的是双修之法,故这些女修并不以此为耻,反而巴不得进入此地。阴魂宗之所以将天香台设在红花楼,可不就是为了给红花楼多招些客人。君不见,许素烟虽未找到情郎,红花楼的姑娘却是个个忙的打转。人道是,红楼帐暖,处处皆春光。
何雨娇径直去了后院,在转过一道抄手游廊后,就见着远处的红灯笼下站着个紫衣薄裳的姑娘。
“你站在这里作甚?”何雨娇走过去才问。
“我……”紫菀吱吱呜呜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怜她并不知这煞神这会子会过来。却原来红花楼四处是人,她轻易不敢放开神识,惟恐遭人忌讳。待跟着何雨娇进了屋,她忙掩了门,将对面楼里的莺声燕语和那出来逢人的皆关在了外面。
“当年徐镜舟送来的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是不是就叫简雨?”何雨娇也没细究,倒是问起了另一件事。
“简雨?好像是有这么个丫头。那丫头看着憨厚,内里却是个聪明的,当初逃出去的那几个中可不就有她。你怎么问起她来,莫不是她如今也在苦夏岛?好在这些日子,我借口不舒服,轻易并不怎么出门,这要是被她认出来可就糟了。”紫菀干笑了笑才道。心里却是直打鼓,真怕这位一个不顺心就杀了她灭口。
“不只她,就连许婉静也在,这许婉静还成了我的同门师妹,样子也变了不少。”何雨娇蹙着眉道。
“姐,你看要不要我”紫菀用手在脖子上比了比。
“你倒是想的容易,如今即便是我,也轻易杀不了她们两个。不说许婉静,就说简雨,她可是得了祝颜神君的传承,身边跟着的可是神乌墨皇。好在我早换了个身子,事情也过去了这么久,想来一时半会她们也找不到我。对了,当年她们俩可见到过你的真容?”说到最后,何雨娇紧紧的盯着紫菀。
“没有,您知道的,我给她们送天香丸的时候一直带着面具,何况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们定是不认得我的。”紫菀身子一抖,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你放心,我可舍不得杀你,只是让你安份些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找了个情郎。要我说,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你可当心些吧。念在你我姐妹一场,只要我得了那件东西,我自会放过你,在这之前,你得给我乖乖待在红花楼。”何雨娇不屑的看了一眼畏缩的紫菀才道。
紫菀本想解释两句,只她深知这位的性子,这便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你听不听随你,只莫乱了我的计划就好。若是你依然执迷不悟,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好生待在这里,有事我自会通知你的。”何雨娇说着起身拂了拂衣服,这才徐徐走了出去。
这边,简雨和许素烟说着说着又开始相对无言。时间似乎在两人中间竖了一堵墙,不知不觉就生疏了。
“简雨,你变了,我也变了。”
“嗯。”
“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我没有被天香老妪掳走,以我曾经那懒散的性子,定然不会这么早结丹,也不知这一切是幸还是不幸?若是没有这些事,想来我们依然亲密无间。如今,你我却是越走越远了。”
“自然是不幸的,至于我和你,我们依然是朋友不是吗?也许我们该重新认识一下。”
“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