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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方束应该回秋鹤山方宅吃饭的日子,他的车刚开进主宅的院子,沈安颖就小跑出来迎接。
她一眼就看到了车身上的擦挂痕迹,足有半辆车那么长,全球限量的豪车,就这么毁了。
沈安颖连忙扶住他,“哥……你出车祸啦?受伤没有?来人,去把顾医生叫来!”
“我没事。”方束抽回自己的手臂,“只是蹭了下。”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走路也稳当当地,沈安颖便没有怀疑。殊不知,他刚刚才经历了生死危难的一刻。
开车下山的时候,方束已然是人神分离的状态,差一点就撞破护栏冲下悬崖了。
沈安颖走到他身边,小声询问:“你拿到Giovanna的DNA了吗?”
方束瞥了她一眼,有点意外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计划,但他还是点了头。
他给乔凡娜戴围巾的时候,顺手勾了一根。等吃完饭,他就会把林熙华和乔凡娜的头发都送到检验中心去。
沈安颖冒死问道,“如果科学也证明,她不是林乙柒怎么办?”
“哦?你是觉得我眼瞎,连自己未婚妻都认不出来?”
“不……不是啦!因为我今天接触了Giovanna之后,发现她的习惯跟林乙柒完全不同。她的用餐礼仪、走路姿势……这些都像是上流贵族从小培养出来的。”
沈安颖说的这些,方束何尝感受不到。但是,这些依据在他心里根本站不住脚。
他只相信科学,还有直觉。
两人各怀心事,一同走进餐厅。
方义雄夫妇和沈伍夫妇已经就座,可让他们没想到的事,今天的家宴上还有客人。
方束记得这家人,上次方义雄组织相亲,就是跟这家人相的。他明明当场就拒绝了,怎么爷爷还不死心?
方束径直走到方义雄身旁,“爷爷!”
“哼!方总现在架子不小,吃饭回回最后到场不说,看见客人也不知道打招呼。这就是你的家教?”
方义雄显然是怒了,在座的方家人噤若寒蝉,反而是被针对的方束不卑不亢,仍然对客人视而不见。
他自顾自地说:“刚去见了我的未婚妻,路上出了点儿意外,来迟了。”
话音初落,方义雄手中的拐杖都踉跄了一下。
众人都不禁回味起这句话:未婚妻?他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
“阿束!你在说什么啊?”方卓意尴尬地笑着,“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茵茵还在这儿呢,别吓到人家!”
方卓意说的,正是方束的相亲对象:游茵茵。
游茵茵今年才二十出头,从小在国外长大,现在是一名国家级的芭蕾舞演员。游家在丹枫虽然排不上名号,但近三代清清白白,还出过不少艺术家,看得出修养和家教都是极好的。
像方家这种家族,早已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壮大。方义雄之所以选中游茵茵,是因为她真实、善良、踏实,跟普通的名媛截然不同,加上长相也是方束中意的那款——或者换句话说,方义雄是照着林乙柒的气质选的。
可是方束并不领情。
方卓意把方束拉到了游茵茵身边的空位,试图以玩笑的态度把刚才那一幕蒙混过去,可游家的爸妈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家就游茵茵一个宝贝女儿。
游父还算客气地说:“没想到,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几天,阿束这么快就找到了心仪的未婚妻,恭喜恭喜啊!看来是我们家茵茵没这个福气了……我们刚从法国回来,给大家带了一些手信,既然送到了,就不打扰你们的家宴了。下次再来拜访!”
这下方义雄的胡子都被气得扬起来了,蒋庆欢见状,连忙在桌下按住了方义雄的手,难为情地吩咐管家和方卓意夫妇把游家人送出去。
席上只剩下四个人,方义雄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方束!你是想把我气进棺材里吗?游家的姑娘这么可爱,哪一点配不上你?”
方束垂下头,像一个被训的小学生,但他的心里却是格外叛逆。
他态度坚决,“爷爷,以后不要给我安排相亲了。我除了她,谁都不娶。”
“哥!你少说两句吧!”沈安颖哀求道。
要是平时,她哪里敢指责方束的言行,但这次她真的替他担忧。
难道他不想要命了吗?
蒋庆欢察觉到身旁的人情绪过于激动了,她默默给方义雄抚背顺气。
方义雄拐杖一杵,木地板发出震撼的声响。
“你个混账!你想娶谁?啊?她都死了!电视上那个,不过是一个跟她长得有点像的已婚女人而已!你难道要娶她吗?咳咳……咳咳……”
方束等方义雄咳完了,才抬起头,目视前方,无所畏惧。
他说:“我会等她离婚。”
多么令人错愕的一句话,刚进门的沈伍和方卓意听了都愣在原地。
“你……我……”方义雄大口喘着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
于是他挥舞着拐杖,眼看就要落在方束的背上了,方义雄却突然眼前一黑,拐杖摔了,他也重重跌回了椅子上。
方义雄晕倒了!
方家乱成了一锅粥,后来,整个丹枫市都乱了。
苏家接到消息后,苏老太爷立马往市医院赶,这俩人可是多年的革/命友谊。
苏湳也跟着去了,然而他寻了一圈,没看到方束的影子。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他在基因检验中心。
苏湳大概猜得到他为何而去,于是他打理完这边,又追过去。
他停好车之后,就快步往大楼走去。结果在门口看到了方束的车,他人还在里面坐着。
苏湳走过去敲了敲窗,然后坐在了副驾驶上。
苏湳盯着他手中的两个塑封袋,说:“你胆儿也是够肥的啊,方爷爷都进医院了,你还敢为了那个已婚女人偷跑出来。啧!要是我敢这么做,我爷爷出了院就能把我发配南极!”
方束自动屏蔽了他的叨叨,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苏湳干咳两声,继续叨:“怎么还不上去,人都要下班了。”
“……”
“怎么?突然怂了?不如我帮你送上去。”苏湳笑着打趣他,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方束恨了他一眼,苏湳马上收回笑容,把脑袋扭开假装看窗外。
然后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一不小心,就坐到了大楼的最后一盏灯熄灭。
苏湳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愈来愈深。
“束,我实在不喜欢看你当情痴的样子,傻逼透了!我真希望……下一个林乙柒能早点出现,拉你一把,但我肯定,绝对不是那个Giovanna!”
苏湳说完就开门下车,留下的话却在方束的心里扎了根。
再等等吧!不要那么快揭开谜底。
有她在的丹枫市,空气都变得不同了,这样的空气,他还想再呼吸一会儿。
方束把塑封袋收到了挡光板上面,随后发动车子,去医院请罪。
季牧予和乔凡娜休整一晚后,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
乔凡娜醒了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大床,洗澡更衣,还叫了两份早餐上来。
她本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却不想季牧予醒来后,正经的早餐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把她扛回床上,折腾了两小时。
美其名曰:不能拖欠老婆每天晚上应享的待遇。
乔凡娜事后腹诽道:“原来在某人心中,性生活是打卡制,呵呵!”
临近中午,季牧予才带乔凡娜下楼吃饭,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意料之外的人。
乔凡娜走近她,看清楚之后,惊道:“简帛……你怎么在这儿?”
“季先生,季夫人!”简帛点头表示问候。
季牧予为乔凡娜拉开椅子,说:“你最近不是慢慢开始恢复记忆了吗?所以我把简帛叫来,帮你看看。”
乔凡娜汗,“这……也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吧?”
简帛是以科学家的身份受聘在哈斯特集团,现在倒好,完全被季牧予当做私人医生在使唤了。
简帛已经习以为常,她的脸上也从来看不出有何不满。乔凡娜猜不透她,不知她是真的没有情绪,还是隐藏得太深。
三人一齐用完餐,简帛就把乔凡娜带到了她的房间,季牧予送她们回去之后,正要回房处理一些公务,走在酒店的走廊里,身边突然有一扇门开了。
“Mar!”
季牧予听到自己的英文名,猛地转头,看到了那张令他震怒的脸。
他像一头狮子一般俯冲过去,迅速把他推回房间,锁上了门。
他把那人按到墙上,低吼道:“谁让你来的?!”
那人笑得像个无赖:“我自己来的啊!嘿嘿~”
季牧予许久没有这样发怒了,“你真的不怕死!”
“Mar,淡定点儿!我出门都是全副武装的,不会暴露身份。”他试探性地拿开季牧予的手,“谁让你大老远把我女人召唤来,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出远门。”
季牧予冷笑,“以前她去美国的时候,我看你挺放心。”
“这哪一样,国内坏人太多了,你也知道的!”
他悠闲地走到吧台去倒了两杯酒,递给季牧予。
季牧予喝了,心中的暴躁缓解了些,“你跟简帛,今天之内给我消失!”
“哎!果然啊,季家人就是冷血,用完就丢。”
季牧予不屑道:“你不也是季家人。”
那人无辜地点了点头,没话说了。